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些人,當你試圖記住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離開。除了一聲輕歎仿佛什麽都沒有留下。宛如一顆石子被投入了湖中,不多時,湖還是那個湖,石子卻再也不見蹤影。

    當生離死別都已變成一種麻木,活著就可以充當理想的時候,我們還能剩下什麽……

    妖精默默地將信折好,默默地迴到房間,她現在隻想一個人獨處,至於理由,她不清楚,一種不清不楚的情緒占據著她的心。當站在臥室的窗戶前,一道黃昏的暖色光線打在她的身上時,有些東西變得不再受到控製慢慢湧出,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流,那裏麵有一隻小小的白色蜘蛛,羊脂玉一般溫潤的色澤,幹淨的甚至讓人想到了純潔,這幾乎是她見過最美麗的生物,即使這種對美麗的感悟卻是來自於一隻蜘蛛,也無法讓妖精忽略見到它一瞬間時的那種驚讚,當把小小的它放在手心時,那種有些脆弱的美讓她心動。看著這個生物迷茫的在自己的手心裏打著轉,像是對命運的一種無知和無奈,她無法在這個時候去做個剝奪者。或許任何的生命都有活下去的權利,懷揣著這樣的念頭,妖精放過了它。第二次見到它,戰組還沒有完全成型,很多任務還需要她同往,第一眼她便認出了它,白色的蜘蛛無論在什麽時候,或許都是引人注目的。那是她第一次阻止同伴去獵殺一隻蜘蛛,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想法,似乎並沒有對於它驚人的成長產生太多的顧慮。第三次見麵是她單獨一個人剿滅了那個當初追著捕食了他們好幾條街的蜘蛛群之後,卻被一種突如其來的空蕩感搞的無所適從,也是從那次她確定了這隻與眾不同的白色蜘蛛是有智慧的,甚至能夠聽的懂自己在說些什麽,它什麽都沒有做,隻是默默的陪伴著自己,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瞬間她想過要殺掉這隻奇怪的生物,可終於什麽都沒有做,或許是因為它的特別,或許是因為當時心靈深處的那種疲憊,或許沒有任何特別的原因,隻是不想再要殺戮,所以喝了一整夜的酒。妖精覺得她這一生經曆過太多荒誕的事情,那也算是其中一件,和一隻蜘蛛安靜的共度了複仇後的第一晚,帶著殺戮後的味道,卻沉浸和享受了短暫的寧靜。

    之後,這隻她欣賞過,保護過,共同分享過安寧的生物便以人類的形態走進了她的生命中,帶給她無數種感情後,卻又以蜘蛛的身份離開了。

    或許它隻是迴到了真正屬於它的生命軌跡中去,至少現在這一區域所有的幸存者安全了,不是嗎?甚至還得到了一個承諾,不是嗎?妖精用力握緊了手中的信,不停的問著自己,你到底在想些什麽?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嗎?在成為幸存者的第一天,不就清楚的知道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嗎?為什麽還會有這種糟糕的感覺?真他媽的。。。對不起,白墨,對不起。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知道了是你,隻是不敢確定,或許你不知道,在你還是一隻蜘蛛的時候在你的頸部就有一道黑色的花紋,這道花紋在你的後頸。。。當時我一直都在小心的觀察著你,所以當你低頭的時候,我看到了,所以才會給你起名為白墨,對不起,起初我並不是很肯定,直到第二次見麵,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可我要對那麽多條性命負責,哪怕是要你死,我也別無選擇的。。。隻是,終究是錯算了一點,我竟會是這樣的難過。。。

    屋外,骰子對上張昊探尋的目光搖搖頭,他的異能是透視,看著屋裏的妖精慢慢的滑坐在地,將頭低垂在膝蓋上,不再有其它的動作。又等了一會兒他對著張昊擺擺手示意離開再說,他可不想被妖精知道他曾偷窺到了這一幕而引來不利的後果。

    一路上和張昊小聲的嘀咕了看到的情形,他也算是盟裏的老人了,妖精的反常讓他有些不適應,還有些忐忑。臨了,他小聲的在張昊的耳邊說道【副盟主,你可別說是我看到的啊。】

    對上骰子小心翼翼的目光,張昊輕點了下頭。

    【什麽情況?】坐在客廳的夏鳴將手中的psp放到一邊,視線迎上沉著臉走來的倆人。

    骰子看了看身旁張昊的臉色,沒敢搭話,無辜的攤了攤雙手獨自離開了。夏鳴的視線在他的背影上掃了掃,又看向走過來的張昊。

    【沒什麽,放心吧。】張昊邊說著邊在沙發上坐好,問道【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全市的蜘蛛都在搬家,這動靜可不小,已經通知下去了,最近這段時間盟裏所有人不得外出,迴避。】夏鳴拿過一旁的psp,對著妖精的房間努了努嘴【老大有些不對。】

    張昊嗯了一聲不在多語,抬手在臉上用力搓了幾下。

    夏鳴想了想,也不再多話,注意力又轉迴自己手裏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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