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你這小妖狐竟身懷此等天地異火。哦……我明白了,是那姓韓小子給你的吧,難怪此子如此難纏。不過這倒真是一個意外之喜,看來老夫的機緣到了!哈哈……”黑袍老者雙目死死盯著柳樂兒左臂上的銀色封印,撫掌大笑起來。


    柳樂兒此刻被黑網捆住,如同一隻粽子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分毫,聽到老者所言後,馬上一下恍然的想起什麽,驀然失聲地叫出聲來:


    “你是天鬼宗的齊煊!”


    “不錯,老夫正是齊煊。看來你也該清楚老夫的來意了吧!”齊煊笑容一收,臉上隱現猙獰之色。


    “想用我引哥哥過來,你休想!”


    柳樂兒怒喝一聲,煞白無血的臉孔上隱有一絲決然閃過。


    接著少女雙瞳陡然亮起幽綠光芒,眉心處出現點點晶瑩綠光,劇烈閃爍起來。


    老者見狀,單手一指,一道黑光脫手射出,瞬間沒入柳樂兒眉心處。


    柳樂兒眉心綠光一閃而滅,未等其有其他念頭,就兩眼一黑的昏迷過去。


    “哼!現在還不是你死的時候,等我抓到了那個韓立,自會在侄孫靈位前,將你們一起用地鬼之火煉成灰飛,從此永不超生!”


    齊煊恨恨的自語幾句後,目光再次迴到了少女左臂之上,略一沉吟下,翻手取出一隻火紅圓瓶,上麵密密麻麻刻滿了各種不知名符文。


    他將手中圓瓶一拋之下,懸浮在了身前處,接著口中念念有詞,十指連彈之下,似乎在緩緩催動什麽秘術。


    半晌後,其口中一聲低喝,單手衝圓瓶一點指。


    “噗”的一聲!


    瓶上所有符文頓時亮起,一股火紅霞光從中飛射而出。


    數十根火紅晶絲從霞光中飛出,一閃即逝的沒入了少女左臂的銀色封印,然後往外一拉扯。


    嗡嗡嗡!


    銀色封印頓時光芒大放,在晶絲拉扯下,浮現出點點銀色火焰。


    齊煊心中一喜,雙手飛快一掐訣。


    瓶口噴出的霞光頓時濃密了許多,更多的晶絲從中密密麻麻的浮現,一股腦兒的沒入了銀色封印中。


    柳樂兒身子微微一顫,左臂抽搐了一下,呻吟了一聲。


    封印中被拉出的銀焰越來越多,隱約組成了半隻銀色火鳥模樣,但氣息衰弱無比,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就在此時,封印底部泛起一陣青光,隱隱透出一股力量,想要將此火鳥往迴扯去。


    齊煊見此,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一張口,噴出一口精血,融入圓瓶中。


    隨即瓶身紅光大放下,所有的晶絲一陣交織纏繞下,頃刻間凝成兩道晶瑩鎖鏈,“哢”的一聲,鎖住了銀色火鳥的脖子。


    此鳥體表銀光一閃下,竟就此蘇醒了過來。


    似乎是注意到脖子上的鎖鏈,發出一聲憤怒清鳴,雙翅一展下,體表銀焰大盛,口中噴出一道銀色火柱。


    晶瑩鎖鏈方一接觸銀焰,眨眼間化為了烏有,火柱速度不減的直接穿透火紅圓瓶,繼續朝齊煊射去。


    因為事發突然,再加上火柱速度驚人,眨眼間就到了老者身前處。


    齊煊心中大驚,不及多想的揮手祭出一隻碧綠色小盾一擋,同時身形帶著一連串的殘影的倒射而出,出現在了數十丈外,但一條左臂,卻因為觸及了些許銀色火苗,赫然化為了灰燼。


    若非這火苗似乎後力不足,恐怕其不死也得重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翻手取出一枚血紅丹藥服下,斷臂處肌肉瘋狂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肉。


    幾個唿吸過後,他的左臂便重新長了出來。


    老者這才心有餘悸的朝柳樂兒方向望去。


    火紅圓瓶和碧綠小盾早已被銀焰吞噬的幹幹淨淨,而銀色火鳥一擊過後,則在少女左臂封印青光一閃下,就此重新沒入其中,不見了蹤影。


    雖然他不及防下吃了一個暗虧,但越是如此,望向封印的目光卻愈發的火熱起來。


    ……


    一片山勢逶迤的蒼翠山脈中,霧靄蒸騰,靈氣彌漫,到處分布著一座座精雕細琢的樓閣宮宇。


    某處偏遠山穀上空,七八道人影從遠處長掠而至,朝著穀口處落了下來。


    這些人中,為首的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身雪白衣衫,容貌俊朗的臉上傲氣十足。


    其方一落地,就立即衝其他人說道:“立刻進穀,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讓它跑了。”


    “是!”


    眾人齊聲應和,立即衝入了山穀之中。


    一名身著灰袍的白發老嫗卻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聽令,而是手拄著一根造型奇異的紫色拐杖,來到了少年身邊。


    “孫婆婆,你也一起去吧,這紫雲貂實在狡猾得很,沒有你出手話,他們幾人恐怕難以成事。”少年看了一眼身旁老嫗,如此說道。


    “少主,老婦奉觀主之命護你周全,可萬不能擅離職守。”白發老嫗搖了搖頭。


    “隻是先我一步進穀,去捉拿那隻紫雲貂而已,怎算擅離職守。”少年眉頭微蹙。


    “觀主命我一步不離少主,要是您出半點差池,老婦萬死難辭其咎。”老嫗仍是不願遵令。


    少年麵上浮現一絲不悅神色,道:“這片葫蘆穀地處我境元觀轄境,離我們宗門亦是彈指即至,哪個大膽狂徒敢來此造次,豈不是嫌命太長麽?”


    “話雖如此,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少年不耐煩地打斷:“不必多言了,再耽誤下去,跑了這紫雲貂,我才要上告老祖,拿你是問。”


    老嫗麵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仍是遲疑著沒有動身。


    “還不快去!”


    少年見狀,頓時勃然大怒。


    白發老嫗隻得暗自一咬牙,手中紫杖重重一點地,化作一道長虹,衝入山穀之中。


    少年望向老嫗背影,仍是有些氣悶,重重一拂袖,抬步朝穀內走去。


    結果才剛走出兩步,他就覺得身後似乎有異,下意識迴頭看去,隻看見兩道撼人心神的深邃藍芒晃動不已,神識就立刻就變得模糊起來。


    在其身後虛空之中,一身青袍的韓立緩緩現出身形,瞳孔中藍芒閃動,手指夾著一張紫色符籙。


    他從容不迫的收起那張太一化清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少年麵前。


    此時的少年雙眼無神,神情呆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境元觀的聚星台在什麽地方?”韓立直接問道。


    “在九宮峰……峰頂上。”少年嘴唇蠕動的答道。


    “哦,為何不在主峰敬天峰上?”韓立聞言,有些疑惑的問道。


    “九宮峰山勢最高,山頂視野最為開闊,更利於接引星辰之力,故而祖上才將法陣設於此山之上。”少年毫不遲疑的答道。


    “聚星台上由何人駐守,修為如何?”韓立點點頭,繼續問道。


    “觀內安排……”少年麵無表情,嘴巴不斷開合,將九宮峰上的情況,如同倒豆子一般悉數說出。


    九宮峰作為僅次於敬天峰的宗門大峰,自然也是境元觀的一門重地,平日裏便有大量宗門長老和弟子在其上修行。


    隻是聚星台所處的峰頂,卻是門中一大禁地,除了部分內門長老和一些核心弟子之外,其他人等閑皆不可入。


    據少年所述,這聚星台上外有強大禁製封禁,內有人數不詳的長老駐守,可以確認的是,至少有一名合體期長老坐鎮。


    韓立沉吟半晌之後,並指在少年眉心輕輕一點,隨後身形如煙似霧氣般消散在了原地。


    白衣少年眼神這才重新恢複清澈,猶自記得身後有異,忙迴頭望了望,卻見那裏空空如也,並無一人。


    他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轉身繼續朝山穀內走去。


    另一邊,韓立身影從一棵古樹後轉出,腳步一抬,正欲飛身而起。


    這時,其腰間忽然有一道光芒亮起,一張黃色符籙未受召喚,竟然自己飛了出來,懸停在了半空。


    韓立一見此符,眉頭微微一蹙。


    “唿”的一聲響。


    一團火光在半空中騰起,符籙憑空自燃起來。


    火苗升騰,一片模糊的虛影出現在了火焰中,漸漸清晰起來。


    虛影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癱倒在一張石桌上的綠衫少女,清麗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眸緊閉,已經昏死了過去。


    而其纖纖皓腕,正被一隻枯瘦的大手死死扣住。


    那隻手的主人一身黑袍,鶴發黑須,身形幹瘦,正一臉陰騭看向他。


    “你是齊煊吧!”韓立看了老者一眼,再瞅了瞅對方身上的衣袍,雙目一眯後,驀然如此問道。


    “哼!韓小賊,你兩年前殺我侄孫浩兒,後又陰險算計我摯友陸崖,之後一直龜縮在冷焰宗內,可真讓老夫好找啊!今日這小狐妖落到了我手中,你救是不救?”老者麵上煞氣一閃,桀桀笑道。


    “閣下想怎麽樣?”韓立神色不變的問道。


    “一個月內,來我天鬼宗酆陰山脈幽鬼峰。記住,隻許你一人前來,到時候若沒有看到你出現,可就別怪老夫辣手無情了。”齊煊聲音驟然一寒的說道。


    說著,他抓在柳樂兒手腕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疼得昏迷中的少女眉頭緊蹙,臉色愈加蒼白起來。


    韓立見此,臉色陰沉起來,沉默不語。


    伴隨著一陣獰笑,眼前火光便在一陣扭曲後消失不見了,隻餘下一團灰燼,被山風一吹,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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