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心灰意冷
晚上七點，席家的氣氛有些僵硬，席康樂被阿姨抱著滿客廳溜達，依然吭哧吭哧地小聲哭著，不時扒拉著阿姨的衣領，看起來像是在找奶喝。
顧阮阮坐在單人沙發上，恨不能離席錚十萬八千裏遠，席濤坐在她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不斷地搭上她的肩膀又被她生氣地甩開。
施巧芝坐在主位上，麵色凝重，她微微低著頭，認真而仔細地看著地麵，席錚坐在長沙發上，旁邊還坐著被施巧芝威脅迴來的施星宇。
而在三張沙發圍著的茶幾上，則從高位到地位依次擺放著席錚父母和席正南的遺照，每一張都正衝著席錚。
小念偷偷地坐在樓梯上，借著樓梯的陰影，讓樓下的人都注意不到她，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小裙子，要哭不哭的樣子。
席家人算是都到齊了，唯獨缺席了林盛夏。
“阮阮，再給盛夏打電話。”
良久，施巧芝終於張口打破了寧靜，她一邊說著，一邊剜了一眼旁邊滿臉都寫著不在乎的席錚。
顧阮阮聽話地撥出了林盛夏的手機號碼，並且開了擴音，一聲接一聲的等待接聽提示音，每一聲都砸在施巧芝的心頭。
終於，在快要變成忙音的時候，電話裏傳來了林盛夏疲憊不堪的聲音。
“喂，阮阮。”
那一瞬間，顧阮阮有些淚目，她緊緊捂住了嘴巴，不停做著深唿吸，才總算調整好自己的唿吸頻率。
“盛夏，你在哪裏。”
“不知道。”電話裏的林盛夏聽起來有些茫然，她也覺得自己這三個字有些不負責大概，又補充了一句，“我剛睡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還不確定是哪裏，可能是哪個好心人看我暈倒在路邊就把我撿迴來了吧。”
“什麽？你暈倒了？你沒事吧？”聽到林盛夏在街邊暈倒，顧阮阮覺得自己快瘋了，她不停地掃視著周圍，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扔出去，打死席錚。
“阮阮，你冷靜點，我已經沒事了。孩子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了，我……我今天不想迴去了。”林盛夏似乎是在忍著淚意，故作堅強。
“樂樂暫時就先喂奶粉吧，餓極了多多少少也會吃點，他晚上一般需要換兩次尿不濕，你要注意一下，有時候也會在十二點和三點左右鬧著要吃的，你記得給他衝個奶。小念你帶了也挺久的了，我就不說了。”
“盛夏，那你明天迴來嗎？”顧阮阮知道，林盛夏既然已經交代得這麽清楚了，就絕對不會迴來的，她也不浪費口水去勸，甚至從心底裏覺得，林盛夏不迴來也挺好的。
“明天啊，再說吧，你明天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我一會給子晉打個電話，讓他去幫我拿迴杭城。”
“你這是要幹嘛呀？這個時候分居不是便宜了席錚嘛！”顧阮阮根本不在意席錚會怎麽想，她隻擔心林盛夏。
“嗬，阮阮，我想離婚了。”電話那端的林盛夏沉默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她的聲音有些悠遠，像看破紅塵的尼姑，隨時都要飛升似的。
“沒意思了阮阮，他席錚是天之驕子，我林盛夏也不差啊，我幹嘛讓他三番五次地戲弄？就這樣吧，大路朝天，從此各走一邊。”
一直都在仔細聽著的席錚在聽到這一句時，心髒忽然開始猛烈跳動起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胸悶，也越來越難受，就好像是心髒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捏住了，而那雙手還在不停得收緊力度，仿佛要捏爆它。
他的臉色在這一刻血色褪盡，蒼白如紙，他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大口唿吸著空氣。
“阿錚，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顧阮阮已經掛掉了電話，施巧芝的臉色已經不能更難看，她沉著臉，聲音也很冷清。
“爸媽臨走前，你不在身邊，我和你哥在爸媽的墓前發過誓，會好好照顧你，後來你哥走了，我也一次一次地告訴他，我會幫他看著你。”
“但是今天我發現我錯了，我看不住你，你想做什麽你總是能做得出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和看法。”
“我明白，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畢竟是個外姓人，沒什麽話語權，也不能決定你的人生。”
“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你口口聲聲說你不記得盛夏了，你厭惡她，恨不得她立馬消失在你麵前。席錚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當年你為了死而複生的傅彤兒，你把懷著孕的盛夏逼出了國，讓小念沒有父親在國外生活了五年，你告訴我，這次，你又想把她逼到哪兒去，是不是還想讓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國外顛沛流離？”
“算了，隨便你吧，我在這裏就代替爸媽和正南表個態，咱們席家的二夫人，你席錚的妻子，我們隻認盛夏一個人！我管你喜歡什麽蘇醫生李醫生，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讓她進這個門！”
“你有能耐，就把我，把小濤，把阮阮都趕出去！”
每一句話，施巧芝都說得擲地有聲，她自問嫁進席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和席錚紅過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她在心裏想。
如果席錚和林盛夏離婚已是定局，那她也就不再幹涉。
反正施星宇這麽多年也立下了根本，她這個做姐姐的，一手把他拉扯大，總不至於最後去找他求個住處都求不到。
顧阮阮被施巧芝的氣勢有些嚇到，小心地縮在席濤懷裏，偷偷看著她。見她長歎一聲，就要起身離開，忙上前攙扶。
她跟著施巧芝迴到臥室，看著不停流淚地施巧芝，笨手笨腳地安慰了好一會。
“媽，您也別太傷心，盛夏離開小叔也挺好的。”顧阮阮安慰了一會，還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盛夏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
“唉……媽明白。”施巧芝仿佛老了好幾歲，她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疲憊至極，“阮阮，你迴去吧，我自己待會。”
迴到客廳，其他人還在，顧阮阮沒好氣地瞥了席錚一眼，語氣薄涼“盛夏剛才給我發消息讓我轉達你，明天記得帶上戶口本和你們倆的結婚證，不然離不了還要再折騰幾天，麻煩。”
晚上七點，席家的氣氛有些僵硬，席康樂被阿姨抱著滿客廳溜達，依然吭哧吭哧地小聲哭著，不時扒拉著阿姨的衣領，看起來像是在找奶喝。
顧阮阮坐在單人沙發上，恨不能離席錚十萬八千裏遠，席濤坐在她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不斷地搭上她的肩膀又被她生氣地甩開。
施巧芝坐在主位上，麵色凝重，她微微低著頭，認真而仔細地看著地麵，席錚坐在長沙發上，旁邊還坐著被施巧芝威脅迴來的施星宇。
而在三張沙發圍著的茶幾上，則從高位到地位依次擺放著席錚父母和席正南的遺照，每一張都正衝著席錚。
小念偷偷地坐在樓梯上，借著樓梯的陰影，讓樓下的人都注意不到她，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小裙子，要哭不哭的樣子。
席家人算是都到齊了，唯獨缺席了林盛夏。
“阮阮，再給盛夏打電話。”
良久，施巧芝終於張口打破了寧靜，她一邊說著，一邊剜了一眼旁邊滿臉都寫著不在乎的席錚。
顧阮阮聽話地撥出了林盛夏的手機號碼，並且開了擴音，一聲接一聲的等待接聽提示音，每一聲都砸在施巧芝的心頭。
終於，在快要變成忙音的時候，電話裏傳來了林盛夏疲憊不堪的聲音。
“喂，阮阮。”
那一瞬間，顧阮阮有些淚目，她緊緊捂住了嘴巴，不停做著深唿吸，才總算調整好自己的唿吸頻率。
“盛夏，你在哪裏。”
“不知道。”電話裏的林盛夏聽起來有些茫然，她也覺得自己這三個字有些不負責大概，又補充了一句，“我剛睡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還不確定是哪裏，可能是哪個好心人看我暈倒在路邊就把我撿迴來了吧。”
“什麽？你暈倒了？你沒事吧？”聽到林盛夏在街邊暈倒，顧阮阮覺得自己快瘋了，她不停地掃視著周圍，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扔出去，打死席錚。
“阮阮，你冷靜點，我已經沒事了。孩子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了，我……我今天不想迴去了。”林盛夏似乎是在忍著淚意，故作堅強。
“樂樂暫時就先喂奶粉吧，餓極了多多少少也會吃點，他晚上一般需要換兩次尿不濕，你要注意一下，有時候也會在十二點和三點左右鬧著要吃的，你記得給他衝個奶。小念你帶了也挺久的了，我就不說了。”
“盛夏，那你明天迴來嗎？”顧阮阮知道，林盛夏既然已經交代得這麽清楚了，就絕對不會迴來的，她也不浪費口水去勸，甚至從心底裏覺得，林盛夏不迴來也挺好的。
“明天啊，再說吧，你明天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我一會給子晉打個電話，讓他去幫我拿迴杭城。”
“你這是要幹嘛呀？這個時候分居不是便宜了席錚嘛！”顧阮阮根本不在意席錚會怎麽想，她隻擔心林盛夏。
“嗬，阮阮，我想離婚了。”電話那端的林盛夏沉默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她的聲音有些悠遠，像看破紅塵的尼姑，隨時都要飛升似的。
“沒意思了阮阮，他席錚是天之驕子，我林盛夏也不差啊，我幹嘛讓他三番五次地戲弄？就這樣吧，大路朝天，從此各走一邊。”
一直都在仔細聽著的席錚在聽到這一句時，心髒忽然開始猛烈跳動起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胸悶，也越來越難受，就好像是心髒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捏住了，而那雙手還在不停得收緊力度，仿佛要捏爆它。
他的臉色在這一刻血色褪盡，蒼白如紙，他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大口唿吸著空氣。
“阿錚，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顧阮阮已經掛掉了電話，施巧芝的臉色已經不能更難看，她沉著臉，聲音也很冷清。
“爸媽臨走前，你不在身邊，我和你哥在爸媽的墓前發過誓，會好好照顧你，後來你哥走了，我也一次一次地告訴他，我會幫他看著你。”
“但是今天我發現我錯了，我看不住你，你想做什麽你總是能做得出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和看法。”
“我明白，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畢竟是個外姓人，沒什麽話語權，也不能決定你的人生。”
“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你口口聲聲說你不記得盛夏了，你厭惡她，恨不得她立馬消失在你麵前。席錚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當年你為了死而複生的傅彤兒，你把懷著孕的盛夏逼出了國，讓小念沒有父親在國外生活了五年，你告訴我，這次，你又想把她逼到哪兒去，是不是還想讓她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國外顛沛流離？”
“算了，隨便你吧，我在這裏就代替爸媽和正南表個態，咱們席家的二夫人，你席錚的妻子，我們隻認盛夏一個人！我管你喜歡什麽蘇醫生李醫生，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讓她進這個門！”
“你有能耐，就把我，把小濤，把阮阮都趕出去！”
每一句話，施巧芝都說得擲地有聲，她自問嫁進席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和席錚紅過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她在心裏想。
如果席錚和林盛夏離婚已是定局，那她也就不再幹涉。
反正施星宇這麽多年也立下了根本，她這個做姐姐的，一手把他拉扯大，總不至於最後去找他求個住處都求不到。
顧阮阮被施巧芝的氣勢有些嚇到，小心地縮在席濤懷裏，偷偷看著她。見她長歎一聲，就要起身離開，忙上前攙扶。
她跟著施巧芝迴到臥室，看著不停流淚地施巧芝，笨手笨腳地安慰了好一會。
“媽，您也別太傷心，盛夏離開小叔也挺好的。”顧阮阮安慰了一會，還是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盛夏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
“唉……媽明白。”施巧芝仿佛老了好幾歲，她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疲憊至極，“阮阮，你迴去吧，我自己待會。”
迴到客廳，其他人還在，顧阮阮沒好氣地瞥了席錚一眼，語氣薄涼“盛夏剛才給我發消息讓我轉達你，明天記得帶上戶口本和你們倆的結婚證，不然離不了還要再折騰幾天，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