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按相國所言!”


    帝辛怔了怔,等了好一會,方才點頭道。他本以為,隨著九尾狐懷下王子,她就安全了。


    未曾想,母憑子貴這一套在敖丙這裏完全沒用。懷孕了是吧,那就產子後再殺。


    帝辛很想反對,他是真的喜歡九尾狐,不然也不會明知她是妖族,依然決定冒著天大的風險將她接入王宮,甚至是讓她懷下子嗣。


    可敖丙的態度異常堅決,堅決到他根本無法反對。美人再美,也沒有江山社稷重要。甚至於,就連他本人,也不如江山社稷重要。


    所以,敖丙及大商群臣,都不可能讓他為了一個女人,葬下大商的江山社稷。


    九尾狐是一定要死的,由他出手,還能留個體麵。他若反對,逼得敖丙親自動手,那連最後的體麵都沒了。


    “大王,大商傳自你的手中,已曆三十代,祖宗打江山不易,後人守江山更難。所以,還望大王事事以江山社稷為重,莫要被情愛衝昏頭腦。”


    “不然,大王今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敖丙忍不住沉聲說道,道法顯聖的世界,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列祖列宗都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還極為強大。


    用他們的名頭行事,對後人有著很強的威懾力,不似後世,列祖列宗都是一群死人,半點威懾力也沒有。


    果然,一聽到列祖列宗,帝辛心裏最後那點不甘,瞬間就沒了。


    他早晚是要去見列祖列宗的,若是以亡國之君的身份去見,那他的日子就難受了。


    活著的時候有多瀟灑,死後就有多痛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大王,不說這些了,我有件事要問你,書院的事籌辦的如何,四方諸侯有無派嫡子入朝歌?”


    想到自己的另一項計劃,敖丙不由開口問道。讓四方諸侯派遣嫡長子入朝歌充當質子,這才是確保大商萬世不易的根本。


    隻要掌握了這些諸侯嫡長子,大商就有了隨時幹涉各大諸侯國內政的理由。


    不傳位給嫡長子,而是傳位給別的兒子,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大商完全可以以此為由,出兵助嫡長子奪迴諸侯之位。


    同時,嫡長子繼位,需得從朝歌返迴,這就相當於大商掌握了四方諸侯的繼承權。


    想傳位,可以,但必須得先得到大商的同意才行。


    大商同意,繼承者才是新的諸侯。大商不同意,那繼承人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既能隨時幹涉四方諸侯國的內政,又掌握了他們的繼承權,這種情況下,大商都能丟了天下,那隻能說丟得好。廢物沒有資格統禦天下,活該被人篡位。


    “召四方諸侯的嫡長子前往朝歌之事,在西伯侯的努力下,早已促成。書院在王叔的主持下,也在很早之前建成。”


    “那從四方諸侯國趕來的繼承人們,也都被安排進書院之中,與王子一起,由名師教導治理國家之道。”


    說起正事,帝辛的臉色不免嚴肅了幾分。書院之事與質子之事,都是大商的重中之重,半點也不能馬虎。


    所以,帝辛特意找來了兩個能臣,西伯侯與王叔比幹,由他們負責這兩件事。而以兩人之能,自然是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就是可惜,在辦完帝辛交代的事情後,西伯侯的身體愈發不好了,曾好幾次上書告老還鄉,卻都被帝辛以國事繁忙,暫時離不開他為由給否了。


    西伯侯的身體能好才怪了,因為帝辛按照敖丙的交代,交給他的事情可是件得罪人的活。


    召嫡長子入朝歌,圖的是什麽,真當四方諸侯是傻子,看不出來啊。不否認,小部分心向大商的諸侯對此樂見其成,但大多數諸侯肯定是不樂意的。


    把身為繼承人的親兒子,送到朝歌當質子,進而讓大商擁有威脅他們的手段。這種事,無論擱誰身上,都沒人能接受,何況是稱霸一方的諸侯。


    可就算是再無法接受,他們也隻能咬牙接受。因為要他們交出嫡長子為質的是大商,而找他們要人的更是西伯侯。


    大商,天下共主。西伯侯,天下排名前二的諸侯。這兩個巨無霸聯手,誰敢拒絕他們的要求。


    是故,麵對來要人的西伯侯,其餘諸侯隻能含著笑臉的,將各自的嫡長子送進朝歌。


    而與這些嫡長子一起進入朝歌的,還有四方諸侯向大商的貢。


    以前,四方諸侯或許還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向大商朝貢。可現在不行了,你不朝貢,那你在朝歌的嫡長子就危險了。


    因此,哪怕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嫡長子過得好一點,不被人為難,四方諸侯都得盡快的把每年的貢品給準備好。


    西伯侯促成這些事,可以說是為大商立了大功。對此,帝辛也沒有吝嗇賞賜,不僅封他為三公,還給他的嫡次子姬發封了個爵位。


    雖然隻是伯爵,但大商的爵位體係與後世不同,伯爵與侯爵並無高低之分,隻有遠近之別。


    即離大商近的,為侯爵。離大商遠的,為伯爵。


    姬發作為西伯侯的嫡次子,未來無望繼承爵位,頂多是被分到一塊地,成為兄長的臣子。


    可西伯侯立功太大,帝辛賞無可賞,索性在邊境劃出一塊地,封給姬發,讓他裂土建國。如此,也算是為西伯侯酬功了。


    一門兩諸侯,這恩賜不可謂不重。但很可惜,得到如此厚賞的西伯侯並不高興,他隻想告老還鄉。


    為了辦成此事,西伯侯幾乎把有名有姓的諸侯全都給得罪了一個遍。那些諸侯不敢恨大商,就隻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歸咎在他這個執行人頭上。


    一下子成了諸侯公敵,西伯侯能高興才怪。再大的賞賜,也不足以抹平他的損失。


    他甚至不用推演,都能肯定,周國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很不好過,被其餘諸侯聯合排擠都是輕的,就怕他們聯合起來,孤立周國。


    對西伯侯來說,這才是最致命的。因為在周國製定的代商大計中,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孤立大商,使得天下諸侯不再向其朝貢。


    大商作為天下之主,最強大的地方就在於,他可以號令天下諸侯聯合起來,共同討伐強敵。


    因此,想要取代大商,首先要做的,就是使大商失去天下諸侯的民心。


    這樣一來,大商遇到危險後,就不會再有諸侯來援,實力一下子就跌入了穀底。


    沒有諸侯相助的大商,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強大的諸侯罷了,並非沒有戰勝的可能。


    西伯侯想的很好,計劃執行的也很順利,經過帝辛的一陣亂搞,大商確實在漸漸失去民心。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因敖丙的橫空出世,局麵被徹底扭轉。原本在不斷走下坡路的大商,現在漸漸有了中興之象。


    而一直在發展壯大的周國,則是有了被四方諸侯孤立的苗頭。


    若繼續按照如今的情況發展下去,那就算最後大商真的失去了民心,四方諸侯也不會站在他們周國這一邊,更希望他們周國與大商同亡。


    每每念及至此,西伯侯就鬱悶萬分,簡直成了心病。他的身體本就不好,如今又憂慮過度,可不就越來越差,不得不臥病在床。


    幸好有作為質子的伯邑考及時趕來照顧他,不然,帝辛恐怕真的要迫於壓力,把西伯侯送迴周國。


    是的,伯邑考現在也在朝歌。這沒什麽好說的,質子嘛,身為西伯侯嫡長子的他,不得不來。


    當然,帝辛是給了西伯侯特權的,特許周國不用派嫡長子入京。可惜,西伯侯拒絕了。


    因為帝辛的歹毒用心太明顯了,絲毫不加以掩飾。


    本來,因強迫四方諸侯遣嫡長子入朝歌一事,西伯侯就把天下諸侯給得罪了。


    要是再傳出消息,他不用遣嫡長子入朝歌,那天下諸侯不得恨死他。


    怪不得西伯侯辦事這麽用心,合著全靠出賣他們來保全自己啊。


    一旦天下諸侯產生這種認知,那周國就真的全完了。西伯侯深知其中的兇險,所以,麵對帝辛給予的特權,他是萬萬不敢應下,這是要置他於不義啊。


    ……


    “大王應當下旨,召集天下名醫入京,為西伯侯治療病情,甚至是下旨為他祈福,以保佑他平安。”


    得知西伯侯的近況後,敖丙真誠的建議道。對付西伯侯這種道德上的完人,手段太簡單了。


    隻需要想盡辦法的對他好就是了,因為他的人設不允許他恩將仇報。你對他越好,他就要越發的拚命報答,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維持住人設。


    不然,道德完人的人設要是崩了,那反噬之力可不是開玩笑的,今後誰還敢信他西伯侯?直接就社會性死亡了。


    按照原先的曆史,西伯侯之所以造反,還不是被帝辛給逼得。你不仁在前,就不要怪別人不義在後。


    可如今,在敖丙的指使下,帝辛對西伯侯隻有恩,沒有仇,他根本找不到造反的理由。


    凡事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造反尤其如此,沒有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誰敢陪你拚命啊。


    所以,西伯侯造反的前提,必須是前朝無道,民不聊生。奈何,這些現在都沒有,根本就沒造反的條件。


    “合該如此,西伯侯為了王事,累壞了身體,予不能沒有表示。”帝辛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此事。


    “還有一件事,北海之亂拖得太久了,我打算聯合龍族與仙盟之力,一戰平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說了半天,敖丙終於說到此番趕迴朝歌的目的了。


    “此事相國與太師商議即可,隻要太師沒意見,予全力支持。”


    帝辛迴道,北海之事一向是由聞仲負責,他了解的不深,故而具體如何決議,聞仲比他更有發言權。


    “大王沒意見即可,接下來我會前往北海國與聞太師商議此事。另外,討伐北海不是小事,我需向大王借幾個人。”


    敖丙突然想到一人,不由朝帝辛說道。


    “什麽借不借的,九卿之下,相國盡可調用,無需問過予。”帝辛笑了笑,極為大氣的說道。


    事實上,就算他不說,身為相國的敖丙,也有這個權力。頂級權臣與普通權臣的差距,就體現在這裏。


    能隨意安排九卿,這權力可以說是大到沒邊了,廢立皇帝,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而無法做到這一點,隻能說是普通權臣,最多與君主分庭抗禮,尚還做不到行廢立之事。


    “那我無事了,就先告辭了。隻是,還請大王不要忘了九尾狐之事。人與妖結合,注定為世人所不容,還望大王三思。”


    再次提了一嘴九尾狐,敖丙就告辭離開了。


    這點可不是他故意誇張,而是真的如此,帝辛若執意與九尾狐結合,那搞到最後,人族氣運肯定會放棄他。


    人族與妖族間的血仇太深,完全沒有化解的可能。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妖族上下,真名全都刻在招妖幡上。


    這就是說,妖族上下,生死皆不由自己,而是由招妖幡的主人,為其奴隸、傀儡。


    更形象一點的來說,就是妖族上下,全都是不定時炸彈,人族要是娶了妖族,哪怕是真心相戀也不行,因為沒人知道,它們什麽時候會爆炸。


    招妖幡在手,讓你幹什麽就得幹什麽,根本拒絕不了。


    這種情況下,還允許族人娶妖族,是覺得日子過得太好,故意給自己埋雷嗎?


    所以,娶妖族者,注定為人族所不容,這輩子都無法獲得人族氣運的認可。


    高層,那就更不能娶妖族了。高層和妖族有染,基本可以打上叛徒的標簽了。


    帝辛與九尾狐結合,簡直就是在火山口上跳舞,隨時都有被燒成灰燼的可能。這就是為什麽,敖丙一定要殺九尾狐的原因。


    不殺九尾狐,倒黴的就是帝辛了。


    ……


    出了王宮,敖丙直接往書院而去。他要去書院之中找一個人,一個叫薑子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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