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老者摔倒在雪中,掙紮的爬起身,口中喊道:“道長,你這是做什麽,放開小翠。”

    老者口中的道長,便是之前答應幫小翠醫治惡疾的蜀山弟子。

    他年約二十,一身白色道服,眉清目秀,身背一把清虛劍,渾身透露著股股正氣,道號法銘,是蜀山天字輩弟子。

    隻見法銘手持一把降妖旗,小翠被縛於降妖旗的神光之下,在雪中痛苦的翻滾著,不管老者如何上去撕扯,皆為法銘推開。

    看著小翠痛苦難耐,老者忽而跪倒在地,磕著頭,道:“道長,我求求你,你放了小翠吧,我求求你了。”

    法銘蹬地之瞬,一股清風伏地而行,老者被一股力量牽引而站起身。法銘道:“不必苦苦哀求,維護人間秩序,是每個蜀山弟子的責任,決不允許任何邪靈危害人間。”

    老者不解,問道:“什麽邪靈,什麽危害人間。”

    法銘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必隱瞞,你女兒並非患有惡疾,而是被邪靈入侵了身體,一旦邪靈破體而出,必將給人間帶來災難。”

    老者一怔,自然不相信天氣所述,急道:“你這個妖道,妖言惑眾,你放了小翠。”話語未落,上前一把抓住法銘的手,胡亂的撕扯著。

    法銘無奈,一把推開老者,抽出一張符咒,口中念叨著,隻見符咒頓然灼燒,置地之時形成一道結界,老者被困於其中,無法離開。老者胡亂的敲打著結界,依然無法解脫,隻見小翠在神光下掙紮的力量越漸虛弱,老者砰的一下坐在地上,哭喊著敲打著結界,道:“小翠……小翠……”,無奈和痛苦之色,盡顯言表。

    老者隻覺頭腦嗡嗡作響,眼前模糊一片,昏厥倒地。

    隻見降妖旗忽的轉動了一下,神光頓時變強,小翠撕裂般的慘叫聲迴蕩於山穀之間。老者有氣無力的癱倒在地,看著小翠如此痛苦,自己卻已無力反抗。

    隻聞法銘口中念道:“天法七滅,魂歸依然;靈動諸法,魄盡蒼穹。”頓時風雲色變,雷電交加,山穀之內卻為劫火所包圍,法銘渾身真氣環繞,不時的散發出雲霧般的氣息,雲霧之表卻隱隱可見寒冰劍刃繞身而行。

    此術名曰‘天法七滅術’,蜀山天法係最高層的降妖伏魔之術,七滅即天法淨身術、天法真元術、天法風體術、天法炎球術、天法冰焰術、天法驅雷術、天法幻電術。此術集合蜀山天法係七種最具破壞力的法術,其力能將凡世一切妖邪之物的真元擊散,並打入萬劫不複之境,永世不得超生。

    小翠被一股強大力量吸附,並且浮與空中,四肢像是被人拉扯一般,筆直的伸張開,無論如何反抗,亦是徒勞。

    法銘正要擊散小翠的真元魂魄,眼前靈光一閃,突聞耳邊風速急促,帶著雪花擊打著臉頰,隱隱作痛。

    轉目視去,皚皚白雪之中銀光閃閃,隻見利劍蜂擁般的飛馳而來。法銘雖是眉關緊鎖,但卻毫無恐慌懼色,隻見猛然將降妖旗插於地下,右手順勢拂過胸前,掌心帶著銀色光芒,忽的指向於天,念道:“出鞘。”清虛劍怒馳而出,劍聲謔謔,劍影重重。清虛劍繞身而轉,止於正前,劍指前方,隻見掌心繞劍柄半圈,單掌擊出,雪地之上劃出深深劍痕,積雪也被劍氣擊的四處飛散。

    隻聞雜亂的噌噌聲不止,交鋒之處雪花漫天飛舞,繼而傳來雜亂的呲呲聲,岩壁上劃出深深的劍痕,又聞一聲巨響,清虛劍飛身而迴,法銘接劍,一臉驚歎之色,眉宇之間又帶著絲絲疑惑,心中念道:碎竹劍法。探身上前數步。

    被擊的四處飛散的積雪紛紛下落,一個白色身影從雪中走來,正是幽瓊。

    法銘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會我蜀山劍術。”

    幽瓊笑道:“道長資質過人,年紀輕輕便習得天法係真法,天法七滅術練就的如此厲害,當真十分難得。”

    聽到幽瓊的話,法銘不禁一愣,問道:“姑娘不僅會我蜀山劍術,對我所使招數一眼便可認出,你到底是何人。”

    幽瓊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

    法銘問道:“那姑娘為何阻我誅殺妖邪。”

    幽瓊道:“不知道長可否聽我一言。”

    法銘深知此人來曆雖未明,但卻會使本門劍術,且修法和力道均不在自己之下,言罷便麵露微笑,作揖道:“姑娘不妨直說。”

    幽瓊道:“蜀山弟子一直以維護正道為己任,替天行道,造福人間,誅殺妖邪自然深得人心,人人稱讚。”

    法銘急忙迴道:“降妖除魔乃本門弟子職責,姑娘過譽了。”

    蜀山百年來對人間而言,可謂是鞠躬精粹,凡事身先士卒,得他人讚賞自然心生欣慰。

    幽瓊道:“想必道長應該知曉,這位老人家不久前才失去兩個兒子,如今女兒也將離他而去,對他而言,無疑必死還難受。”

    法銘歎道:“姑娘所說也並無道理,恕我直言,我乃出家人,就世俗情愛本就知之甚少,所以如何安置老人家還望姑娘教誨。”

    幽瓊笑道:“道長嚴重了,教誨不敢當,對於老人家而言,眼前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貴重的便是小翠,放了小翠就是他最好的撫慰。”

    法銘頓時臉色一沉,雙目之中疑色重重,道:“姑娘的修法道行不在我之下,那你應當知曉,邪靈一旦破體而出,必定禍亂蒼生,身為蜀山弟子,絕不允妖邪之物禍亂人間,此事恕我萬萬不能答應。”

    幽瓊道:“對於修道之人而言,羽化便可升仙,而得永生之命,就凡人而言,你看他,現已白發蒼蒼,喪子之痛還未平息,又將麵臨失去唯一的女兒,對他來說無疑是身心的重創,出家人應以慈悲心助人度一切苦厄,難道道長看著老人家孤獨終老心中不生傷感嗎?”

    這番話讓法銘心生惻隱之心,幽瓊所述意味深長,思索再三,道:“也罷,既然這樣,我便帶老人家迴蜀山,說明事情的緣由,掌門定會收留他的,往後的日子自然有人照理。”

    幽瓊眉關緊鎖,不時的搖頭顯得很無奈,一時也不知何言以對。

    法銘又道:“姑娘你心雖善,但你是否想過,如依你之言,饒恕了小翠,是可父女團圓,安享往後的日子,我們姑且不說這日子有多長,但是天下將會有多少人會因為今日一念之仁而失去至親。”

    小翠在結界中顯得疲乏不堪,卻提著低沉的聲音呻吟著,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頰此時越顯慘白,雙目微睜,嘴唇幹裂,不時微微蠕動。

    幽瓊看著痛苦煎熬的小翠,望著倒在雪地中的老者,而且也是自己給予承諾,並且帶他們父女出村的,此時轉交於他人,收人辱罵是小,骨肉分離之苦卻勝過千百倍,著實讓人於心不忍。

    法銘看著幽瓊此時無言以對,且於幽瓊素未平生,不在加以指責和勸說,轉視小翠,作揖道:“上天雖有好生之德,眾生平等,而今唯有收服你,才可換的人間的安定,我自會幫你超度,希望可以讓你輪迴轉世,多修功德。”

    小翠拖著低沉的語調,道:“臭道士,你要殺便殺,不要虛情假意。”

    法銘眉關一鎖,雙掌接而拂過身前,合十放於胸前,雙目緩緩閉上,口中念道著咒語,身旁的降妖旗頓而聚光起舞。猛然睜開雙眼,目光有如攝魂奪魄一般,突而雙掌下壓,一股真氣猛然下沉,擊中地麵之餘,伏地之光頓而起躍,繞體而行,此乃天法淨身術,除卻心中一切情欲,已使法術得到最大強度發揮。

    幽瓊拂袖點地圓轉,頓生一股勁風,積雪禦風而起,形成一堵雪牆直逼法銘。

    雪牆撲麵而來,周圍的積雪和空中飛舞的雪花紛紛被吸附而去,由此而越顯巨大。

    法銘急道:“姑娘,你為何一再為難在下。”

    雖有雪牆阻礙,未能看見幽瓊,隻聞其聲,道:“既然你意已決,多費唇舌也是無用,想要人,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法銘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得罪了。”

    隻見法銘雙足分開,平肩而立,掌心向下,緩緩提氣而上,渾身隱隱可見絲絲白氣,此乃蜀山地咒係法術‘地咒罡氣術’;掌心移至身前,雙掌之上赤色真氣環繞,渾身變得通紅,此乃蜀山術魂係法術‘術魂焚身術’;隻聞法銘一聲怒叱,掌心對天,渾身烈焰圍繞,繼而烈焰愈加強烈,附近的積雪頓時被蒸幹,掌心上頓而出現火球,全身的火焰瞬而皆為火球所吸收,頓時變成巨大無比,此乃天法係法術‘天法炎球術’。

    法銘雙足前後岔開,雙手猛然使力,火球飛向雪牆,在寒風中唿唿作響。

    砰的一聲巨響,雪花漫天飛舞,遮天蔽日。

    一道白光閃過,幽瓊已氣禦劍刺向法銘,法銘曲身向下,劍氣劃背而過,未及喘息,幽瓊已順勢旋身刺出,劍氣直逼法銘下身,不及多想,法銘躍空而起,幽瓊見其禦空而上,已無著力點,無法避閃,呲呲聲響之餘,數道劍氣已疾空而上,隻見法銘身體舒展平開,腳下頓時生出一團白霧,法銘腳踏白霧,再次躍起。

    隻聞噌噌聲響,清虛劍已出鞘疾馳,隻見作圓拂過身前,清虛劍頓時化作數把,唿嘯而下。

    清虛劍破空而下,唿唿作響,一陣胡亂的刺耳噌噌聲,清虛劍破開了幽瓊的劍氣,直逼而下,幽瓊輕身躍起,瞬間已躍出丈許,清虛劍紛紛刺入地下,幻化出的清虛劍此時化影而去,法銘落地之餘,拔出清虛劍,對視而立。

    法銘道:“姑娘,我們之間並無任何仇怨,何故要拚個你死我活。”

    幽瓊笑道:“道長此言差異,老人家和小翠是我帶出,理當有我保護他們的安全,你既然要拿人,自然要拿出你的本事。”幽瓊雖是如此說話,卻心有餘悸。

    法銘本想化幹戈為玉帛,息事寧人,豈料幽瓊此語一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本不想於姑娘為難,你卻咄咄相逼,也好,適才見姑娘的劍術甚是精妙,有勞姑娘指點幾招。”

    話語剛落,法銘已挺劍刺出,箭步奔向幽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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