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元信望向鄧嵐,曾經一向對自己信任的將軍如今眼神中也有了猶疑。


    汴元信撤去眼中一直有的那抹瘋狂,又恢復了曾經冰冷鎮定的國主模樣:「鄧嵐,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很自我自私的人,所以才會失去昌平。」


    鄧嵐微搖搖頭說:「陛下,我不懂那兒女情長之事,也不知道對一個女人何以會在乎如此,但凡事都有能補救和不能補救的,您現在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不能補救的,還要一意孤行,王妃到底是不是曾經的昌平公主您也清楚,著相於皮相,也是自欺欺人。」


    「我知道……她不能活超過百天。」汴元信說著打開手邊的一隻盒子,將一把金匕首拿出來遞給了鄧嵐,雖看起來平靜,實際也是下了很大決心的說:「昌平心口三寸的位置是她的死門,待一月後我帶她祭天歸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鄧嵐震驚的看向汴元信,難道說,國主這是要將那「王妃」捨棄了?國主終於醒悟了?


    汴元信沉沉的嘆了口氣說:「其實這就是我的一個夢,想知道她陪在我身邊是什麽感覺,可現在看來,感覺也是不對的,她,不是她。」


    鄧嵐也不過多評價。心裏卻甚是安慰,隻要國主能想通,比他們說多少話都強。


    「陛下,尹蘅那邊,想必不會那樣安穩,此次戴國出使慶國,他很可能也會來,隻是不公開身份,畢竟那天府君和尹蘅之間的關係不尋常,他繼任太子,尹蘅不會缺席的。」


    汴元信麵色一淩道:「不管怎樣,盡快將那十萬騎兵派去西燕,若是一旦得知尹蘅不在戴國的消息,就先將他與戴之間隔斷,我們堵截止水城,主攻麒麟關。」


    「原來陛下您都是想好了的。」


    「我隻是太累,休息了一段時間,並沒有懈怠,讓你們擔憂了。」


    小瘦子觀察了尹蘅一路。


    他好像很少說話,也從來都不會笑,偶然讓人覺得稍微有些溫柔,也完全是因為他家那個小屁孩。


    而且,那個小屁孩不知道為什麽,對她特別的不好。所有人都能抱,唯獨她不行,關鍵是不讓她抱吧,還非要動不動就往她身邊湊,湊過來好奇的看看,隻要她一伸手,那小屁孩兒就哭。


    實在是讓小瘦子分分鍾想拎著她打屁股。


    小瘦子覺得,還是將熱情都放在尋覓吃的上比較好。


    這一路上,她還算舒服,本來以為會被無情的抓去騎馬,沒想到有小孩子還有孕婦,所以她可以蹭著坐馬車。


    隻不過這個路程就比較奇特了,他們會進城,但是從來不住店,進城也隻是買些吃的就趕緊離開,而且他們的車隊沒有任何護衛,偽裝成了普通人。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有將軍和我夫君在,就算是真有劫匪山賊,也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小瘦子和陶暖在同一輛馬車裏,她抱著個雞腿正在啃,這段路走的有點懸,看起來特別荒涼,這種地方必然容易出山賊,小瘦子的匕首一直放在手邊,隨時隨地都在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陶暖其實還是挺喜歡小瘦子的,不知道是因為她太瘦了還是她眼神很純淨,總之讓人有股想親近的感覺。


    小瘦子嚼吧著嘴裏的肉說:「你這樣顛簸的難受不難受啊。懷著孕坐車肯定難受的,你現在月份不大,胃口肯定也不好,等再過一陣子就好了。」


    陶暖溫和的笑了笑,她倒是沒什麽特難受的感覺,就是剛懷孕的時候難受了幾天,現在好了,隻不過她有些好奇的問:「聽你說的這麽有經驗,你生過孩子麽?」


    陶暖說著還打量著小瘦子,她這身子骨看起來就十三四歲,而且極度營養不良,不可能生過孩子。


    小瘦子哢嚓一下咬了自己的舌頭,她……沒生過孩子啊?想破了腦袋也沒生過,以前她忙的不得了,男朋友都沒好好談過,總不可能是天孕的。


    可她怎麽知道孕婦坐車不舒服呢?就好像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了,沒有任何猶豫的。


    小瘦子想不通,又撕了一條雞腿,繼續吃。


    梆梆的幾聲,小瘦子聽到了馬的嘶鳴聲,想掀開車簾看一眼,就聽一聲急喝:「在車裏別動!」


    車窗邊擋了一個人,身形偉岸,一身黑衣,雖然嚇了小瘦子一跳,但聽著他那穩如磐石一般的聲音,她所有的擔心都沒了。


    陶暖也緊張了一下,但知道將軍就護在車外,所以也不心慌,幹脆等著結果,剛才那種梆梆的聲音,明顯是有長箭射擊在車上了。


    外麵果然傳來了廝殺聲,小瘦子本來還想聽聽這裏的土匪是什麽吆喝頭,但隻聽得哀嚎和慘叫,沒人吆喝此山是我開之類的話。


    過去蠻久了,小瘦子還是忍不住將車窗簾掀開了一點點,驚唿了一聲乖乖,手裏的雞腿都掉了。


    車邊上橫七豎八的倒了十幾具屍體,都穿著黑衣服,蒙著臉,這根本就不像是土匪啊!明顯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我出去看看!」小瘦子抓緊匕首,卻被陶暖拖住了衣袖:「你女孩子家家的,不會武功,不要出去……」


    「你在這裏呆好了!」小瘦子說著已經跑了。


    她是女人,不會武功,但是有特別牛逼的匕首。


    站在馬車邊上,外麵的人都像是慢放的錄像帶一樣比劃著名,一眼望去,來攻擊他們的黑衣人死了四五十個了,還有七八十個……


    小瘦子剛一出來,就感覺身邊有個人不要命的舉著手揮了過來,一把寒利的長劍朝著她脖子就砍,她特別輕鬆的先跳下車,走到那人身邊,舉起匕首就是一刀,當法醫就這點好處,往哪兒割,割多重她也知道的很清楚,而且不會下不去手,不將那人當活的就行了。


    那人就連睜大眼睛的動作都是慢放的。


    小瘦子嘖嘖兩聲還踹了他一腳,將他身體倒下去的路線都改變了。


    現在攻擊的人幾乎都圍到有小娃娃的那個車邊去了,小瘦子小跑著衝過去,站在尹蘅的身邊,即便是在慢放的動作下,尹蘅也是要比別人出手速度快的。可見他若是正常情況下會更快一些。


    隻不過,圍著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既要保證不讓人上車去,又要招架身邊人的攻擊,實在是有些吃力。


    小瘦子一臉得意,因為尹蘅看到她的時候擰了擰眉,吼了一聲:「迴車裏去!」


    他還挺護著她的嘛,不管是不是她想多了。


    小瘦子驕傲的仰著腦袋說:「我就是來幫幫你,不謝。」


    說著她揮刀,搶在尹蘅之前,將攻過來的三個人脖子都放了血。


    她的出現,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她剛要得意。就被人拽著衣領向後一拖,剛才她站著的位置唰的一下,一把劍揮了過去。


    小瘦子定睛一看,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來的兩個人,出招速度和尹蘅差不多,雖然對她來說也隻是慢放的,可就算是這樣慢的動作,也是她招架不住的。


    他們剛才是直接朝著她去的。


    這兩個人,武功沒有尹蘅好,可也是不差的。


    「迴車上去!」尹蘅又說了一遍,將小瘦子往車上扔,那兩人不讓他得逞,直接朝著小瘦子就攻了過來。


    「你除了會說這一句。能不能說點有建設性的?」小瘦子撇撇嘴,奈何她衣領被尹蘅提著呢,也動不得。


    又有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就算是一劍宰一個,也架不住這人海戰術,小瘦子氣急了,推開尹蘅,讓他先擋著那兩個比較厲害的人,她出手將那些慢的可以的先一個個放了血,但那兩人知道在尹蘅身邊討不到好處,又朝著小瘦子攻來。


    小瘦子迴手招架,卻沒想到那兩人根本就是聲東擊西,在尹蘅過來救援的時候。不約而同的轉身將劍刃指向了尹蘅的脖頸。


    尹蘅畢竟追的太快,反應也需要時間,眼見著劍尖要戳在他身上,二人下手又狠,沒有任何迴旋餘地,小瘦子也傻了。


    心裏大唿著,完了完了,這下將軍保不準要跪了。


    可是腳……卻已經不聽使喚的動了起來,拚盡全力衝到了尹蘅麵前,一匕首揮開一把劍,震得她手腕生疼,但也隻是將那人的劍尖打歪了,沒能阻止他繼續攻擊,而另一把她來不及揮的,生生戳進了她的肩膀裏。


    疼疼疼……疼疼……小瘦子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被揮開劍的那個人剛想繼續還手,脖子已經噴了血,主要是他太專注於攻擊了,就忘記了防守,而戳了她的這個想拔劍,可小瘦子實在是瘦,他一劍戳她骨頭上了,拔了一下沒拔出來,被限製住了,結果被尹蘅手起刀落砍翻在地。


    小瘦子眼見著那男人的頭和脖子分了家,咕嚕嚕的滾上了泥土,剛要迴頭看看尹蘅受傷了沒,屁股上就狠狠的挨了一腳,將她結結實實直接踹進了身邊的車裏。


    車裏的娃娃本來就在哭,看到她哭的更厲害了。


    小瘦子實在忍不住,罵了句他媽的。不但疼,心裏更是委屈的沒法形容,要不要臉?她救了他,他居然給了她一腳?


    將匕首扔開,外麵的打鬥聲節奏又恢復了正常,但是自打那兩人死後,別的大部分都跑了,小瘦子捂著肩膀疼的發不出聲音,爾苗趕忙幫她處理了傷口,那藥粉一倒上去,更疼了。


    小瘦子實在忍不住,嗷嗷的叫喚。


    「你這孩子……怎麽能那麽傻,怎麽能擋在他麵前呢,你……」爾苗其實也被嚇壞了,她都沒看清楚小瘦子是怎麽跑過來的,又是怎麽擋在少主麵前的,不過剛才那般危機的情況,要不是小瘦子擋過去,還揮開了其中一把劍,少主受傷是肯定的。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救他,他還踹我!」小瘦子越想越恨的牙癢癢,爾苗搖搖頭說:「少主從夫人去世後。從沒有像剛才那樣情緒激動過,也隻有在方才那一瞬間,我才覺得少主其實還是有些情感的……不管是喜還是怒……」


    至少不像個木頭人。


    小瘦子兩眼一翻,這會兒傷口已經麻木了,沒那麽疼了,可她這條胳膊看樣子是廢了,至少很長一段時間是拿不了雞腿了。


    影響她吃東西的能力,她又是何必呢?好心沒好報!以後再也不管他了!


    閉上眼睛的時候,小瘦子開始奮力迴想,剛才她明明心裏是絕對不願意去救尹蘅的,可是這身體怎麽就不受控製了呢?這樣下意識的反應,難不成……她是對尹蘅存了什麽齷齪心思?


    這念頭一出,小瘦子直接給嚇的睜開了眼睛。尹蘅挺帥氣的不假。可是個鰥夫啊!而且一天二十四小時冰塊臉,這種男人她怎麽會在乎的?她這是斯德哥爾摩了?


    小瘦子坐起來,猛搖搖頭,外麵已經沒有打鬥聲了,車簾子突然被掀起來,小瘦子看向站在外麵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尹蘅看到小瘦子傷口上已經被上了藥,便打算放下車簾離開,但臨走還是看向小瘦子,淡而又淡的說了句:「謝謝。」


    小瘦子撇撇嘴,心裏卻不爭氣的開始消氣了。


    這畫風不對,她自己對自己說,她得控製自己。不能亂來,不能任由這心頭的野草胡亂生長,。


    來攻擊他們的人,沒有來頭,但是他們如今剛進入西燕境界就遭到了襲擊,說明他們的行蹤實際上已經暴露了,尹蘅當即決定迴返,先迴到戴國去,再做打算,畢竟帶著孩子女人的,真要是被汴元信派人圍了,後果不堪設想。


    一方麵這般決定,一方麵尹蘅親自騎馬將小瘦子帶著,夜行趕路,白日休息,不到三天就到了慶國邊境。


    隻要順利過了連城,就一切都沒事了。將車隊送迴戴國去,也是為了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


    而尹蘅遭襲的事,汴元信自然也知道了,他不但沒有感謝葛隆,還寫了一封信將葛隆訓了個體無完膚,自大的派出一百多個人就想去生擒了尹蘅,他是在做夢?現在好了,打草驚蛇,尹蘅必然是已經更隱秘的到了某處,沒準已經到慶國了。


    當然。小瘦子想掐死尹蘅,她願意不願意都被這傢夥用塊大鬥篷包著騎馬前行,雖然走的速度並不快,可架不住晚上趕路啊!


    她是個生物鍾特別正常的人,太陽升起就醒了,所以白天的時候就算是躲在再隱秘的林子裏,她也是睡不著的,而到了晚上,她每每快要困暈過去的時候,尹蘅又要帶著他趕路了。


    第一天,她是很堅持的,就算是尹蘅坐在她身後,她也是盡量離他遠遠的。可到了第二天,整個人的神經都要炸了,困的好像閉上眼睛隨時都能睡著,還不敢東倒西歪的睡。


    關鍵是一路上除了馬蹄的枯燥聲,身後這尊冰神一句話都沒說過,有時候小瘦子覺得,冰神大人估計連唿吸都快要省了。


    終於在第二晚,她趴在馬背上秒睡了。


    尹蘅勒住了韁繩,從馬上下來,確定小瘦子就算是睡著了也像隻懶猴一樣的緊緊抓著馬不會掉下來,他才牽著馬繼續帶著她步行。


    距離天府君的受封大典沒有幾天了,他不但是要去祝福,更是要幫助天府君救人。


    所以,他耽擱不得。隻不過讓這個為了幫助他受了傷的傢夥連夜奔波,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尹蘅想到這裏,看了馬上的小瘦子一眼,她流著口水,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美滋滋又笑眯眯的吧唧了幾下,很清晰的喚了一聲:「夫君,你也嚐嚐呢……」


    尹蘅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神經都顫了一下。


    這樣的語氣,還有那有點淘氣的語調……尹蘅雙目泛紅的望向小瘦子,情不自禁的對著她伸出手,可還是在觸碰到她臉頰的那一刻將手收了迴來,顫抖著輕聲問了一句:「諾兒,到底是不是你……」


    天明的時候。小瘦子醒了,一抬頭就看到裹在大氅中走在馬頭前方的那男人,這是為了避嫌還是為了讓她睡得更安穩,所以他一直都在步行,看樣子也走了挺遠的路了。


    小瘦子坐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肩膀還是很疼,爾苗說了,沒斷骨頭,就是在骨頭上磕了個坑,但也要恢復三四個月才行。


    尹蘅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將馬停下,然後對小瘦子伸出手說:「休息一會兒吧。」


    小瘦子看著尹蘅的手,腦仁一陣陣熱。他那雙手,手心裏有繭子,但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是雙很好看的手。


    隻是……是屬於過另一個女人的。


    小瘦子從馬上自己蹦了下來,牽扯到傷口疼,差點栽在地上,尹蘅拉了她一把,被她觸電一樣的閃開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謝謝。」小瘦子躲避著尹蘅的目光,找了棵樹坐下。


    尹蘅將水和食物遞給她,還給了她一瓶創藥:「爾苗說。每三日換藥一次。」


    小瘦子點點頭說:「行,你放這兒,你去別的地方逛逛,我自己換藥。」


    尹蘅便離開了。


    單手給肩膀換藥不是問題,再將那纏的很複雜的繃布纏迴去就是問題了,關鍵是如果固定不牢固的話,就會疼的很厲害。


    小瘦子手和牙都用上了,要不是她身體柔韌度不夠,恨不得把腳丫子也用上來,就算如此還是沒能將繃布弄好,折騰了一身汗,她放棄了,打算將衣服直接套著。大不了就是個疼,疼就疼吧,她忍著。


    就在她要去拽衣服的時候,身上的繃布一緊,她震驚的迴頭,尹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的,他雖幫她包紮的很順,但卻是將臉偏向一邊的。


    「我幫手下將士們包紮過多次,可能會有點緊,但更有利於你骨頭的恢復,忍忍。」尹蘅說著迅速將繃布綁好了。


    小瘦子自己穿好了衣服,被固定緊了確實就不會那麽疼了。想對尹蘅再說聲謝謝的,但還是覺得省省吧。他估計也不在乎這個,說不說反正他都是個冰塊臉,就不浪費口舌了。


    「今夜我們要過連城,那裏有守軍,可能會比較顛簸,你養足精神,進入慶國境內後,有人接應我們,到時候就可以住店了。」


    「哦……」小瘦子也冷冰冰的應了一聲。


    但是聽說能住店了,她還是很高興的,一直睡在床上不覺得它有多珍貴,真的脫離幾天以後才發現,床真的是太重要了!


    畢竟要奔襲。小瘦子馬術又不怎麽樣,尹蘅還是將她護在了懷裏,她盡量縮低一些,尹蘅這匹馬跑的還是挺快的,小瘦子也覺得自己挺厲害,能這麽快就適應了騎馬的顛簸,以後若是真的能迴去,也能給別人吹,她學會馬術了。


    小瘦子一愣,她真的還能迴去麽?


    連城夜晚城門是關閉的,但有輪值更換的空檔,會開啟一個小門,尹蘅算的就是這個時間衝過去。他帶著小瘦子提前到了城外,候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於到了輪值時間。


    「等下我帶你衝過去,你抓緊了馬,就算是我臨時離開了馬你也不要動,知道了麽?」


    小瘦子點點頭,將馬鬃毛拽緊了一些。


    尹蘅立於城門外,看準了時機一夾馬肚子,逐月飛奔了起來。


    聽到馬蹄聲的那些守衛們迴過頭的瞬間,有幾個已經被抹了脖子,所有人第一想法都是進攻或者逃跑,沒一個是想著關門的,尹蘅順利衝過了南北城門,而就在已經離開連城範圍的時候。幾隻羽箭朝他射過來,他揮劍一擋,但逐月帶著兩個人速度不能快到避過羽箭,所以尹蘅狠抽了逐月兩下,飛身而起,踏地而行,先一步衝出逐月,繼續向前跑去。


    不遠處果然有人埋伏,被尹蘅先一步趕到激了出來,纏鬥中逐月順利跑過了這個區域,小瘦子緊緊的抓著逐月的鬃毛,主要是她不管怎麽喊,逐月都不帶減速的。


    突然,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寒風獵獵的,她也是這樣坐在馬上,飛奔著,然後……然後她好像是猛的一拽,然後那匹馬便立了起來。


    小瘦子幾乎是下意識的一拽鬃毛,逐月也立了起來,她脫口而出的說了句:「迴去救你的主人!」


    不然……他就要被狼吃了。


    小瘦子一驚,尹蘅是在和別人打鬥,可絕對不是狼啊?她為什麽會覺得,有狼呢?


    小瘦子騎著逐月又奔迴來,尹蘅心裏有些怒,但還是飛身而起落在了她身後,調轉逐月的馬頭繼續前進,身後追來的人都被他幹掉了,若是逐月能自己跑,其實他們速度還能更快一些,可這個不省心的女人……為什麽要迴來呢?


    心裏一陣疼,那時候他們在平原上被狼群襲擊的時候,李諾也帶著追風迴來接過他。


    他的記憶,也開始錯亂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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