自是許易出手無疑。


    不過數息,劉掌事便被他拿著頭腦,猛烈地和異鐵撞擊了上百下,生生將異鐵鍛造的牆壁,砸出個巨大的深坑。


    饒是以劉掌事感魂中期的修為,已修成銅皮鐵骨,這般狂暴的打擊下,肉身也徹底崩壞,五髒六腑齊齊挪位,眼球爆出,鼻梁塌陷,七竅飆血。


    “夠了!”


    秦副會首暴喝一聲,“尊駕也太不將我天下會放在眼裏了吧。”


    許易順手一拋,將劉掌事扔了出去,“區區天下會,的確不在某眼中,怎的,你也覺得某今番來了,便走不出去。”


    他感魂境成,自信爆棚,便是老天爺來了,他也覺得自己能戰上一番,滿室感魂強者,根本不在他眼中。


    許易如此霸烈囂張,秦副會首心下一驚,又生疑惑,遮莫真是那高人。


    卻不敢輕易接口,故作喃喃,“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卻傳音方掌事,要他務必好言相勸。


    若來人真是那位符師,對方掌事的一切針對,自然都一風吹散,說到底,這位高人關乎的利益太大。


    傳音許易聽在耳中,不待方掌事說話,許易冷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老方,某在貴賓室等你。”


    他正待移步,卻聽一聲斷喝,“狗賊,你看你走得了麽?”


    說話的正是劉掌事,他的傷勢看似沉重,卻都是**上傷害,丹藥得力,恢複起來,自是極快。


    話音落定,他催動掌中羅盤,哢嚓一聲,四麵牆壁,盡皆落下一層厚厚金色板甲。


    “老劉,你瘋了!”


    方掌事萬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冥頑不靈。


    劉掌事冷笑道,“我看你才是瘋了。秦副會首,諸位,適才此人出手,你們也都見了,明明隻有感魂中期修為,如何便能煉製符籙。“


    陰尊才能煉製符籙,乃是修行界的共識。


    劉掌事此言一出,秦副會首霍然變色,其餘人等也盡皆迴過味兒來。


    “方掌事,此人到底是誰!”


    秦副會首怒聲道。


    他卻未料到秦方掌事此刻也蒙了。


    原來,方掌事亦不曾見過許易真麵目,每次許易到來,都服用隱體丹,變化麵目,雙方正靠著貴賓牌確認身份。


    如今許易失蹤數月,再歸來時,即便拿著貴賓牌,他亦無法確認。


    可陰尊才能煉製符籙,乃是一條鐵律,當日,他可是親眼所見許易在試煉符上行雲流水的揮灑符文。


    此乃親眼所見,決計不會出現差錯,換句話說,他是確準了許易的境界,絕不會有偏差。


    偏偏此刻許易出手之際,氣血鼓蕩,隻顯露了感魂中期的修為。


    “前輩放心,方某便是拚了性命,也決不讓前輩失望!”


    許易幽幽說道。


    話才入耳,方掌事心神巨震,此話正是出此他口,也正是當日許易告辭時,他所說的。


    不會錯,絕不會錯,此人便是那前輩。


    否則,即便是冒名頂替,擒拿了原來的前輩拷打逼問,也絕不會逼問這麽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果然是前輩,方某這廂有禮。”


    方掌事恭恭敬敬衝許易見禮。


    他才要好奇發問,卻見許易擺擺手道,“我無事,近來去殺了一批仇家,受傷非輕,氣血不暢。”


    境界的問題,必定要解釋幾句的,否則,恐怕方掌事非懷疑到底不可。


    而許易的解釋,也非是胡謅亂言,憑氣血識境界,並非萬試萬靈,便有傷勢過重,氣血兩虧,便會出現差漏。


    此刻用此原由,頗有些牽強,卻總算給出了解釋。


    而方掌事要的也正是一個解釋,讓他心頭的不解消除,畢竟那句話是切切實實不可能偽作的。


    “殺人,不知殺了何人,殺了多少人,才能讓堂堂陰尊大人,氣血虧損到這般程度。”


    劉掌事一萬個不信,縱使果真殺人受傷,事後還不能服用丹藥迴補麽,莫非是一殺完人,就急著趕過來了?


    “不多,就這些。“


    許易淡淡一笑,大手一揮,寬大的圓桌,頓時被一枚枚須彌戒給填滿了。


    劉掌事敢對天發誓,便是他在分管的庫房中,也絕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須彌戒。


    再下一瞬,叮當咣當,無數的兵器,倒在了廳中。


    法器,近百件法器,堆得寬闊的議事廳,瞬間局促起來。


    若說那數百隻須彌戒,隻是震撼了眼睛,那這堆積如山的法器,卻結結實實震撼了心靈。


    但因這每一件法器背後,必定站著一位感魂強者。


    這,這,這是何等的魔頭


    這時,沒有人糾結許易既然殺了那麽多人,為何沒有黑化?


    而沙汰穀的試煉,此時尚未結束,無人知曉,試煉的結果,自然無人將許易這滿屋的戰利品,往沙汰穀中聯想。


    事實上也無法聯想。


    陰尊強者入不得沙汰穀,而非陰尊強者,又怎麽可能殺得了百餘位同級修士。


    這是個無法開解的矛盾。


    然則,此時無人心懷矛盾,巨大的震撼如潮水般在心頭噴湧,久久難平。


    劉掌事隻覺頭顱充血,陣陣眩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前,前,前輩,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人頭豬腦,冒犯前輩,還請前輩千萬責罰“


    話罷,劈裏啪啦,便自摑起來,下手極重,片刻,便將一張臉抽得腫脹起來。


    修士既重生死,又重顏麵,可在生死和顏麵之間,絕大多數毫無疑問的選擇前者。


    劉掌事如此下作,隻為活命。


    他是真的怕了,許易是那製符高人的身份坐實,天下會無論如何不會為了他劉某人,去得罪一位符師。


    更可怕的時,這位陰尊兼符師大人,卻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要滅掉他劉某人,不過隻需捏碎一張止殺牌而已。


    許易冷哼一聲,調頭便走,既不管滿桌的須彌戒,更不管滿地的法器,闊步行到封禁的牆壁前,秦副會長幾乎是撲倒在地,奪過了劉掌事的羅盤,放開了禁止,許易昂首而出。


    淡雨,危樓,風細細。


    許易倚欄而望,怔怔出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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