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每隔三年,支脈都會派遣子弟,參加總門的考核,入選者寥寥,落榜者多多。


    這些落榜之人,迴歸天山派後,難免透露一二,一來二去,總門自難成秘密,活泛的弟子,皆心中有數。


    獨獨雪紫寒這種獨來獨往,醉心武道之輩,絲毫不覺。


    玉清仙子自幼年收錄雪紫寒,近二十年悉心培養,已同雪紫寒情同母女。


    正是這種難以割舍的感情,此前幾次試練,她都未將雪紫寒放行。


    直到經曆了探墓執行,見識了諸多俊傑,玉清仙子才知道恐怕耽誤了雪紫寒。


    此刻,再見雪紫寒無心向武,為一人參娃娃,大動幹戈,心知再也耽誤不得。


    雪紫寒怔怔許久,“師尊,紫寒不去,武道修行,不知有涯,紫寒自問不是天縱之才,料來也難登絕頂,忽忽百年,怕也難逃黃土一坯,不如隨侍師尊,盡孝尊前,也不為遺憾!”


    “你!”


    玉清仙子勃然大怒,高高揚起手掌,最終沒揮下去,冷道,“好個不知進取的蠢物,枉我一片苦心,還指望你武道有成,廣大門楣,卻不料你是如此不肯上進,不肖已極,這三月時間,你好好反省,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我手很!”輕哼一聲,大步行了出去。


    雪紫寒怔怔立在原地,許久才迴過神來,想起盆中水尚溫,藥未盡,趕忙將秋娃取出來,重新置於盆中,蹲下身來,盯著秋娃,心緒飄飛。


    ……………………


    許易軟趴趴地像一條可憐地蠕蟲,渾身沒有丁點力氣,此刻,距他醒來,已過去了近半個時辰。他卻還未蓄滿足夠動彈的力量。


    又綿軟地趴了半個鍾頭,指頭才能勾動,念頭一動,一個深色的丹**跌在了指頭邊。掙紮了半晌,終於勾住一粒補氣丹,送進嘴巴。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藥力開始擴散,腹部開始溫暖。四肢百骸有了氣力。


    許易掙紮坐起身來,拿過藥**,又往嘴巴送了兩粒,不多時,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血色。


    站起身來,行到左側牆壁正中,用力按下牆壁上的一處紅色突起,不多時,門打開了。四個青衣仆役,兩兩一組,抬著沉重的擔子行了進來。


    許易拋過四枚金幣,四人撿了,架起一邊散落的兩副擔子,歡天喜地辭出門去。


    許易慌不擇路地竄到近前,伸手進了左首的擔子,掏出隻炙烤得金黃的乳豬,大口大口地吞食起來,霎時。一股股暖流飛速地朝身體各處散去。


    一隻十餘斤的烤豬,不過數息,被他連皮帶骨吞了個幹淨。


    爾後,各式燒雞掛鴨。成盆的紅燒肉,如流水一般,被他瀉進口中。


    小半盞茶的功夫,一擔子實實在在的幹貨,盡數被他吞進腹中,折身行到另一個擔子邊。卻是一個半個高的木桶,盛滿了鮮美的酒水。


    許易單手提起木桶,傾倒而下,一連氣喝了半桶,腹中傳來滿滿當當的夯實之感,這才住手。


    吃飽喝足,許易盤膝在石床上坐了下來,仔細打量自己的身體,臉上放出笑來。


    此刻的身體,較之入此門前,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如果說入此門前,他的身體已鍛煉到近乎銅皮包鐵骨的地步,那現在他的身體,就是鐵板一塊,皮骨簡直要融而為一,堅瘦得如千錘百煉的鋼板。


    但若上稱,份量必定重得驚人。


    原來,這五日,許易又經曆了非人的鍛煉。


    初入此間,張弓射箭,許易累到身體一輕,感知驟然清晰,正是再度入了“鬥者定”。


    一如那日,在租賃的小院中的入定一般。


    此“鬥者定”,往往是體力消耗到極限,精神卻能承受不崩潰,靈魂和軀體出現巨大矛盾時,軀體便選擇了脫離靈魂,進入了道一個玄妙的境界。


    開始無痛無怖,隨著意誌,駕馭著身體,直到榨幹最後一絲體元,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為止。


    適才許易如蠕蟲一般,軟綿綿趴在地上,便是入此定後的結果。


    如此極限壓榨,身體要調動一根小指,也得迴複許久的元氣,才能做到。


    而如此般的極限,許易總共經曆了五次,“鬥者定”,簡直被他鍛煉成了本能。


    可以說這七日光陰,除了累到動彈不得,許易就是在進行著極限考驗。


    七日時光,許易消耗了近三千斤的肉食,上千斤高濃度的酒水,補氣丹更是消耗了數十顆之多。


    與此同時,箭矢累計射出了近萬次。


    熟能生巧,許易大略是做到了,再“鬥者定”的催化下,感知力前所未有的提高,射術也飛速地提升著。


    倘使累到極限,跨入“鬥者定”,那便是萬箭由心,百發百中。


    不入“鬥者定”,他也能十中其九,如此射術,不說到了超品,也基本入了超品的門檻。


    用來對敵,綽綽有餘!


    長達七日的非人折磨,讓許易收獲了難以言喻的好處,不僅感知力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射術也一舉達到了常人難以觸及的水準,更重要的是,身體也強大到了鍛體境所能達到的極限,對化出高質量的氣海,又多了幾分把握。


    再服用兩粒丹藥,打坐調息數個時辰,入得角落的浣池,清潔罷身體,披上一襲嶄新的青衫,又取出百變盒,捯飭成了薛長老,這才邁步出門。


    的確,相比許易,薛長老的身份,在這座城池更能吃得開。


    出得光武閣,正是清晨,許易沒顧得上迴家,徑自朝風家行去。


    釣了這好幾天的魚,想必魚兒早饞了,是時候下網了。


    風家坐落在東城的西北角,占地上百畝,巍峨如宮殿。


    高大華麗的門樓,讓人一望便生渺小之感。


    許易還未行到門前三丈處,便有甲士上前驅逐。


    許易伸手掏出風夫人相贈的玉牌,甲士大驚失色,“敢問可是薛長老。”


    “正是!”


    甲士狂喜,飛奔入內,不多時,宮殿長年緊閉的中門,緩緩開啟。


    通向中門的無數道門禁,同時打開,一時間,“吱呀”之聲,不絕於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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