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城戶部大街附近的一個餐館裏,苗勇義坐在座位上,手裏端著一杯咖啡,輕輕喝了一口,看著窗外的人流。77dus


    執行尋找宮原良平的任務已經近兩個月了,他們擴大搜查範圍,把附近的街區都查了一遍,可是這個人就像是融入大海的水滴,消失的無影無蹤。


    苗勇義和手下隊員們的耐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坐在他對麵的仇子石看了看手表,開口說道:“隊長,現在任務毫無進展,我們的任務看來是完不成了,日本人就快兵臨城下,我聽說電信處的人員在昨天就撤離了,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該撤了。”


    苗勇義也是歎了一口氣,武漢會戰打到現在已曆時數月,中日雙方投入上百萬大軍廝殺,都是損失慘重,但是到底沒有擋住日本人的進攻,武漢城是肯定要放棄了,看來自己前往重慶已經不可避免了。


    至於尋找宮原良平的任務,就是寧誌恆也是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照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宮原良平離開武漢的幾率很大,自己現在做的是無用功。


    不過他是隊長,是任務的執行者,不能給部下泄氣,於是輕聲說道:“我們不用著急,都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的,等撤離命令一下,上車走人就是了,隻是現在任務還要堅持,也許最後還會有機會。”


    仇子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包香煙,準備抽一根解解乏,可是打開一看,裏麵就剩下了一根,看了看苗勇義。


    苗勇義一笑說道:“你不用讓我,我又不抽煙。”


    仇子石嘿嘿一笑,將這根香煙叼在嘴中,點燃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站起身來說道:“我去買包煙,一會就去換班了,沒有煙我可頂不住。”


    說完,他出了餐館的大門,快步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商鋪走去。


    “掌櫃的,來兩包哈德門!”


    “好嘞,給您!”


    接過了香煙,遞過去一張鈔票,仇子石轉身準備離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也走進來一個男子,兩個人迎麵就碰在了一起。


    “對不起,真是抱歉!”


    還沒有等仇子石說話,對麵的男子連聲道歉,見對方非常客氣,仇子石也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就邁步出了小商鋪。


    身後那位男子的聲音傳來:“掌櫃,請給我拿一條長麻繩,要專門打包裝的那種。”


    仇子石突然站住了腳步,就在剛才一錯身的功夫,他掃了對方一眼,當然沒有注意,可是現在一下子就有些恍然想起,這個男子的容貌竟然和照片裏的宮原良平有幾分相似!


    苗勇義坐在餐館裏久久沒有等到仇子石迴來,不禁有些心急,情報特工們對時間的掌握都非常嚴格,什麽時間做什麽事情,他們都有一定的計劃,現在自己和仇子石應該去和另外兩名特工換班了,仇子石一定是有事情耽誤了。


    苗勇義不再等候,他起身出了餐館,快步向附近的小商鋪走去,可是在商鋪裏他根本沒有看見仇子石,正要詢問掌櫃,就看見仇子石從另外一個方向疾步走了過來。


    苗勇義趕緊迎了上去開口問道:“有情況?”


    “找到目標了!”仇子石低聲興奮的說道。


    苗勇義一聽頓時心頭大喜,他擺頭示意,兩個人迴到附近的轎車,發動車輛,很快來到一處寫字樓下。


    “就是在這裏,我剛才在商鋪裏買煙,碰見了目標,已經確認無誤,然後一路跟蹤到這裏。”仇子石指著對麵的寫字樓說道。


    苗勇義看了看這棟寫字樓,慶幸的說道:“這裏我們上次已經查過了,看來是疏忽了,沒有想到你的運氣這麽好,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隊長,你在這裏盯著,我去召集其它人,這一次可不能讓他跑了!”仇子石說道。


    “好!”


    當天晚上,寧誌恆的官邸,苗勇義將一份調查材料遞交到寧誌恆的手裏。


    “找到了?”


    寧誌恆接過材料看了一眼,馬上精神一振,開口問道。


    苗勇義笑嗬嗬地說道:“找到了,宮原良平化名呂華清,就在這棟寫字樓的三樓,一家叫茂昌貿易行的公司當文員。


    半年前應聘任職,時間也正好吻合,單身一個人,就在附近租了一處公寓安身,我們已經布置了監視點,晝夜進行監視。”


    寧誌恆將手中的材料放下,滿意的說道:“勇義,你身上有著職業特工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堅持,不達目的決不放棄,這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白費,幹的好!”


    寧誌恆對苗勇義一向都是鼓勵為主,他知道苗勇義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差,不然也不會在黃埔軍校同班中名列前茅,他欠缺的就是經驗,隻要自己給他機會,他會成長的很快。


    聽到寧誌恆的誇獎,苗勇義是高興極了,他笑嗬嗬地說道:“其實都是運氣,那家公司我們查過一次,可是呂華清,也就是宮原良平,因為生了急病,休息了很長時間,結果疏漏了過去,還是你說的對,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後一步,好在最後還是找到了!”


    寧誌恆說道:“還是那個原則,遠遠地盯著,不要驚醒了他,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寧誌恆想了想又開口說道:“他是傳遞情報的信鴿,既然他還逗留在武漢,這說明他的情報員現在還在武漢,可是現在政府部門都已經大多遷往重慶,留在武漢城裏的隻有幾個重要部門,看來這個鼴鼠就在這幾個部門裏,我們離他是越來越近了。”


    現在武漢會戰的戰局已經逐漸明朗,武漢城的陷落已經不可避免,區別隻是早晚的事,目前國軍的戰略目的就是要消耗日軍有限的軍力,拖延對方進攻的速度,所以留在武漢的除了統帥部,就隻有幾個與作戰有關係的重要部門,比如軍統局,還要負責收集戰場情報,以提供給統帥部作為參考。


    突然寧誌恆心中一動,難道這個鼴鼠就藏在軍統局裏?


    苗勇義說道:“”我們今天發現他在買打包裝用的麻繩,會不會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武漢,他如果不和情報員聯係,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當然是一直跟蹤下去,無論他是去往長沙還是重慶,我們都要跟下去,直到找出他的情報員。


    而且像這樣單獨潛伏的特工,保密級別很高,他們的身份一定非常重要,沒有非常重大的情報是不會和上線聯係的,我之前抓捕的日本高級特工,潛伏在軍情處多年,也沒有發出過幾次情報,不過每一次的情報都讓軍情處蒙受了重大損失,偏偏這樣的內鬼是最危險的,危害性也最大,所以要找到他並不容易。”


    寧誌恆指的就是當初的軍情處時期,他親手發現的鼴鼠嚴宜春,幾次情報的泄露,都讓情報科的重大行動失敗,以至於情報科在對日本間諜的追查工作中毫無建樹,最後被後來居上的行動科占據了上風,可見其危害之大。


    苗勇義此時正是心氣正高的時候,這是他第一次主持行動,就獲得了重大突破,心中正是躍躍欲試。


    他單手握拳砸在桌案上,興奮地說道:“誌恆,你放心,我一定會盯死這個人,直到找出他身後的情報員,親手挖出這個日本間諜!”


    寧誌恆一愣,他猶豫一下,開口說道:“勇義,總部西遷重慶的命令已經下達了,四天後,我們就要動身去往重慶,可是這件案子很重要,知情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不打算更換人員,你和你的人要繼續留下來監視宮原良平,有沒有問題?”


    寧誌恆還是怕苗勇義出現意外,畢竟世道混亂,兵兇戰險,把他們幾個單獨留在武漢,寧誌恆是不放心的。


    苗勇義看出了寧誌恆的猶豫,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不滿的說道:“誌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你忘了從小到大,哪次不是聽我的,就連咱們偷偷跑去報考軍校,還不是我拽著你去的,現在可倒好,你成了老媽子,我倒成了長不大的孩子,別忘了,我也是在戰場上浴血拚殺,從死人堆裏出來的。”


    苗勇義確實心中一直憋著這口氣,倆兄弟從小到大都是以他為主,可是自從再一次重逢之後,寧誌恆無論在能力和職務上,各方麵都穩壓了他一頭,甚至自己不得不服從組織命令,離開了野戰部隊,潛伏在寧誌恆的身邊,在他的內心深處是非常抗拒的。


    而且在上海時,他被寧誌恆安排在譚公館留守,沒有機會參與行動任務,也沒有得到一份有價值的情報,白白耗費了一年的時光,以苗勇義的性格,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不喜歡這樣的工作,更不喜歡寧誌恆把他保護起來,他想要更適合自己的空間,這一次案件有了重大突破,這是一次好機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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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加不可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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