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也得答應,闡教前腳剛與大商決裂,後腳就有諸侯與其交好,這是什麽意思?”


    “明顯是想借闡教的勢,推翻我大商。所以,對於與闡教交好的諸侯,大王無需客氣,皆可視為反賊,能滅則滅。”


    敖丙語氣嚴厲的說道,先前大商與闡教的矛盾還沒有擺在明麵上,故不好處置與其交好的諸侯。


    可現在不一樣了,大商已經與闡教翻臉。這種情況下,仍繼續與闡教交好的諸侯,說句其心可誅並不過分。


    闡教都說了,大商運數將終,那為了將這句話變為現實,他們下一步的計劃肯定是尋一諸侯輔佐,以效仿成湯舊事,推翻大商,另立新朝。


    能當上諸侯的,有幾個是傻子?他們肯定能想明白這點。


    明知闡教欲滅大商,還與其交好,要說他們沒有取大商而代之的心思,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和謀反又有什麽區別?


    難道真等他們打進朝歌,才能說是謀反?


    “周國亡我之心果然不死,姬昌該死啊!”


    敖丙解釋完其中的緣由後,帝辛突然大怒,滿是殺意的喝道。天下諸侯國之中,與闡教關係最為緊密者,非西伯侯所在的周國莫屬。


    事實上,起碼從西伯侯的祖父起,闡教就開始在周國傳道了。而周國如今之所以這般強大,為大商數一數二的諸侯,也都是闡教扶持之功。


    要知道,從西伯侯起,往上數三四代,周國也不過是一群喪家之犬,甚至連祖地都被西戎攻破,不得不逃亡至岐山附近。


    隻是三四代之功,周國就從喪家之犬發展成現今大商排名前三的諸侯,闡教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甚至可以說,沒有闡教,就沒有今日的周國。


    大商與周國同祖不同宗,商祖契、周祖稷,還有帝堯,乃是親兄弟,皆為帝嚳之子。


    故而,大商對周國一直很是關注,知曉他是怎麽發家的。


    一開始,帝辛以為周國能靠上闡教,皆是運氣好的緣故。可現在,聽完敖丙的分析後,帝辛方才意識到。


    原來闡教早有預謀,為了推翻大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而周國,就是他們布局的關鍵,未來用來取代大商的諸侯。


    “好啊,真是好得很啊!”


    帝辛氣的滿臉漲紅,若非不想在敖丙麵前失態,早就怒喝出聲,命人召集大軍征討周國了。


    “周國與闡教的關係,確實非同一般。且周國國力強盛,隱隱為大商一大威脅。”


    “日後天下若是有變,在闡教的支持下,周國大概率的會趁勢而起,行謀朝篡位之舉。”


    就周國現在的表現來看,哪怕沒有後世的記憶,敖丙都敢說他有反意。與闡教交好也就罷了,還時不時的停止朝貢,試探大商及諸侯的反應。


    須知,當初成湯造反的時候,也是如此,先停止對大夏的朝貢。


    若天下諸侯仍舊願意聽從夏後氏的命令,前來討伐他,那他立即就割地賠款,向夏侯氏請罪。


    反之,若天下諸侯不再聽從夏後氏的命令,那就是時機成熟了,取而代之的機會就在眼前。


    成湯以此法試探出夏朝的虛弱,並成功取而代之,建立了大商。


    西伯侯的父親與祖父,皆有樣學樣,也以此法試探大商。可惜,他們運氣不好,試探失敗,先後為商帝所殺。


    從這裏就能看出,起碼從西伯侯的祖父起,周國就對大商有了不臣之心。所以說,周國會謀反,是有理可據的,並非無端臆測。


    “相國也是這麽認為的?那相國以為該如何對付周國,是否要出兵討伐,絕其宗廟社稷?”


    見敖丙也認為周國是威脅,帝辛不由興奮的問道。


    好大喜功,窮兵黷武,是他的缺點,一聽到要打仗,馬上就來了精神,也不管國家能不能承受,時機合適不合適。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凡事都要講個名正言順,便是要討伐周國,也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


    “這樣才能讓其餘諸侯心服口服,不給他們救援周國的借口。”


    敖丙耐心的解釋道,在沒有抓到周國謀反的證據前,就直接派兵討伐周國,且不說能不能成功。


    隻說這舉動,就給了其餘諸侯援助周國的理由。今日帝辛能無故伐周,那明日就能無故伐他們。


    念及至此,天下諸侯誰能不慌?是故,哪怕隻是為了自救,他們也要派兵相助周國。


    “名不正則言不順……”


    “名正言順嗎?相國高論,予受教了。”


    帝辛愣了愣神,反複琢磨敖丙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由拜服道。


    旋即,就聽他繼續問道:“該以何種理由問罪西伯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呢?”


    “西伯侯,賢人也,必是忠君愛國之輩,大王可傳旨給他,向他闡明闡教的謀劃。”


    “想來,以西伯侯之賢德,在知曉闡教的歹毒用心後,必不會與其同流合汙,而是選擇與其劃清界限。”


    敖丙沒有迴答帝辛的問題,反而稱讚起西伯侯。


    帝辛是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敖丙話中的意思。若西伯侯真是忠君愛國之人,那在得到他的命令後,必定會立即與闡教劃清界限。


    反之,他在得到命令後,不與闡教劃清界限,仍舊我行我素,那就說明,他確實存了謀逆的心思。


    這時,帝辛完全可以以此為由討伐周國。而其餘諸侯在知道這個理由後,除非也打算與西伯侯一起造反,不然絕不能派兵相助。


    天子掃蕩不臣,誰敢阻止?


    “相國此計甚妙!”


    撫掌一笑,帝辛就要命人前往西岐傳信,以試探西伯侯的反應。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殿外有人稟告道:


    “啟稟大王,黃侯有要事求見!”


    聞言,帝辛還未做出反應,敖丙就已經先一步驚唿道:“不好,怕是兩位王子出了意外。”


    “什麽?”


    “郊兒、洪兒出了意外?”


    “快,快宣黃侯覲見。”


    帝辛也急了,他就兩個兒子,若是都出了意外,他怕是要斷子絕孫。


    沒過多久,一身金甲的黃飛虎就麵色焦急的跑了進來。


    “臣有罪,辜負了大王的期望,沒能帶迴兩位王子,讓他們被妖道劫走。”


    一進入大殿,黃飛虎就拜倒在地,朝帝辛請罪道。


    敖丙讓他去追迴兩位王子,他去了,並且也追上了他們。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一陣狂風吹過,眼前的兩位王子便沒了蹤跡。


    顯然,這是有人搶先下手,先他一步劫走了兩位王子。且對方的實力,還遠在他之上,以至於他想阻攔都做不到,隻能匆忙返迴朝歌報信。


    “是誰?”


    “那妖道是誰?”


    “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劫走我大商的帝儲?”


    帝辛暴怒的吼道,一股狂暴的氣勢從他身上彌漫開來,在刹那間席卷了整個九州。


    一時間,九州的諸侯與強者們,無論在幹什麽,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愕然的抬頭看向朝歌。


    在那裏,一頭巨大的黑色神鳥浮現,張開羽翼,不停的拍打著翅膀,發出尖銳的啼叫聲。


    狂暴的氣息從它身上彌漫而出,不停的向外擴散,天地都在與之共鳴,整個九州都為之動蕩。


    此刻,所有九州強者的心中,皆是浮現出了巨大的陰霾,好似末日將至,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他們皆知,商帝暴怒了,前所未有的暴怒,以至於人王之氣肆虐,無差別的壓迫所有九州強者。


    就是不知是誰,竟然能把商帝觸怒到這種程度。但不管是誰,下場恐怕都不會很好。


    要知道,在九州,商帝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全力出手之下,就是大神通者也要敗退。


    這位觸怒商帝之人,有難了。


    “是廣成子與赤精子!”


    “臣雖然沒有看清其模樣,但觀其氣息也能認出,那出手劫走兩位王子的,赫然是闡教金仙廣成子與赤精子。”


    從未見過帝辛如此憤怒的黃飛虎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大王勿急,兩位王子雖然被廣成子與赤精子劫走,但他們身份尊貴,是不會有事的,闡教不敢拿他們怎麽樣。”


    “大王隻需一道命令,就能讓他們乖乖把人交出來。”


    敖丙一聽,就知這是怎麽一迴事,顯然是廣成子與赤精子,把殷郊殷洪兩人視為替劫之人了。


    廣成子雖得軒轅人皇庇護,名字被從封神榜上抹去,早早的脫劫而出。但因果如網,將他團團包裹,豈是他想脫身就能脫身的。


    就說一件事,他十一個師弟全在劫中,身為大師兄的他,真能安心置身事外,躲在一旁看師弟們在殺劫中掙紮?


    顯然是不可能的,師弟們沒有脫劫,他這個做大師兄的,也別想著脫劫。哪怕暫時脫劫,要不了多久也會被重新卷進去。


    既然結果早已注定,那與其被動的等著被師弟們卷入劫中,還不如他主動再次入劫,賺一份人情。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已經脫劫的廣成子再次入劫,並選中帝辛的嫡長子殷郊,來作為自己的替劫之人。


    說實話,就殷郊的身份,大商帝儲,未來的人王,旁人還真沒資格收其為弟子。


    可廣成子不同,他是人皇之師,別說是殷郊了,就是帝辛,他要願意,也能收其為徒。


    這就是帝師的排麵,廣成子收殷郊為徒,起碼在外人看來,那是殷郊的福氣,妥妥的高攀。


    同樣的,也隻有殷郊這種有份量的人物,才能成為廣成子的替劫之人。換成別人,命格根本撐不住。


    “相國說的是,予馬上昭告天下,封郊兒為太子。料想闡教得到消息後,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將郊兒送迴。”


    “如若不然,予就去火雲洞告他們一狀。闡教當真欺人太甚,公然擄走未來的九州之主,絲毫沒把人族放在眼裏!”


    帝辛迴過神來,暫熄雷霆之怒,冷冰冰的下令道。


    他現在就要昭告天下,冊封殷郊為太子。劫走王子和劫走太子,那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是打大商的臉,後者是打人族的臉。


    真要鬧大,連三皇五帝都要被驚動,親自去昆侖山要個交代。


    “其實,大王子被廣成子劫走也是好事。廣成子乃是帝師,若大王子能拜他為師,豈不正說明我大商乃天命所歸嗎?”


    “同時,此舉也能破除先前闡教欲滅大商的流言。”


    敖丙短暫分析過後,反而覺得這是好事。雖然大商與闡教心裏都很清楚,雙方已是不死不休,但外人不知道啊。


    所以,前腳雲中子剛放完狠話,欲滅大商,後腳闡教大師兄廣成子就收大商太子為徒。這件事在外人看來,要多古怪就有多苦怪。


    難免給人一種,闡教內部失和,外門弟子與真傳弟子間矛盾重重的錯覺。


    一旦世人產生這種印象,那想要討好闡教,跟著他們一起反抗大商的勢力,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為闡教站台可以,但卷入闡教內部爭鬥卻不行。人家師兄弟怎麽打都沒問題,外人若是插手,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沒了這些勢力幫忙,大商所要麵對的壓力,無疑要小上許多。


    “若按相國所言,那我大商是否要先和闡教緩和關係,以坐實流言?”


    帝辛一想,還真是這一迴事,不由詢問道。


    “不急,先看大王子能否拜廣成子為師再說。在此之前,我們的計劃不變,先嚴令西伯侯與闡教斷絕往來。”


    “除此之外,在給西伯侯的命令中,闡教金仙劫走兩位王子的事也要寫上,著重強調闡教的膽大妄為。”


    “若是這樣,西伯侯還不肯與闡教劃清界限,大王便可以準備對周國動兵了。”


    敖丙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機會,要說先前讓西伯侯與闡教劃清界限,他還可以找理由辯解。


    但隨著兩位王子被闡教劫走,他們的罪過就大了,完全洗不白,就算西伯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好,就這麽辦!”


    帝辛當即拍板,連發兩道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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