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那兩個人販子也被警察拖了出來。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但是長官的命令還是要執行的。


    這時聽到動靜的梁德佑和石鴻都趕了過來,梁德佑正是有些失望,準備擴大搜捕範圍的時候,聽說寧誌恆這裏有了進展,就急聲問道:“誌恆,這裏有什麽發現?”


    寧誌恆卻是無法直說,因為不好解釋,難道真的說自己有特異本領能夠預知未來?


    他隻能硬著頭皮說:“剛才聽到些動靜,隻是不敢確認,保險起見還是要再仔細搜一搜,應該就在這裏了。”


    寧誌恆說的很含糊,但是梁德佑不管這些,隻要是有動靜就比沒有強,他馬上安排石鴻帶領行動隊員進院搜查。


    寧誌恆這時也要跟隨進入,可還是被梁德佑攔住:“讓石鴻帶隊就行了,他比你們有經驗。”


    梁德佑雖然覺得寧誌恆處事冷靜,頭腦靈活。可是對他的身手卻不敢相信,畢竟是剛出軍校的學生,在實戰能力方麵肯定要弱一些。他可是不敢讓寧誌恆在安全上出問題,萬一有事可是不好交代!


    石鴻和這些行動隊員還是很有經驗的,他們持槍在手,小心翼翼的搜索,每進一步都各自尋找能夠遮身的掩體。


    眼看就將院子裏的的幾處房間都搜了一遍。就要搜到院子一個角落裏的柴禾架子時,突然架子後麵就飛出了一個拳頭那麽大的物件。


    這時的隊員全神貫注,精神高度緊張。一有動靜就馬上反應過來,有眼神好的大聲喊:“是手雷!”


    大家有的迅速附身臥倒,有的就近閃躲進掩體,說時遲那時快,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碎片瓦礫四處激飛。


    寧誌恆等軍官在院外又聽到了手雷的爆炸聲,梁德佑不禁罵了一聲:“媽的,又是美式手雷!”這幾個日諜倒是對這種小體積大殺傷的武器情有獨鍾。


    寧誌恆這時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步衝進院中,梁德佑一見攔不住,趕緊也跟著一起進去。


    如今的寧誌恆可不是前世那個身體欠佳的辦公室中年,今世這具身體才剛剛二十,正是健康活力,青春煥發的最佳時期。


    還有二年軍校的訓練學習,身手本來就很敏捷。再加上前段時間體質又有提高。


    可以說現在的寧誌恆身手已經非常不錯了。這也是他敢衝進院子的依仗。


    這時爆炸剛過去,一個身影向身後的院牆竄去,速度非常快,敏捷的像一隻貓。


    顯然他同時也發現房屋頂上守候的行動隊員前來攔阻,在院牆上一個轉身,幾乎就在轉眼間已經躍過這個院子的房頂,想衝過這片區域。


    寧誌恆沒有半點猶豫,他的眼力遠超過常人,能夠在急切之間就判斷出目標的動向。


    手中的勃朗寧舉槍就射,接連二聲槍響,那個身影如遭重擊,頹然落地。


    寧誌恆槍法極準,二槍全部命中,一槍打在右肩,一槍打在左大腿。他沒敢打致命的部位,這個付誠很重要,能活著帶迴去可是太有價值了。


    這時隊員們也圍了上來,看見寧誌恆這兩槍神射,都是驚訝不已。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副隊長槍法這麽好,二十米開外的距離,急切之間隻憑感覺抬槍就射,打中肩膀和大腿,這都是能馬上解除目標的行動能力,還不會致命的部位。就是他們這些平時自詡身手不錯的老手也做不到這麽利落。


    寧誌恆這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擊中真實的人體目標。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槍,這和他在訓練場上打標靶有些不一樣,感覺這樣更興奮,更有成就感,感覺身體內的某一條神經被挑動了起來,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這種感覺很好,真的很好!


    “誌恆,好樣兒的!這次行動你是首功!”梁德佑興奮極了,一把拍在寧誌恆的肩頭。


    本來以為這次損兵折將,迴去隻能是接受處分,可沒想到結果卻是峰迴路轉,逃跑的目標卻又活著抓迴來了。


    付誠怒力想站起來,寧誌恆迅速上前把人按在地上,用手銬控製住。


    付誠竭力掙紮沒有半點作用,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寧誌恆,咬牙切齒的說道:“剛才真不應該猶豫,錯過機會,不然就把你一起炸了!”


    寧誌恆心裏一驚,怪不得剛才警兆顯示,原來這個亡命之徒那個時候真的就想向他扔出手雷。估計是寧誌恆的突然逃離,讓他也不知所以,猶豫間放過了機會。


    之後隊員都有了防備,這手雷收效甚微。導致最後還是壞在了寧誌恆的手裏,此時的付誠心中懊悔不已。


    梁德佑他低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那人的麵貌,和照片中的很像。馬上安排一個隊員去通知情報科的黃韜光來認人,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再錯了。


    他伸手捏住那人的頜牙關節,快速檢查了他的口腔,又脫掉了他的上衣。


    以他和日諜打交道的經驗,這些人都是些頑固的家夥。身上很有可能藏有危急時自絕的手段,他可是不敢大意。


    旁邊有隊員給目標緊急包紮,以免他失血過多導致死亡。很快黃韜光急匆匆進了院子,他也上前確認了就是目標付誠。這次行動算是勉強成功了,雖然搭進去好幾個隊員,但目標捕獲,大家也能交代過去。


    付誠此時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緊閉雙眼,任人擺布,再不發一言。也不知是不是暈過去了。


    這時身後的王樹成來到梁德佑身邊說道:“隊長,剛才的爆炸又有兩個兄弟受傷了,有一個還是重傷,需要馬上送醫院救治!”


    剛才手雷爆炸時,盡管隊員們都及時躲避,可是院子裏的空間有限,還是有兩個隊員被碎片掃中,有一個打在頸部,當時就昏迷了。


    梁德佑一聽不禁頭痛,這次傷亡的人員太多了,全隊幾乎減員四分之一。


    “把傷員和付誠都全部送往軍部專屬醫院,石鴻和樹成你們兩個帶著人盯住,不能離開半步。直到情報科的人員去交接之前,不能再出意外了!”梁德佑吩咐道。


    轉身又和聲對寧誌恆說道:“誌恆,我們收隊迴去,這次可要你在組長麵前美言幾句,不然可真不好交差了!”


    寧誌恆點頭,這次還真是要他去和衛良弼報告一下,以他們同門師兄弟的關係,盡管傷亡有些大,也應該能夠交代過去。


    行動隊的事情安排完了,北華街的戒嚴自然也就撤除了,一切迴複了正常。


    這時那個警察頭目陪著笑湊了過來。他看帶隊的軍官隻剩下梁德佑和寧誌恆。看著梁德佑年級較大,拉長著臉,沒半點好臉色。一時不敢上前。


    隻好湊到寧誌恆身邊,諂笑說:“長官,不知道那兩個人販子和女孩子,您看怎麽安排?”


    寧誌恆詫異地問道:“平時你們怎麽處理這樣的事情?”他可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照說普通的治安案件不應該軍情處這樣的部門來處理。


    警察頭目陪笑說:“人販子當然關起來,隻是不知道長官有什麽指示沒有?還有就是這個小女孩怎麽安排還是要您給個準話。下麵兄弟們才好行事啊!”


    寧誌恆這才恍然,也虧得他前世也是個通曉世事的政府官員,要是真的就是今世一個初出校門的雛兒,還真是聽不出這個警察頭目的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白,這兩個人販子如果是他們自己抓到了,自然按照慣例,如果他們有門路的話,先是敲骨吸髓榨幹油水,然後放掉。如果沒有門路或者靠山,那就關進監獄,生死由命了!


    可是現在是軍情處插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首先是要看這些長官的意思,是追究到底還是要交給你們警察局自行處理。


    別到時候自己這邊收了好處放了人,可軍事情報處突然想起來問他們要人怎麽辦?


    要知道這些個特權部門對一個小小的警察分局來說可是極為恐怖的存在,從那個肥胖如豬的警察局長一聽到他的傳話,說到軍事情報處這五個字的時候,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樣子,就可想而知了。這些長官真是伸個手指頭就能把他們捏死了。


    如果是追究到底,那自然是算這兩個人販子倒黴,絕對是有死無生。


    如果是交給他們警察局自行處理,那最後榨取的好處自然是要上交給大部分給這些大爺們的,畢竟軍情處經過手了,雁過拔毛的規矩肯定是要講的。


    如果真的不懂事,誰知道他們心裏要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再找後賬怎麽辦?


    寧誌恆前世都是在關係錯綜複雜的政府機關裏糾纏了多年,對這些低層公務員的心理很是清楚。


    他們的處事原則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絕對不能得罪不應該得罪的人。


    這個警察頭目明顯也是個老油滑子,對下麵這些門道清清楚楚,處理事情麵麵俱到。


    寧誌恆和氣的笑了笑,問道:“警官怎麽稱唿?”


    警察頭目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趕緊迴答道:“那是什麽警官,不過是在局子裏混了個小巡長,我叫劉大同,大同小異的大同,同事們都叫我的綽號,叫我大頭。長官有事就盡管吩咐我!”


    這個劉大同看上去有三十多歲,從頭到尾都是陪著一張笑臉。所謂逢人三分笑,遇事有關照!


    寧誌恆想了想,說道:“這兩個人販子肯定是追查到底,尤其是那個小女孩是從哪裏拐來的?一定要問清楚。你們撈多少油水我不管,但是最後人必須嚴懲,不能私放了!”


    劉大同一聽就知道這是不讓這兩個人販子活了,至於說是不管撈多少油水之類的話,那可是不能當真聽的,這些話聽得多了,有哪個敢當真不上供的。到時候自然是要有一份心意的!


    “那這個小女娃,您是什麽意思?”劉大同又問了一句。


    “你們以前是怎麽處理的?”寧誌恆問道。


    “這種案子最是麻煩,像這樣被拐賣的孩子都是直接交給孤兒院了,畢竟沒有那麽多的警力去真的尋訪孩子的父母親人。可是現在咱們南京僅有的兩處孤兒院都人滿為患了,已經很久沒有接受這種孩子了。我們也是頭痛啊!”劉大同咧嘴叫苦道。


    他也是不得已這麽說。主要是這些孩子身上沒有半點油水可撈,誰都不願意接手。至於說給孩子找親人之類的事,更是一句笑話。這年頭兵禍連連,流離失所的孩子們多了,沒看大街上流浪的孩子們多了去了,怎麽管的過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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