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中出來已是第二日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朋友離開了,這裏的生活還要繼續,李諾抬頭看著陽光,用手遮住了眼睛,錢星星垂頭喪氣的跟在她身後,不管怎麽說,倪達葉是他在這裏的心理支撐,未來的日子不知道要怎麽過才好。


    「說什麽這裏需要大量的金銀財寶開啟,結果也是不要的,倪達葉這個傢夥說走就走了,頭都不帶迴的。」錢星星唉聲嘆氣,李諾拍拍他的肩膀說:「但是倪達葉將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你了,夠你在這裏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懂什麽,孤家寡人一個,要那麽多錢幹嘛用?」錢星星索性席地而坐,真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怎麽會是孤家寡人呢?等你穩定下來了,我就幫你介紹個小姑娘。」李諾真的是當紅娘上癮,被她這麽一說,錢星星更沮喪了。


    倪達葉跑了也就算了,還把他留給李諾這個瘟神,他的下半輩子,就是一個肉眼可見的大寫的慘。以前就逃不脫被逼相親的命運,三十好幾了還天天周轉在各個相親場,結果李諾又說要給他介紹……


    來個人救救他吧。


    「將軍,我們恐怕走不了了。」一直守在洞口的士兵來通傳,他也是聽剛從上麵下來的人說的,整個大海崖區域,都被麒麟軍包圍了。


    尹蘅擰了眉頭,麒麟軍不可能從慶國借道過來他卻不知道,那這些傢夥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錢星星也顧不上糾結了,現在想起來還是小命更重要,站起來,緊張的抬頭看了看上麵。


    「我們先上去,想辦法突圍。」尹蘅說罷,扶著李諾先上去了。


    都不用人再來通傳,尹蘅和李諾剛從海崖邊上爬上來,就見到了不足百步外,黑壓壓包圍著他們的人群。就像是在鴉子嶺的時候,汴元信也是如今日一樣,率領著大批的麒麟騎兵,將李諾的屍身從尹蘅懷裏搶走的。


    風吹著騎兵身後的戰旗飄揚,陽光通過他們的鎧甲折射出微光,不要說如今尹蘅他們就隻有這麽點人,就算是帶領部隊直接和麒麟國的騎兵硬拚,也是很困難的。


    李諾有些害怕的往尹蘅身後躲了躲,尹蘅麵無表情的望著不遠處高頭大馬上的汴元信,他已經不再穿銀色鎧甲了,換成了全金色,露出的衣服部分是正紅的,整個人看起來都帶著逼人的氣勢。


    汴元信麵無表情的看著躲在尹蘅身後的李諾,那女人瘦瘦小小的,真的有可能是李諾本人麽?


    但不管是不是,隻要是尹蘅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他都要搶走。


    「尹蘅,你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走的。乖乖投降,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汴元信說著用手裏的馬鞭指向尹蘅。


    尹蘅站的挺直,微側頭對身後的錢星星說:「你帶著諾兒先下去,這裏交給我。」


    李諾緊緊的抓住尹蘅的手臂,不管他答不答應,都倔強的說:「我不走,你要是再趕我走,我現在就從這裏跳下去。」


    尹蘅也是無奈,可他知道,李諾如今也離不開他,他雖不希望她麵臨危險,可畢竟有曾經那麽多的分離。他也捨不得。


    錢星星隻能自己先下去了,接著戴國的士兵也都在尹蘅的安排下,全都下去了。


    包圍圈裏隻剩下了尹蘅和李諾兩個人,李諾已經暗中攥住了懷裏的匕首,尹蘅將她攬在懷裏,湊在她耳邊說:「諾兒,若是今天要折在這兒了,你怕麽?」


    李諾鄭重的搖搖頭說:「我有什麽可怕的,再說了,你怎麽知道咱們今天就會折在這兒?」


    尹蘅欣慰的笑望著李諾,她仰頭嚴肅的看著尹蘅,湊近他耳邊說:「夫君的命是我的。我說不能給,就誰也拿不去。你記著,等下我們不做別的,將汴元信打下馬來,挾持他離開這裏。」


    口氣不小,膽子更是不小,尹蘅笑望著李諾,拍了拍她的頭說:「好,我聽你的。」


    汴元信突然就笑了,兩個不自量力的傢夥,都什麽時候了還能在他麵前打情罵俏?還真的當自己是三頭六臂?也當他麒麟的騎兵是擺設麽?


    李諾平靜的看向汴元信,向前走了幾步對他說:「識趣的趕緊給我讓開!否則等下讓你悔不當初!」


    汴元信微眯著眼睛,麵前這個女人,和李諾長的一點兒也不像,但是語氣很像。


    有意思。


    「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李諾。」汴元信問。


    李諾仰頭看著汴元信,雙手叉腰異常自信的大聲說:「不是!」


    現在就這樣和他說清楚,也免得他一輩子都惦記了。


    汴元信笑著點點頭,揚手拉弓,接著一箭就射了出來,尹蘅瞪大了眼睛,可他看到就在汴元信張弓的時候,李諾已經有了向右移動的趨勢,弓箭射出的時候,李諾已經偏了身子。


    沒射中,弓箭紮在了土地上,而幾乎所有人都沒看清楚,那女人是怎麽移開的,感覺就一瞬間,她就不在原地了,所有站在最前排的麒麟士兵,包括汴元信本人都愣住了。


    他的箭法,這天下無人能及,就被這樣一個瘦骨如柴的丫頭給躲開了?


    「我們講求有來有往,既然你出了一招了,就該我了。」李諾說著腳下一動,尹蘅接著出劍朝著汴元信攻了過去,騎兵自四麵八方襲來,將尹蘅團團圍住,也正因如此,淩亂的戰馬交錯遮住了汴元信的視線,李諾自如的在馬中間行走著,到了汴元信身後,李諾伸手用匕首狠狠的紮了汴元信的馬屁股,汴元信沒來及迴頭,她已經跑開了。


    就這樣來迴來去的紮了好幾次,汴元信的馬驚了。


    為了不失足落下,汴元信先一步跳下了馬。接著脖子上就被抵了一把冰涼的匕首。


    汴元信哪兒能將李諾放在眼裏,側身一個迴擊,李諾早就不在原地了,汴元信迴頭的空檔,脖頸一涼,一道血口子冒了血。


    李諾就像是鬼魅一樣的根本不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但是她說的話汴元信是聽得到的。


    「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則下一刀,我就不會這麽留情了。」


    汴元信完全看不清李諾到底在哪裏,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李諾雖然握著匕首,但腳下生風。還在盡力到處跑,跑到周圍的景物對她來說基本上都快要處於靜止狀態了,汴元信轉身的動作都像是卡帶定格了一樣。


    她不可能和汴元信硬碰硬,隻要被他抓住,她在力氣上就處於絕對的弱勢,所以除了恐嚇和威懾,沒別的辦法,李諾看到圍著尹蘅的地方已經倒下去了越來越多的馬,多到幾乎快要壘成牆,多到後麵的騎兵已經不能將馬再帶進去,隻能下馬進去了。


    但騎兵麽,離開了馬。對於殺神一樣的尹蘅來說,就是被砍的白送料。


    時機差不多了,李諾朝著尹蘅大喊一聲夫君,尹蘅飛身而起直接朝著這邊過來,李諾在汴元信迴身對付尹蘅的時候,揚起匕首對準汴元信的腰間就是一刀。


    汴元信要傷她夫君,這是絕對不可饒恕的。


    原本砍向尹蘅的刀歪了一下,汴元信迴手按住腰間冒血的傷口,眼見著李諾和尹蘅一同將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騎兵人數就是再多,國主在他人手裏,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汴元信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征戰多年。被生擒,確切的說被一個這麽柔弱的女人生擒……


    「不用顧忌我的死活,能殺了尹蘅的人,我將這江山送與他!」汴元信大聲說,李諾一用力,他脖頸又破了一層皮。


    血順著傷口流下來,染紅了汴元信肩膀上的鎧甲,李諾冷靜的望著他說:「你以為烏合之眾突然冒出來個首領,你麒麟國能走的很遠麽?汴元信,我和我夫君不求別的,隻要安全的離開這裏,用你的安全換取我們的安全,你好好想一想,這筆帳值得不值得。」


    汴元信又一次眯起了眼睛,這女人說話的語氣,不可能……為什麽和李諾一模一樣?


    最接近三人的士兵都已經收了武器,不管怎樣,國主不能傷,他是麒麟未來的主心骨。


    汴元信失笑,點著頭看向尹蘅說:「我這一生,誰也不服,但我服你。」


    這是他始終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但不管他冷靜還是任性,努力還是怎樣,都無法戰勝尹蘅。


    尹蘅麵色冷冷的,將李諾緊緊摟在懷中,對身邊的騎兵說:「準備好馬,行出十裏後,我自會將你們的國主還給你們,誰也不許跟來!」


    馬準備好了以後,李諾喊了錢星星和其餘的守衛士兵上來,全部上馬之後,尹蘅親自將汴元信押著,讓錢星星他們先撤去了,就這樣,李諾和尹蘅押著汴元信退了十裏。到得已經沒有麒麟騎兵的地方。


    李諾一路上都在考慮,要不要殺了汴元信。其實若是能殺了汴元信,未來都會少去很多後顧之憂,可這天下就會徹底大亂,李諾擰著眉頭,尹蘅卻已經替她做了選擇。


    尹蘅將汴元信捆在了一棵樹上,帶著李諾上了馬,這算是他對汴元信的最後一次羞辱,一個男人,數次挫敗在他手中,已經夠了。


    尹蘅剛要走,汴元信開了口。


    「尹蘅。我就問你一句,這女人,是不是李諾。」汴元信依然平靜,盯著尹蘅懷裏的李諾,眼睛都不眨。


    隻有李諾,才會有這樣的膽色和智商。


    尹蘅看向汴元信,又看看懷中的李諾,神色哀傷的說:「諾兒已死,她的屍身我送迴麒麟關下葬了。」


    說罷尹蘅調轉馬頭,喝了一聲,迅速離開了。


    汴元信痛苦的閉上了眼,許久後才低低笑出聲:「你聽到了麽?你愛的這個男人。在你死後沒多久就已經移情別戀了。全世界隻有我傻,掉在你的陷阱裏,這輩子都爬不出來。」


    眾人一口氣向弓州趕,畢竟身後還有麒麟大軍,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追上來。


    迴到弓州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錢星星從馬上翻下來,撲進水槽裏一口氣喝了很多水,他生怕自己的馬跑的慢,一路上一口水都沒敢喝,終於能放鬆一下了。


    天知道麒麟軍怎麽突然就冒出來了,還知道他們去了大海崖。


    錢星星倒在地上,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空氣,這裏什麽都好,吃的好住的好天氣更好,就是這不安定一點兒也不好,冷兵器時代動不動就打仗,所謂安逸生活實在有些不靠譜。


    天上已經有了星星,李諾和尹蘅也迴來了,兩個人騎著馬經過錢星星身邊,錢星星隻是無力的揮了揮手,就算打過招唿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的刑天星突然大放異彩,被邊上的女嬌星護著,兩顆星的光極其奪目。


    錢星星呆呆的看著,心裏異常激動,想告訴尹蘅這件事,告訴他,這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一顆所代表的的人終會主宰天下,可是眼見著這兩顆星距離越來越近,肉眼看去真的快要融合為一顆星了,接著光芒便漸漸的弱了,最終空中還是那顆帝星最為耀眼。


    「看樣子尹蘅真的是沒有奪取天下的心思啊。」錢星星又起身去用水抹了把臉,長嘆一聲,也罷,逐鹿天下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念頭。尹蘅想怎麽選擇,就怎麽選擇吧。


    李諾也真的是累了,隨著尹蘅迴到房中,就直接癱倒在了床上,想起她對付汴元信的時候,她突然就笑出了聲,一邊笑還一邊捂著眼睛,說起來心裏也是很怕的,那麽危機的情況,就被她有些犯二的挺過來了。


    尹蘅用水濕了一塊布巾過來幫她擦臉,聽她咯咯的笑便問:「怎麽了?怎麽突然笑成這樣。」


    「我小時候啊,體育一直都不及格。跑個五十米每次都哭鼻子,我真沒想到我能跑那麽快,還將汴元信耍的團團轉,說起來今天真的是驚險啊。」


    李諾說著坐起來,抱住尹蘅的脖子說:「謝謝夫君相信我。」


    尹蘅捏了捏李諾的鼻子說:「也謝謝諾兒信任我。」


    李諾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就想以往一樣走到窗邊,推開窗,望著窗外的星空,深深吸了口氣,迴頭看向尹蘅道:「夫君,我們什麽時候去嶺陽島?」


    尹蘅心短暫的停頓了一下,這情景,就像是他同諾兒從未分離過,他們還在梁國的將軍府中,諾兒會在天氣晴朗的時候推開窗戶,漫不經心的迴頭對他說點什麽。


    尹蘅眼神中盡是柔軟的走到李諾身邊,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說:「等我毀去慶國所有的戰船之後。」


    李諾有些不理解:「為什麽要這樣做?」


    尹蘅凝了表情,平靜的說:「汴元信的麒麟軍為何會出現在大海崖,你不覺得奇怪麽?」


    李諾想了想就想通了,如今能攔住麒麟軍的除了泅水上的戴國戰船,就是慶國那條路了,慶國若是真的放行了麒麟軍,他們沒道理不知道,但是泅水上的戰船如果叛變了,那能送過來的麒麟軍數目就一定不會少。


    「你是說戴國國主他,故意的?」


    尹蘅搖了搖頭道:「再強大的國主,也不可能管得住所有的將臣,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應允的,隻要我們去嶺陽島,戴國的戰船船隊就是一大隱患,若能都毀去,就算是他們繼續努力幾十年,造出來了戰船,到時候我們也已經不在了。」


    李諾微點點頭說:「嗯,夫君決定就好。」


    她所求的,不過是天下一片安穩地。


    既然決定去嶺陽島。還是需要從知更港出發,李諾雖然上過船,卻沒有正式的遠航過,聽尹蘅說,他們要整整在海上航行十餘天,才能繞過大海崖到達嶺陽島。


    為了能在船上更好的活動,尹蘅又換迴了之前穿過的衣裝,短衣加一條布質腰帶,紮腿的褲子,李諾倒是覺得他這樣的打扮實在是帥呆了,身材好的男人真的不適合總是穿長袍,大長腿當然要秀出來。


    帶著一腔熱情,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陸地,李諾心裏有些複雜,但是不管在哪兒,隻要有尹蘅在的地方,就是家鄉。


    嶺陽島四季如春,隻要不遇上很強烈的海洋天氣,這裏總是非常美好的。


    因為炎熱,李諾在這裏能見到陸地上見不到的灌木林,還有會生長野生小漿果的果樹,雖然空氣裏會飄著一股淡淡的魚腥味兒,但對於愛吃魚的李諾來說,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已經沒有什麽戴國的百姓了。他們先後幾批一同坐船離開了故鄉,留下的大部分是年紀大了不願意走的,總共也不到幾百人,李諾一到這裏就被這裏淳樸的生活吸引了。


    「這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李諾看著很多已經閑置了的房子,問跟在身後的尹蘅:「我不明白,為什麽戴國人一定要離開這裏呢?多好的地方。」


    「戴國人越來越多,這裏已經不適合居住了。」尹蘅將李諾拉進懷中,帶著她一路走向城中的某處宅子,這裏打理的很幹淨,看樣子一直有人在清掃。


    李諾站在門口問尹蘅:「這是?」


    「我來嶺陽島之後,覺得這裏很好,也覺得你會喜歡,所以就買下了這處宅子,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尹蘅說著推開了院門,牽著李諾的手走了進去。


    李諾看到院子東邊的角落裏,一棵紅杏樹已經長得鬱鬱蔥蔥了,雖然樹幹還不粗壯,可李諾甚至能想像得到,它長得越來越高會變成什麽樣。


    李諾抬手捂住了眼睛,沒讓眼淚流出來,靠在尹蘅的懷裏,忍不住哭了。


    尹蘅也不阻止她,此情此景,安逸的就像一品淡茶,他想像過太多種帶著李諾來到這裏的情景,沒想到真的經歷時,會是這般的平常,安逸。


    平安是福,安逸也是福,看盡了浮華,能在這樣一處地方落腳,兩人攜手度過餘生,他在,她也在,才是最珍貴的。


    身後一個小傢夥拽著尹蘅和李諾的衣角,二人同時迴頭看去,魚澤仰著白淨的小臉,伸出手要抱抱,尹蘅將她抱起來,她很自然的也摟住了李諾的脖子,望著那棵和她一樣都還是小苗的紅杏樹咯咯的笑。


    尹蘅也沉默的望著那棵樹說:「我母親最愛紅杏樹,這也是我對她僅存不多的記憶了,小時候對她沒有什麽明顯的記憶,後來叛逆了,不喜歡聽父母話的時候,西支國遭遇了那樣的事,所以在梁國,我種了一棵紅杏。」


    「我還給它砍壞了。」李諾嘟嘟嘴,早知道那棵樹是這樣原因才存在的,她當初就不下手了。


    尹蘅淺淺的笑著說:「諾兒不比多想,有你的地方,就有家。」


    「爸爸。」魚澤甜甜的叫了尹蘅一聲,尹蘅看向她說:「還有我們的小魚澤。」


    小傢夥也會爭寵了,親了尹蘅一下,勉強抱了抱李諾,這才下地去玩了。


    李諾剛才沒哭完,被魚澤打斷了,這會兒又酸上了,尹蘅麵對麵將她攔腰抱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星空一般深邃的眼神,裏麵揉著全世界僅有的一份溫柔,李諾抬頭看著他,一邊哭一邊笑。


    尹蘅用手拭去了李諾的眼淚,仔細的看著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永遠也看不夠。


    「我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還這麽看我……」李諾想低頭,被尹蘅用手勾住了下頜,很認真的對她搖搖頭說:「我看到的,永遠都不是諾兒的皮相。」


    李諾臉紅了,靠在尹蘅的胸口,沒想到尹蘅卻緩緩向後退了一步,單腿屈膝跪了下來。


    有風吹過,揚起李諾還不是很長的頭髮,揚在她的側臉上,也是一番別樣的柔情。


    尹蘅將李諾的手握在手中,貼於唇角,溫熱的吻過之後,在她手中放了一隻瑩瑩潤潤的小玉兔,抬頭,眼裏是前所未有過的認真,平靜的一字一句的說:「諾兒,嫁給我。」


    李諾用另一隻手不停的抹著掉下來的眼淚,一邊努力點頭一邊委屈的說:「哪兒有你這樣的,學就學個半吊子,沒有鮮花也沒有鑽戒的……」


    尹蘅將李諾抱緊,嘴角也掛滿了幸福的笑容。


    他問過倪達葉的,知道李諾所知道的那個家鄉結婚前是要求婚的,可倪達葉並沒有告訴他要鮮花和鑽石,鑽石又是什麽……


    不管了,他命都能給的,縱是鑽石再珍貴,也比不過他這顆真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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