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慘慘的燈線下,像是有些亮片般的東西不規則的從空中掉落下來。眯著眼睛,妖精無意識的伸手去接,冰涼的,捧到眼前仔細看了半天。

    【下雪了。】妖精扭過頭對著身後的人輕聲說道。

    白墨愣愣的看著她,從對方充斥著陌生和詫異的眸子裏,妖精看到了自己的臉,一個占據了幾乎半邊臉頰的墨金色花紋仿佛活的一樣悄然綻放著。四周靜寂無聲,所有的幸存者隻是盯著妖精的臉,場麵詭異而安靜。

    麵無表情的環視了一圈過後,目光最後落在了張昊的身上,眼前的那雙眸子是那樣的平靜還有些…溫暖,真是個可靠的男人呢,可惜…低下頭,冰冷的聲音緩慢響起【傭兵聯盟副盟主張昊,從現在起…你接替盟主一職。】不再去看所有人的表情,妖精從那雙一直鉗固著自己的臂彎中掙脫出來,這一次並不困難,甚至是輕鬆的。揉了揉還有些酸痛的胳膊,轉身戲謔的盯住那雙略微細長的眼睛,問道【想不想喝兩杯?】

    【我拒絕。】還沒有來得及看透白墨眼中的陰暗,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妖精愣住了。

    【聯盟規定,除非盟主死亡,副盟主才能續任。如果要罷免,需要全員投票。】張昊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無庸置疑的意味。妖精恍惚的低下頭,沒有任何動作。

    【既然事情緊迫,那麽現在就開始投票吧。信任盟主的幸存者請舉起你的手。】張昊說完,便緩慢而堅定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握拳放在了心髒的位置,那是表示信任,願意生死與共的聯盟手勢,隻有在過命的戰友之間通用。

    【我認識的是妖精,不管她外表變成什麽樣子,她依然是我認識的妖精。】隨著聲音響起一隻右手被舉起。

    【她救過我的命。】第二隻右手被舉起。

    【還有我的。】

    【我不認識那東西,我隻認識妖精】

    【……】

    聽到聲音的妖精,身子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著。

    傭兵聯盟的成員或快或慢的都陸續舉起了自己的手,然後是逍遙門的人在麵麵相視過後也舉起了右手,這個意思,就變成了效忠。對於一個剛剛失去了領導人物以及大部分精英的群體,被融合或吞並到更強勢群體是必要也是必須的結果。當然,對於妖精的名號,他們誰也不陌生。

    傭兵聯盟的第一次選舉就在這樣一個雪花飄落的夜晚,在一群蜘蛛的圍困下,在失去了異能後,麵對著無限的未知,沉默的進行著。幸存者們默默凝視著站在空地上的妖精,這個給人予冷漠的女人一直以來是堅強和強悍的代名詞,沒有慌亂,沒有恐懼,也沒有眼淚,雖然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單薄和纖細。妖精抬起頭,看著那些將右手握拳放在心髒的位置用堅定目光望向自己的人們,一種火熱的東西慢慢從心髒的位置移到了喉嚨,她說不出話來,隻能狠狠的抿住有些微顫的嘴唇。這個場景在很長時間之後依然讓在場的人們記憶猶新,不斷翻飛的雪花為這一幕度上了聖潔和感傷。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唐突的響起【妖精,你能告訴我們你臉上那個花紋是個什麽東西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發聲的源頭,那是站在四層樓外欄杆上陰暗處的男人,就連白墨也用他細長而冰冷的眼睛盯住了那人。仿佛驟然這麽多的注視讓男人感到不太自在,掩飾的清咳了兩聲,攤開雙手,無辜的看向大家【幹嘛都看我,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那跟蜘蛛身上很像花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出乎他的意料,雖然蜘蛛身上那幾個字他說的很重,但是所有人還是一直盯著他,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投向他認為本該受到質問的人身上,恐慌讓他說話也有些結巴起來【怎、怎麽,我說錯了嗎?】

    空地中傳來妖精清脆的笑聲【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在我迴答你問題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嗯,阿瑞斯工會的漏網之魚。】

    此人的異能是隱身,當阿瑞斯工會被圍困的時候,這個見勢不好的家夥便利用異能躲在了樓外欄杆上的陰影處,並順利的躲過了搜查,本來準備在平靜之後偷偷的離開。白墨的出現,讓所有異能消失的同時,也直接顯現了他的身形,卻因為當時所有人都隻顧著看樓下的形式而沒被發現。隻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是對傭兵盟盟主的憎惡一時的嘴快而暴露了自己。

    看著對方滿臉的懊惱,妖精手一揮,一道光箭貫穿了那具看似強壯的身體,身體的主人還沒有來得及哼出一聲便載了下來。四層的高度,讓他在落地時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妖精麵對張昊問道【知道他為什麽要死?】

    【臨陣脫逃。】

    滿意的對張昊點點頭【在我迴來之前,拜托了。】扭頭對白墨說道【把異能還給他們,帶上你的蜘蛛,我們走吧。】

    白墨細細的看看麵前的女人,一個愉悅的笑容旋在嘴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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