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恆淡淡地一笑,說道:“勝田隆司這個人很貪婪,不過這也正是我們最想看到的,現在他已經徹底上了我們的船,以後的事情就更好辦了。77dus”


    說到這裏,他拿起了電話,撥打了出去。


    “勝田君,我是藤原。”


    “對,對,我迴來了,今天晚上有時間聚一聚嗎。”


    “哦,太好了,我恭候大駕!”


    寧誌恆當天晚上宴請了勝田隆司和石川武誌,一個小範圍的聚會,往往這種聚會反而比那種大型的宴會效果要好得多,這表明相互之間關係極為親密,已經不需要平常交往的客套。


    勝田隆司顯得非常高興,頻頻舉杯暢飲,三個人聊天敘舊,氣氛分外的融洽。


    最後寧誌恆和石川武誌將醉意熏熏的勝田隆司送迴了他的家中,這才迴到了寧誌恆的別墅。


    兩個人在書房裏相對而坐,寧誌恆沏好了清茶,為石川武誌斟滿,示意之後,一飲而盡。


    石川武誌哈哈一笑,不由感慨萬千,說道:“智仁,現在我們藤原會社發展之快,簡直讓我難以置信,如今每一次入港的貨船,都能給我們帶來難以估算的收益,當初要不是你拉著我入股,我都無法相像現在的生活。”


    石川武誌如今對自己的現狀非常地滿意,手中有花不完的金錢,身邊所有同僚和朋友都對他恭恭敬敬,巴結奉承,自己的頂頭上司對自己格外的器重,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好友藤原智仁的幫助和提攜,沒有他,自己怎麽會過上現在舒適愜意的生活。


    寧誌恆在石川武誌的身上下的功夫最多,當然也獲得了極為豐厚的迴報,幾乎所有的走私渠道都是石川武誌鋪設的,如今的石川武誌儼然已經成為寧誌恆在日本軍方的代表。


    寧誌恆麵露笑容,也略顯感慨的說道:“是啊,武誌,我們兄弟攜手創建了藤原會社,在這裏打下了這麽好的基礎,我相信,我們的會社將來一定會成為上海乃至中國地區最大的商業巨輪。”


    兩個人清茶代酒,都是暢所欲言,展望未來,分外興奮。


    談的興起之時,寧誌恆開口說道:“武誌,我聽說你這段時間結交了不少朋友,有沒有試過打通上海通往蘇南地區的關卡,我想再多建立一條渠道。”


    “蘇南地區?”石川武誌聽到一愣,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寧誌恆疑惑的問道,“那裏雖然沒有中國人的正規部隊,可是盤踞了很多遊擊隊伍,我們一直沒有徹底掌握這片地區,再說我們的貨物到那裏都是搶手貨,我們需要這樣冒險嗎?”


    寧誌恆淡淡地笑道:“中國有一句諺語,叫做富貴險中求!作為一個商人,利益才是我們追求的最終目標!


    我們現在生意確實是不錯,可是做事情總是要居安思危的,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想一想,華中戰局一波三折,敵我兩方勢力犬牙交錯,我們運輸線並不是絕對安全的,占領區的變動,駐軍人員的變動等等因素,都會影響到運輸線的暢通,所以我想,多開辟一條渠道,也就多了一條財路,打通通往蘇南的關卡,我們就可以把貨物通過蘇南,蘇北,運往山東及華北地區,那裏的物資更為匱乏,管製商品的價格居高不下,也是一個非常好的市場,這樣的話我們就創立了一南一北兩條運輸線,以後不管華中戰局如何變化,我們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石川武誌身為藤原會社的股東,也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他隻要一聽是藤原會社發展的需要,馬上就不再多說,一拍胸脯,點頭答應道:“明白了,這些大事你來定,我去疏通具體的人員,反正都是做熟的事情,隻要金錢開道,還沒有人能夠拒絕我們。”


    看到石川武誌答應的痛快,寧誌恆笑著說道:“太好了,武誌,那就辛苦你了!”


    “這有什麽辛苦,不就是花錢砸過去,然後再看著他們一副失魂落魄的嘴臉,哈哈,老實說,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石川武誌擺手說道。


    “不過,我這些天正在處理一件棘手的案子,實在有些脫不開手,等我完成之後,馬上就著手進行。”


    他是負責治安事務的少佐,又是勝田隆司眼中的紅人,如今在憲兵司令部是首屈一指的實權人物,所以處理的事務也很多。


    寧誌恆眉頭一皺,開口問道:“是什麽事情?需要的時間很長嗎?”


    看到寧誌恆略顯不悅,石川武誌趕緊解釋道:“是一件間諜案,中國的諜報部門裏有一個部門,叫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他們自稱為中統局,其實也就是以前的中央黨務調查處,他們在上海有一個潛伏的組織,我之前曾經抓捕過一個成員,後來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可是去的晚了,人都跑沒了,但是我們當時鎖定了他們電台的頻段,花了很長的時間,現在終於確定了他們的電台位置,很快就可以抓捕了,這件案子是我一手辦理的,我不想前功盡棄。”


    寧誌恆心中一驚,他記得很久之前,就從石川武誌口中聽說過這件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時至今日,石川武誌都沒有放棄這一條線索,竟然還是找到了中統潛伏組織電台的位置,要知道一個潛伏組織,最重要的就是電台,它是潛伏組織的眼睛和嘴巴,必須要掌握在領導者手中,隻要找到了電台,那就等於找到了組織的領導者,到了這一步,整個組織就已經暴露了。


    這可不能耽誤,必須要盡快地把消息告訴總部,至於他們能不能及時通知到中統局,那就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了。


    “武誌,你的精力應該放在我們的事業上來,這些案子以後盡量少接手,尤其是不要參與危險的行動,太不安全了,你記住,現在我們不需要這些所謂的功勳,勝田大佐不是答應,盡快為你晉升一級嗎,看見了吧,隻要我們手中握有權力和金錢,其他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寧誌恆一副不以為然地表情,顯然對這些事情沒有半點興趣。


    石川武誌不由得苦笑一聲,他知道以藤原智仁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不會將這些看在眼中,他眼中看重的是金錢和利益。


    “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石川武誌連聲答應道。


    兩個人又敘談了良久,直到深夜,寧誌恆這才送走了石川武誌。


    當天晚上,寧誌恆通過藤原會社的電台,在通訊的規定時間向重慶的行動二處發報。


    第二天一大早,重慶軍統局行動二處的一間辦公室裏,副處長衛良弼手中拿著這份電文,猶豫了片刻,開口吩咐道:“馬上備車,我要去總部。”


    衛良弼一路來到總部機關,向頂頭上司黃賢正匯報情況。


    “你是說,中統局的潛伏組織被日本軍方給察覺了?”黃賢正詫異地問道。


    “算起來,誌恆他才剛剛迴到上海吧,怎麽就這麽快,得到了這一重要消息?”


    衛良弼點頭說道:“是的,局座,誌恆的工作能力不容置疑,他在電文裏沒有解釋情報的來源,不過能夠得到這樣的機密情報,他一定在日本軍方有重要的渠道,你看,我們應該怎麽做?”


    “怎麽做?當然是交上去了,不過我們和中統局一直是你爭我鬥,鬧得不可開交,以我們那位局座的為人,估計他不會通知中統局,通知了,中統局也不一定理睬,沒準還以為我們消遣他們呢!”黃賢正揮了揮手中的電文,不以為然地說道。


    軍統局和中統局的關係一向是惡劣,兩個部門之間的恩怨極多,給對方捅刀子下絆子的事情多了,造成了極大的內耗,都盼著對方出醜,寧誌恆的這一份情報,不一定能夠得到重視。


    衛良弼不禁有些失望,他知道黃賢正說的沒有錯,事情很可能就這樣算了,他點頭答應:“明白了,我一會去匯報,那另一件事,您有什麽指示?”


    寧誌恆的另一件事情,是命令衛良弼對駐守湖南常德的一四三師師長徐安才執行暗殺,理由當然是他影響到了走私渠道的安全,必須要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暗殺徐安才,務必要做到毫無痕跡。


    黃賢正對運輸通道的重視程度極高,這一條走私路線太重要了,為此身為行動處長的寧誌恆親自留在上海這個險地,像他這個級別的高級特工留在敵後潛伏,這在整個軍統局也是沒有的。


    更何況這條渠道牽扯著方方麵麵的利益,如何能夠忽視。


    “不過一個不識大局的蠢貨,誌恆的看法很對,對這種人不值得興師動眾,動作太大,把目光都引過來就不好了,做這種事,你是行家,就交給你了,執行吧!”


    衛良弼這些年來做的最多的就是這些事情,到處抓人殺人,殺日諜,殺貪腐分子,尤其是軍中的異己分子,無論是刺殺還是暗殺,做事手段高明,自然是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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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馬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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