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天宮的後花園裏種滿了奇珍異草,崔月娥還在的時候就要求不管春夏秋冬,園子裏都要有能開花的植物,即便是梁國滅了,這園子還是好好的保存著。


    「娘娘,您總是穿這麽少,可仔細著身子,萬一染了風寒,可就伺候不得陛下了。」


    說話的是個小丫頭,穿著厚厚的粉色襖子,黑褲子配一雙臃腫笨重的鞋,看樣子她也是個怕冷的。


    為坐在亭中賞花的裕娘倒了一杯熱茶,小丫頭機靈的站在她身後,笑眯眯的等著新吩咐。


    如今,裕娘已經是麒麟國的娘娘了,當然,也僅僅是個娘娘,連側王妃都不是。


    從鴉子嶺迴來的路上,都不用她開口,汴元信便吩咐了,封她做娘娘,她清楚的很。他是不讓她走了,卻不是因為在乎或者喜歡她,而是要留著她將那個女人「救活」。


    裕娘眉眼慵懶的望向那小丫頭,嬌羞的笑了笑,兩頰泛紅,不喝茶反而拿起手邊的酒杯,又悶了一杯道:「你可知,我為何不怕冷?」


    小丫頭單純的搖搖頭,她還真是不知道,大冷天的娘娘從不穿大氅,肩膀也總是露著的,就連走路都恨不得赤腳,不過娘娘赤腳的樣子真是好看啊,腳踝上掛著個金鈴鐺,鈴鈴的實在是美艷。


    裕娘抓著小丫頭的手貼在了自己肩膀上,嚇的她猛將手縮了迴去,一方麵覺得自己冒犯了娘娘,另一方麵,娘娘的體溫也實在是太燙了,比發熱燒的人身上還燙。


    裕娘不在意的笑了笑,又一邊喝酒一邊說:「因為啊,我自己將自己折騰成了很特殊的體質,不管什麽時候身子都滾燙,所以不管是春夏秋冬,我都需要男人來給我涼身子,隻有不停的和男人行那男女之事,我才不會熱的很厲害。」


    算來,她有很多天沒有碰過男人了,今夜汴元信若是再不過來,她就得去找別人了,就是不知道,她碰了別的男人,汴元信會不會嫌棄她,再也不碰她了。


    裕娘看似不在意的笑了笑,心裏卻是不舒服,她好像從來也沒在意過誰,這個汴元信是個例外,他越是對她厭惡,她越是喜歡他。


    不過說起來男人這種東西也真是可惡,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在她身上耕耘的時候卻毫不保留。


    都是些口是心非的東西。


    小丫頭一下子臉就紅了,她也不是完全沒聽過男女之事,但像娘娘這麽孟浪的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小丫頭支支吾吾的說:「陛下。許是今日就要來看您了。」


    裕娘失聲笑道:「他才不會來,他之所以沒殺我,是因為還需要讓我源源不斷的為他配置那藥水,他啊,已經瘋了,連個死女人都喜歡,沒日沒夜的守著,還真以為她能活過來不成?」


    裕娘說到這裏終是失控的哈哈大笑,笑的最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裕娘覺得自己還是成功的,至少她是個活人,那女人再怎麽被重視也不過是具屍體。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在汴元信心裏,她連個死人都不如。


    「娘娘說的,可是正殿的那位……」小丫頭像是觸碰了禁忌一般,說話聲音都小了,陛下帶著娘娘迴來的時候還帶迴來一個女人,明確下旨所有人不得妄議討論。


    盡管如此,風言風語還是有的,都說那女人其實已經死了,被泡在大藥水缸裏,渾身都已經爛了。


    當然,這隻是謠傳,除了陛下和她家娘娘,也沒人真的進去看過,隻是想來都噁心啊,死了那麽長時間了,怎麽可能不爛呢?


    裕娘笑著望向她說:「是啊,她還在藥缸裏泡著呢,有時候我都想倒一把石灰進去將她化了。」


    小丫頭也不管不顧的趕忙捂住了裕娘的嘴,緊張的說:「娘娘可使不得,那樣陛下會要了您的命啊……」


    「是啊,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裕娘拍了拍小丫頭的手,起身朝著亭子外麵走,抬頭看了看時辰說:「我要去麵見陛下了,晚膳幫我準備一碟玫瑰糕。」


    裕娘住的地方距離正殿很遠,她需要走小半個時辰才能到,除了那個小丫頭也沒多餘的人伺候她,更不用提車輦了。


    她倒是也不在乎,正好這一路走來,還能看看能不能給別人製造一次「艷遇」她的機會。


    舜天宮和被破宮時已經不同了,被破壞的宮門都已經修繕,燃燒過的宮室也都修補過了。這裏恢復了安寧,所有的宮人也都更換了,區別在於這宮裏的王妃和側王妃的寢宮都空著。


    雖然後麵的宮殿裏住著一些七七八八的女人,卻也在陛下這一次迴來後遣散的差不多了。


    舜天宮的正殿位於王宮正中央,是一座綜合性的大殿,前殿議事,後殿居住,在將那個死女人帶來之前,裕娘就住在這裏。


    裕娘不是不恨的,但是想到她就是恨也沒用,恨到極致不過就是詛咒李諾去死,可她都已經死了,還能詛咒她爛了不成?恰恰裕娘還不能讓她爛了。因為保存好她的身體,是她存在的唯一價值。


    讓宮外守著的宮人通傳後,裕娘才娓娓步入,議事殿終日燃著十多爐醒神香,也是為了遮蓋後殿傳來的藥味兒。


    進了後殿,藥味兒撲鼻,不但因為後殿與前殿連接處的小花園裏堆滿了藥材,更是因為後殿正中的房間裏特別用冰鋯石製造的大池子裏麵倒滿了清澈的冰藥水。


    藥水表麵浮著一層薄薄的冰,水溫介於零點,每隔五個時辰就要換新的冰塊過來,保持藥水的冰度。


    裕娘來時。汴元信正在桌邊批閱大臣們的文書,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她,他實在是太累了,沒心思再將注意力分給她任何一點兒。


    上個月戴國遣返了數萬麒麟國流民,目前還都堆積在滕月卡附近,這些本來在麒麟國安居樂業的百姓突然就沒了家園,一時間怨聲載道,需要好好安撫。


    若是安撫不好,那就會引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禍患。


    而梁國原生的數十萬百姓,汴元信本來是想將他們直接打為奴籍的,奈何數量實在龐大。全部為奴很可能聯合造反,所以也隻能安撫為主,可不想這些人中近兩成三五成群的上山做了土匪,禍害麒麟百姓不說,還將自己曾經耕種的長勢良好的良田都毀了個幹淨。


    這個冬天,是麒麟國立國以來最苦的冬天,缺糧少人,戰馬都餓死了數萬匹,再加上人民水土不服,饑荒鬧得死了不少人,屍體不能妥善處理又在部分地區鬧了疫病……


    為了修繕。為了賑災,為了撥糧,麒麟國積攢數年本就不是很富庶的國庫直接空了。


    整個舜天宮陰森森的,就連舜天城,都是死氣沉沉的。


    為此,汴元信已經十多天沒有合眼休息了。


    裕娘伸手摸了摸水溫,將纏在指間的冰花彈開,輕輕跪在了冰鋯石池邊,平視著水中泡著的女人,嘴角微微掛上一抹笑容。


    不像是死去多日的屍體,李諾的身體反而比生前更美了,皮膚就像是剛煮熟的蛋清,吹彈可破,麵頰紅潤,眉眼柔和的閉著,唯一不同的是她心口處鎖骨間纏著一團黑氣,就像是血管爆裂血液卻沒有散去導致的嚴重淤青。


    裕娘撥動著水麵,細小的水波朝著李諾的身體盪去,撲在她心口那處傷口上,深黑色的傷口已經被用金色的藥泥糊住了,她柔順的長髮飄在水中,像一朵隱於水中的墨蓮花。


    「你可知道,為了保存你的身體,用了我多少稀世藥材?」裕娘笑眯眯的望著李諾,用指尖一彈,一滴小水珠便濺在了李諾側臉的皮膚上,並沒有被吸收或者流下去,而是就在那裏凝結成了一小粒冰珠。


    裕娘為了讓屍身保存完好,在李諾屍體中灌了很多極寒的藥物,所以屍身自身的溫度也是非常低的,再加上這一池子藥水,屍身上就連屍斑都沒有出現。


    「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她醒過來。」


    汴元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裕娘也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依然慵懶的靠在池子邊,隻是嬌媚的迴頭看向汴元信說:「陛下,你可想好了?真打算要自欺欺人?她就是活過來了,和這屋裏的擺設也沒什麽區別,就像是沒有生命力的桌子和花瓶,隻不過會動而已。」


    汴元信目光陰冷,不看裕娘,隻是靜靜的望著池子中的李諾。


    裕娘靠近汴元信的身體,抱住他的腿,像條蛇一樣的向上爬了爬,抓住他的腰帶暗示性的拽了拽說:「您無法和她交流,也無法和她纏綿,您可想好了?」


    汴元信微垂眼望著裕娘,沉聲開口:「我要的更多。」


    裕娘突然就鬆開了汴元信的腰帶,重新坐迴地上靠在池邊媚笑著說:「那樣的禁術是要消耗縱傀人生命力的,你覺得我會傻到這樣做麽?她是個死人,我能幫你讓她像活著一樣,已經很耗力了。」


    汴元信清淺的笑了笑,緩緩屈膝蹲下來,望著裕娘的眼睛,很認真的說:「裕娘,你有身孕了。你可知道?」


    裕娘瞪大眼睛看著汴元信,不可思議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怎麽可能!


    隻是,她的月信確實沒來,她之前從不在意的,以前也有過月信一年都不來一次的情況,可是……


    汴元信繼續說:「禦醫昨夜就看過了,你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裕娘震驚的掐住自己的脈搏,除了和以前一樣脈象紊亂之外根本探不出來孕相,何況她也不擅長探孕脈。


    「你胡說什麽……怎麽可能!」裕娘眼神遊離不定,心裏其實在默默算著日子。


    汴元信麵無表情的起身,言語冰冷的說:「你若是想在這宮中安安穩穩度日,並且希望你和肚子裏的孩子都平安的活著,就按著我的意思去做。」


    裕娘抬頭看向汴元信,這是和她有過數十次床笫之歡的男人,她熟悉他身上每一寸皮膚,卻在今天第一次發現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以前隻是覺得他絕情,現在看來除了絕情,他甚至可以被稱為殘忍。


    裕娘第一次打從心底裏覺得怕,她向後蜷縮了一些,心裏慌亂的厲害,這個孩子……還不一定是汴元信的。


    算著日子。除了汴元信之外,她其實還爬過不止一個麒麟國俊朗侍衛的床,孩子血統成謎,若是汴元信知道了……


    她和孩子根本就沒的活。


    趁著他好像還沒發現,她要懂得見好就收。畢竟李諾已經死了,汴元信一心都在死人身上,短時間也不會有子嗣,若是她能生個兒子,那他就是麒麟國主的長子……


    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年輕貌美,總是有老去的一天,兒子會是她下半生的指望。


    裕娘低著頭。將所有的情緒都掩飾住了,再抬頭的時候依然一臉慣性的媚色,卻沒有了方才的不屑和傲慢。


    裕娘看向池子中的李諾說:「陛下,逆天之術必有惡果,一旦將她喚醒,我就再也控製不住她了,她潛意識是善是惡,是人是魔都無法被左右,我之前曾經犯過同樣的錯誤,後果非常的悲慘,你確定……」


    汴元信不動聲色的說:「你親手殺了你妹妹,因為她後來失控了。」


    「你……」裕娘震驚的看著汴元信,這樣秘密的事,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接受,所有的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汴元信嚴肅且認真的說罷,看著李諾的時候眉眼才有了幾分柔和:「但是在這之前,你隻需要喚醒她。」


    他需要一個聽話的傀儡幫他完成一些事情,等待該被解決的人都解決幹淨後,他再將她徹底喚醒,她到底是善是惡,他都能承受的了。


    裕娘從懷裏拿出一隻小藥瓶,遞給汴元信說:「將這一整瓶都融在蝙蝠油中,要最純淨的蝙蝠油,量是這個的五倍,之後得到的液體,每日取一小杯淋在她胸口那團黑上,黑色消失她就會醒來,但黑色重新凝聚時,就又會變成現在這樣,記得將她放迴這裏。」


    汴元信將藥瓶握在手中,就像是握著最寶貴的東西。


    裕娘目光閃爍的說:「還有,不可連續滴這藥水,否則她的骨骼會斷掉,一定要按時泡在藥水中。」


    汴元信問:「每一次醒來,能持續多久。」


    裕娘說:「最多五個時辰,你也不可以讓她走太遠的路。」


    「足夠了。」


    裕娘不解的看向汴元信,他好像是故意一般的低頭看著她說:「我要封她為王妃,下月選吉日祭天,大婚。」


    裕娘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汴元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國國主,要娶一個死人?


    汴元信說罷重新迴到了桌案邊,又是一副連個眼神都吝嗇於給裕娘的樣子說道:「你可以走了,我不召喚你的時候,就好好在屋裏呆著,不必四處走動了。」


    ……


    尹蘅看著桌案上擺著的信,這是他離開麒麟關時留給那個小兵的,他果然沒有迴來,小兵便將信交給了莫夜。


    莫夜看了尹蘅寫給他的那一封,都是些關於麒麟關加強布防的建議,這些在尹蘅不在的時候,他已經和佐將軍商議著全部完成了。


    這一封信上寫著「愛妻親啟」四個字,莫夜一直保存著。


    這是李諾能看懂的文字,也是她沒事幹教給尹蘅的,這種方塊字寫起來有些奇怪,但寫端正了卻非常好看。


    尹蘅手指輕輕在那四個字上來迴摩挲著,鼓足了所有的勇氣,還是無法拆開它。


    他知道裏麵寫著什麽,隻是她沒來得及看……


    門那邊傳來梆梆的拍擊聲,尹蘅斂了情緒起身去開門,一個軟綿綿的小傢夥咯咯的笑著撲在了他的腿上,用小腦袋蹭著他的膝蓋,抬手要抱抱,嘴裏還爸爸爸的叫著。


    尹蘅將魚澤抱起來,她習慣性的抓住尹蘅側鬢的頭髮,用軟綿綿的小手摸摸他的胡茬,以前他每日都整理,是紮不到她的,現在總是有些紮紮的,反而讓魚澤覺得很好玩。


    爾苗拎著食盒進來,她有人沒人的時候也愛哭,眼睛終日都是紅腫的,但在尹蘅和魚澤麵前從來不掉眼淚,她不想讓尹蘅傷心,也不想影響魚澤的成長。


    「少主,該吃飯了,今天也是服藥的日子。」爾苗說著將食盒裏的飯菜拿出來,清炒芥藍,素醬茄子,一小碗米飯,還有一碗濃黑的藥汁。


    尹蘅將藥汁拿起來,麵無表情的喝光了,魚澤眼睛都不眨的盯著他,然後用小手指戳了戳尹蘅唇角的藥汁,還塞進了自己的嘴裏,苦的整張小臉都抽在了一起,直吐舌頭。


    「少主,你還是吃一些東西吧。」爾苗將筷子拿在手裏,尹蘅抱著魚澤輕聲說:「嗯。你放在那裏,我等下會吃。」


    爾苗嘆了口氣,少主每天都是這樣說的,每天都不會吃。


    魚澤每天晚膳過後都要這樣黏著尹蘅,直到趴在他懷裏睡著,才會被爾苗抱迴去。


    魚澤一天天長大了,也沒有小時候那般老實,趴在尹蘅懷裏就喜歡踢一踢揪一揪的,拽著拽著就將尹蘅頸間的玉兔拽了出來。


    她本來都要睡著了,握住那玉兔突然就睜大了眼,無比清晰的叫了一聲娘親。


    尹蘅這些日子也很疲乏。哄魚澤的時候他也會小寐一會兒,聽到魚澤這一聲唿喚,他立時瞪大了眼睛,猛的坐了起來。


    魚澤嚇壞了,抱著尹蘅的腰撇著嘴嗷嗷大哭,爾苗聽到了這邊的哭聲趕忙趕過來,尹蘅已經將魚澤重新抱在了懷裏,在屋裏來迴走動,拍著哄著。


    魚澤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尹蘅將她交給爾苗,一句話也沒說就讓她們先走了。


    坐在桌邊,看著那一桌子已經冰冷的飯菜,尹蘅伸手握住那隻玉兔,為了不讓他難過,爾苗他們每日送來的飯菜都是以前李諾從不吃的,她一向愛吃肉,這些素食幾乎不碰。


    他又怎麽不知道爾苗他們的苦心,但這不是換去菜式就能讓他記不起來的,隻要坐在桌邊,他就能想起李諾捏著筷子饞嘴的樣子,尤其是吃魚的樣子……


    他又怎麽可能忘得了。


    尹蘅終是忍不住,凝眉壓抑著聲音哭了起來。


    魚澤那一聲娘親。將他的心都叫碎了。


    「諾兒……」尹蘅緊緊的攥著玉兔墜子,一下下鈍捶著心口的位置,失聲的喚著李諾。


    屋內燭影搖晃,哭的太累了尹蘅還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蠟燭沒有人照應終於是燃盡了最後一些蠟油,燒黑的撚兒倒下去滅了。


    本來支起的窗,風過後吹掉了支子,啪啦一聲關了起來,尹蘅還是沒有醒,屋內閃著一團幽幽的黑氣,繞著尹蘅飄了幾圈。顯出了人形。


    「我不是告訴了你,在原地不要動麽?」紅髮女子並不是很高興的望著尹蘅身後的位置,曾經在荒原上的那個沒有往生門的女子就站在那裏,隻是和曾經不同的是,她眼神沒有之前迷茫了,雖然還是一副不知為何在此的表情,眉眼間卻滿溢著悲傷。


    「你是死魂,不會有眼淚的。」紅髮女子提醒了一句,女子這才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幹幹淨淨,什麽觸感也沒有。


    「他手裏那墜子,可是你生前之物?」紅髮女子又問,女子搖搖頭,又點點頭,隻是悲傷的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尹蘅。


    「按著規定,我得打散你了,你不能靠近活物,附著在活物所持物件上更不應該。」紅髮女子說著揚了揚手裏的錘子。


    這死魂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癡癡傻傻的,卻盡做讓她頭疼的麻煩事兒,死魂一旦附著在物體上,很快就會有靈性,那麽就算是她沒有往生門,搞不好也能找個機會投胎去了。


    那可是會亂了天道的事。


    「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吸了進去……」她本不想辯駁的,可沒準她真的要被錘子敲死了,本來就死的不明不白,死了再被敲死,實在是有些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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