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宋淋不解問:“改名換姓,刪了那麽多老朋友老同學,連公司法人的名字都換了,”他喉嚨堵住,像是要替這個人哽咽,“你真要替那個韓晝活一輩子?”“矯情,”魏準冷言冷語,“名字換就換了,多大點事。”“臥槽,”宋淋直接被氣笑,搖著頭給他比大拇指,“那祝韓總和許淨洲百年好合,說不定以後還能發展出一個龐大的韓氏企業。”“少給我陰陽怪氣,”魏準瞥他,“這些你電話裏說就行了,找我幹什麽?”期間門口偶然會過幾個人,魏準總擔心什麽時候許淨洲會出來找他,時不時往外麵分神,後來索性拽著宋淋進了安全通道,摸黑和他講話。宋淋嗤笑,“你有那麽大本事,我可沒有。我那老爹跟你爸多少年交情?你爸被你氣得住院,可不要我幫忙把你這個改名換姓的逆子給揪迴去?”“哦,”魏準眯起眼,“你是來逮人的。”·“已經去找了,老魏你消消氣,本來心髒就有毛病,氣出來點好歹你這麽大的公司怎麽辦?”宋父嘖聲,“難道要留給我宋家收購?”病房裏,魏家上下十幾個人,連同魏氏企業的董事會,齊刷刷坐在兩邊,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誰都知道魏準改名的事,魏準甚至找人把自己從魏家的戶口本上抹了,連從小到大的就讀院校都藏的一幹二淨,活像是世界上沒存在過這人。魏深年紀漸長,膝下隻有兩個兒子。一個魏清鳴油頭滑腦不務正業,隻攥著公司股份卻半點不作為。另一個魏準還有點本事,雖然叛逆,也跟魏家關係不好,但好歹是魏家的人。這不!好家夥!直接把姓給改了,以後他娘的就成韓家的人了!一想到這個,魏深就氣得直咳嗽,活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他咳得臉通紅,楊貞上前要幫他叫護士時,病房的門猝不及防被人由外推開,魏準解開領口一枚扣子,原本紳士溫和的氣質便瞬間透出股子鋒利和痞氣。宋淋在身後吊兒郎當跟著,比個手勢,滿臉寫著“人已送到有事無事都勿擾”。魏深瞪大眼,直接要從病床上跳下來,“你還敢來!”“有什麽不敢的,”魏準在他麵前站定,神情冷淡:“魏老先生?”魏深差點一口血嘔上來。“阿準,你跟我和你爸鬧別扭都沒關係,隨你鬧,但你不能忘本啊!”楊貞蹙眉,“當初你非要出去做生意,是不是管魏家借了幾十萬?”魏準瞥她,“我不早就還了?”“你還得了錢,還得了人情嗎?你爸生你養你幾十年,你在魏家從小長到大,魏家長輩一直以來對你的照顧,”楊貞憤懣,“現在你說改姓就改姓?”魏準冷笑,“你不挺樂意看到我滾出魏家?現在假惺惺給誰看呢。”“魏準!”一聲幾乎破了嗓子的沉喝從病床邊傳來,楊貞當即閉上嘴。魏準抬眸望向病床邊的人。說不恨他是假的。當年生母去世,這人裝模作樣傷心沒兩天,扭頭就娶了別的女人。他幼兒園都還沒上完,魏深都已經抱了二子。魏家祖輩傳承,一堆封建家規,輩份不按年齡按正次。就因為楊貞是魏家的正牌夫人,他就得管比自己小幾歲的魏清鳴叫大哥。明明他母親才是最無辜的,偏偏被人罵成未婚先孕的婊|子,他是被人撿迴家的雜種。這些肮髒不堪的字眼打他進魏家以後就沒斷過。就是因為魏深對此從來視而不見,所以他才會年少一腔熱血上頭,瞎了眼似的以為周鯨肯護他就是愛他。“你母親死的時候把你托付給我,我自問一直盡心盡力撫養你,吃喝住行上學這些一樣沒少,別家少爺什麽待遇你也什麽待遇!”魏深紅著眼,“我知道你記恨那些風言風語,但你身為魏家的人這點難聽話都聽不進去嗎??”魏準麵無表情嗯了聲,這人被氣得又重新坐迴病床上。“魏家少爺這麽難當,我就不當了。幾年前拿著錢離開魏家的時候我就說過,做出來的公司、掙到的錢,都是我魏準的,跟你魏家半點關係都沒有。”魏準冷冷瞥他,“你覺得你的養育之恩很重嗎?”“魏家那麽多會計,大可找一個來算算,這十幾年來我在魏家的所有開支和學費,做個清單發給我助理,”魏準說:“我翻倍還,當算利息。”“但是現在,我的公司就姓韓,我就叫韓晝。公司跟我的姓,不是跟你魏家的姓,”說著,他低頭看眼手機上的時間,“你也可以代表魏家發通告,就說魏家和我斷絕關係,我沒意見。”氣氛死一般的寂靜。楊貞也不敢開口,她記得上一個敢這麽跟魏深說話的好像已經蹲大牢了。魏深連著做了幾個深唿吸,他猛咳嗽兩聲,冷笑,“這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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