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恆聽到於誠的話,不禁眉頭皺,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種畏難的抱怨之言,困難肯定是有,但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任何困難就是怕認真二字。77dus


    感覺困難太大,就放棄追查,那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於誠這個人精明是有的,可是在性格上沒有韌性,難成大事。


    之前在杭城之時,杭城站站長柳同方就是這個情況,看到暗殺河本倉士難度太大,就找借口推諉扯皮,最終惹怒了處座,這才派自己帶著尚方寶劍前去執行任務,如果不是柳同方及時悔悟,隻怕亦成了自己的刀下之鬼。


    寧誌恆看著於誠說道:“老於,你馬上把這件案子的結案報告給我,我要仔細看一看。”


    於誠急忙點頭答應,他馬上拿起電話,給情報科打了過去,不多時,一名情報官把結案報告送了過來。


    寧誌恆馬上開始認真的審閱,將具體情況了解了一下,一切確實如於誠所說。


    “這以後你們沒有再過問這件案子了?要知道這些人裏麵很可能隱藏著一名日本間諜小組的主要成員?”寧誌恆再次問道。


    “當然有過調查,但是一直沒有查出問題來,主要是沒有調查方向,沒有頭緒,最後牽扯的精力和資源太多,我們情報科本來事情就多,最後就放棄了!”於誠連聲解釋說道。


    寧誌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眼睛一睜,語氣疑惑的問道:“這麽大的案子,那個日本間諜嚴宜春參與了嗎?”


    嚴宜春是日本人的間諜,是打入軍事情報調查處情報科的少校情報官,資曆很深,在情報科的地位不低,有很大的知情權限,像這樣的調查應該瞞不住他。


    聽到寧誌恆提到嚴宜春,於誠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他和嚴宜春的交情很深,嚴宜春在一次行動中甚至為他擋過一槍,救過他的性命,可就是這樣一位戰友,真正的身份竟然是日本間諜。


    最後在最關鍵的時候,破壞了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絕密計劃,讓整個行動功敗垂成,直接導致了今天情報科地位直線下降,被行動科壓製了下來。


    對嚴宜春,於誠一向是諱言甚深,從來不會提及的,隻是今天寧誌恆直麵相問,他卻無法拒絕。


    最後隻好如實相告:“這件案子耗費兩個多月時間,尤其是案子到了最後,調動的人手和資源甚多,作為情報科的老人,少校情報官,嚴宜春應該是知情的,畢竟在我們內部,他很容易就可以接觸到這些情況。”


    他明白寧誌恆的意思,這是懷疑嚴宜春泄露了此次行動,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嚴宜春一旦知道了案情,知道了這位信鴿的身份重要,他的暴露會導致一個成建製的間諜小組覆滅,那麽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之前他就是這樣發出警報給特高課本部,然後再通過高野諒太這個預置的警報人員,通知了永安銀行的耿博明撤離,放棄了永安銀行這個重要的資金渠道。


    這一次也一樣可以通過相同的方式,給信鴿發出了警報,讓搜捕行動失敗,又一次救下了一個重要同夥,成功挽救了一整支諜報小組。


    真是內奸難防,多少事情都是壞在這些內奸身上了!


    寧誌恆暗自腹誹,但他畢竟不是於誠的直屬上司,也不好多說太傷臉麵,於是開口說道:“好吧,老於,你事情多,我就不留你了,以後隻怕還要麻煩你!”


    “自然,自然!哈哈,你誌恆老弟一聲招唿,一定隨叫隨到!”於誠笑眯眯的告辭出了寧誌恆的辦公室,一轉臉笑容收斂,難掩尷尬之色,現在寧誌恆的威勢日盛,讓於誠和他相處時,都不免有些緊張。


    寧誌恆看著於誠出門,這才轉身迴到沙發上,再次翻閱手中的報告和記錄,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過了良久,寧誌恆的腦子在不停的盤算著,從嚴宜春想到了高野諒太,他的目光突然一縮,他趕緊來到辦公室牆壁上懸掛的南京市區地圖,仔細搜索,果然如他所想,在響鈴巷的西麵正是八角井大街。


    一切都對上了,沒有想到,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來是一樁無頭之案,現在竟然聯係上來,看來自己的運勢確實不錯。


    他馬上拿起手中的材料,快步向刑訊科走去,不多時進了值班辦公室。


    值班的刑訊科軍官正在值班室裏,一手叼著香煙,一手一份報紙的熬時間,一看到是寧誌恆進來,頓時嚇得一哆嗦,馬上站起身來,手中的香煙趕緊扔到地上踩滅,躬身說道:“寧組長,您有事情?”


    寧誌恆直接說道:“馬上把日本間諜高野諒太和川田美沙,給我提到審訊室,我要提審!”


    “是,”值班軍官趕緊應聲迴答道,但聽到這兩個名字之後,很快臉色一垮,臉帶猶豫之色,“寧組長,高野諒太還可以,但是川田美沙~”


    “怎麽了?我不能提審嗎?”寧誌恆冷冷的說道,如今在軍事情報調查處還有人敢與自己掣肘?


    “不,不,是這樣的,”值班軍官被寧誌恆的眼神嚇的身子一顫,趕緊解釋,“這個川田美沙被您審訊後沒幾天就因為傷勢過重,死在牢房裏了,隻有高野諒太挺過去了,現在正在關押中,我馬上去給您提來。”


    原來是這樣,在這個時代,隻要受傷就有死亡的危險,因為傷口感染是致命的一關,沒有有效的抗感染消炎藥物,幾乎全是依靠自身的免疫力去硬抗。


    至於極為珍貴的磺胺類藥品,除非萬不得已,是不可能用在犯人身上的,這一年到頭,刑訊科的大牢裏,因為這個原因死去的犯人不知道有多少?


    這也正是外界傳言,軍事情報調查處抓的人,就沒有可能活著出去的原因之一,因為隻要抓進來就要受刑受傷,之後又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活下來就全憑運氣了!


    “那就高野諒太,馬上!”寧誌恆點頭吩咐道。


    “是!”


    很快就在審訊室裏,寧誌恆見到了已經瘦成一團的高野諒太,身上剛剛愈合的傷痕還清晰可見,臉上的浮腫已經消去,腳下還打著鐐銬,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看著是寧誌恆在冷冷的看著他,高野諒太身子一頓,這才慢慢地走到審訊室中間,靜靜地等著寧誌恆的問話。


    “高野諒太,你之前交代,在這幾年裏接受特高課本部的指令,發出過三次警報任務,其中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去年的六月份,在城南的一個柏樹上劃了一個三角形記號,具體的位置是在八角井街道的東側,對嗎?”


    “是的!”高野諒太老老實實的迴答道,隻是當初被寧誌恆一腳踢掉的兩個牙空著個洞,讓他說出來的話變得有些走音漏風,聽起來有些別扭。


    “現在如果讓你去找,你還能找到那個柏樹嗎?”寧誌恆問道。


    高野諒太看著寧誌恆深沉如潭的眼睛,不敢隱瞞,點頭說道:“記得!”


    這是特高課本部特意指定的位置,時間才過去一年多,他當然不會忘記。


    寧誌恆站起身來走出了審訊室,隨後孫家成帶著幾個行動隊員走進來,將高野諒太架了起來,拖出審訊室,推進了一輛轎車裏,幾輛轎車一路飛馳來到了八角井大街。


    到達目的地之後,寧誌恆等人下了車,高野諒太被帶到他的麵前。


    寧誌恆看著他說道:“你把那個柏樹找出來,標記的位置也給我指出來。”


    說完,目光陰狠的威脅道:“別給我耍花招,不然就讓你和川田美沙一個下場。”


    聽到川田美沙的名字,頓時讓高野諒太心頭一緊,他沒有多說話,低著頭向前一瘸一拐的走去,旁邊不少路人看到,不禁投來好奇的目光,卻被一旁的行動隊員的遠遠的趕開。


    不多時,高野諒太來到了路邊一棵高大的柏樹前,這個柏樹很粗大,應該有些年頭了。


    寧誌恆跟著來到柏樹麵前,接著問道:“就是這一棵?”


    高野諒太默默地點點頭,然後走到柏樹的另一麵,指了指樹幹。


    寧誌恆走了過去,果然在這一側,依稀還有比較一個大的三角形的刻痕,當時應該刻畫的非常深。隻是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隱隱約約已經看不清楚了。


    寧誌恆直接抬腿,從腿部抽出短刃,按照原來的痕跡,清晰地刻出一個三角形。


    然後轉頭問道:“是這個樣子嗎?”


    高野諒太點了點頭,不明白寧誌恆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寧誌恆接著問道:“這個位置是特意要求的嗎?”


    高野諒太再次迴答道:“這個位置的確是特意要求的,必須在樹幹的東側,也就是道路這一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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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麵。”


    寧誌恆沒有再多問什麽,隻是揮了揮手,馬上幾名隊員上前將高野諒太帶了下去。


    寧誌恆站在柏樹旁邊向東側望去,果然就看見了幾棟房屋映入眼簾,這就應該是響鈴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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