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朝皇宮而去。


    沿途,街道上較之往日裏更加熱鬧幾分。


    顧清忍不住好奇,掀了車簾朝外看去,隻覺滿眼都是新鮮。


    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時有馬車駛過,偶爾有幾匹快馬,驚了行人,轉眼便消失不見。


    人們的臉上皆是喜意,為今晚的闔家團圓,為明日便是新的一年。


    街道兩旁,酒肆店鋪門前早已掛上了喜慶的大紅燈籠,偶爾還見賣花燈的小販。


    入目全然是喜慶熱鬧的景象,與現如今華夏越來越沒有年味的春節截然不同。


    顧清看得開心,唇角高高的揚起,隻覺眼睛根本就不夠用。


    “喜歡?”


    墨楚卿坐在顧清身側,就著她掀起的簾子朝外看了看,其餘時間便隻將視線投注在顧清的臉上。


    “嗯,喜歡!”


    雖然這裏不是華夏,但依舊喜歡。


    因為你在我身邊,我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孤零零的一個人跨年。


    “喜歡的話,宮宴結束後,我們出府轉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顧清被寒風吹的泛紅的臉頰,墨楚卿又道。


    “真的?你可以出府嗎?”


    顧清聞言,杏眼瞬間盛滿欣喜,急急收迴了視線,看向墨楚卿。


    “易容之後便可以了。”看著顧清眼底的歡愉,墨楚卿鳳眸添上點點細碎的光,那光稱之為寵溺。


    “好哇!那今晚我可要好好逛一番炎京城,王爺就負責準備銀子吧!”


    話落,顧清想到了什麽,眉頭一挑,眨了眨眼睛,“聽暗三說,程風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那我要是花的銀子多了,他會不會哭著過年?”


    想到暗三那日裏極度嫌棄的在自己麵前揭程風的短,說程風如何的酸腐,如何的小氣,如何的假裝風度翩翩,實際上就是個隻會背兩首歪詩,滿身銅臭味的掌櫃子,顧清就忍不住想笑。


    哪怕此刻,隻要一迴想起暗三那仿若又愛又恨的德性,程風樂此不疲的將暗三恁到跳腳的樣子,顧清就忍不住想汙,隻覺滿滿都是基情。


    一句哭著過年,使得墨楚卿唇角淺笑隱沒,在顧清不明所以的視線下,沉思片刻,而後無比嚴肅的開了口,“會!”


    顧清:“……”


    “噗哈哈!”


    “墨楚卿,你竟然也會說笑?哈哈哈!”


    顧清笑的歡快,如同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一般,直直看著墨楚卿。


    墨楚卿劍眉微蹙,不解的看著顧清的模樣,俊顏微沉,滿是認真:“顧清,本王沒有說笑,也不會與你說笑,本王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


    車裏的笑聲猛的一頓,顧清看向近在身前的男人,看著他那再正經不過的俊臉,忍不住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好吧,他沒有說笑,所以程風是真的會哭咯?


    …


    宮宴舉辦的場所,依舊是芳華殿。


    這一次,池環沒能如願跟來,使得顧清的心情更好了幾分。


    他們來的不晚,卻委實不早。


    芳華殿內,如同幾日前那般,早已坐滿了賓客。


    而,在墨楚卿牽著顧清的手踏入殿內的下一秒,殿內又是一靜。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又一次投注來了大殿的門口。


    隻是這一次,墨楚卿不再是視線的焦點,顧清分擔走了半數人的注意——隻因,她沒有戴麵紗。


    感覺握著掌心的手緊了緊,顧清側首看去,正好對上墨楚卿的視線,然後,她看到了他幽深鳳眸深處的痛色、憐惜和心疼。


    心,輕顫了下。


    顧清知道,那叫悸動。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她不知道墨楚卿對她的喜歡有沒有加深,但她能肯定的是,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然深入骨髓——以著一種,她自己都覺得詭異的速度,奇快無比的加深。


    勾了勾唇角,顧清朝墨楚卿揚起一抹甜甜的笑,而後坦然的一一掃視過殿中眾人,絲毫不懼怕他們看著她或驚恐,或厭惡,或可憐的視線。


    墨楚卿在顧清將視線投去殿中眾人的下一刻,鳳眸中的憐惜極快的退去,取而代之冷冽如冰封。


    於是,在顧清坦然視線之後,掃視過殿中眾人的,是讓人為之一驚的,墨楚卿保護意味和警告意味十足的視線。


    大殿中,早早便就坐的墨馨兒曖昧的朝顧清眨了眨眼,而定國府的位置上,顧姿恆美目中嫉妒與幸災樂禍參半,容貌恢複如常的陸氏卻是滿目陰狠。


    不再敢明目張膽的注視,眾人收迴了視線,殿中漸漸恢複方才熱鬧閑談的情景。


    墨楚卿鳳眸中冷冽不減,緊緊牽著顧清的手,坐去了位置上。


    這一次,亦是不同於幾日前的宮宴,在兩人落座片刻後,便有人上前搭話。


    “四哥,側妃,墨錦敬你們!”


    墨錦,一身天青錦袍,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走至墨楚卿與顧清所在的座位前,微彎了腰身,謙遜的道。


    顧清不動聲色,抬頭看了眼墨錦,轉而又看向身側的墨楚卿。


    隻見,墨楚卿似是根本沒有聽到墨錦的話,鳳眸幽深,淡淡看著他。墨錦握著舉杯的手指微微緊了緊,下一刻臉上笑意越發得體謙虛,“墨錦初迴炎京,聽聞皇祖母說,四哥亦是在外生活十幾年,幾月前皇舅舅登基後,才得以迴來。不知四哥如今生活可有適應?墨錦自嶺南


    而來,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


    似是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唐突、略顯嬌氣了一般,墨錦臉上揚起淡淡的窘意。


    須臾,見墨楚卿依舊不理會自己,那抹窘意更甚,舉杯敬酒的動作不再堅定,視線求助般的看向墨楚卿身旁的顧清。


    顧清臉上神色不變,心底卻忍不住冷笑。


    這是打著同病相憐的旗號,想要套近乎麽?


    太後的外孫,被下旨賜姓的人,被有意撮合著欲要將穆府嫡女許配給他的人,竟然一副低姿態的跑來與墨楚卿套近乎?


    嗬,不是真的傻,便是太會做戲。而,就在顧清暗自思量的時候,身側,墨楚卿拿了酒杯起來,兀自淺啄了一口,而後鳳眸看向墨錦,“如此,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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