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火球中有迷煙,不能接近!去滅火的士兵都暈倒了!」


    朱將軍兩道濃眉橫豎,正在城牆上看著火球落點位置焦急,有人捂著鼻子跑上來通告。


    此時西北風正吹的猛,火球中冒出的濃煙被風帶著到哪兒,哪的士兵就立馬倒下去一片。


    「麒麟國這些雜廝!找大的板車,將這些火球拖出去!向下風方向拖!」朱將軍言語都有些失控了,剛說完,又是一波巨大的火球被拋了進來,畢竟冰台堅固度有限,時間也有限,麒麟軍這幾日勉強隻在冰台頂端做出來了一座投石車,不過用來扔這種巨型煙霧彈是沒問題了。


    「一個時辰後,攻城。」汴元信聲音猝然,打斷了正在一邊發呆鄧嵐的神思,鄧嵐嗯了一聲,隻見汴元信滿意的望著舜天方向,臉上難得露出了明淨的笑容。


    世跟在他身後麵色陰沉的問:「若是梁國國主趁亂跑了呢?」


    「跑就跑了吧,他死不死都無所謂,構不成威脅。」汴元信說罷轉身望著麒麟關的方向,雖然不可能看得到,但他心中暗下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盡快將國都搶迴來。


    「舜天城牆毀損嚴重,陛下進城後就需要大批勞動力修葺,所以舜天的梁國人,可要控製起來?」世問。


    汴元信點了點頭。


    轉身迴營帳,就算沒有了麒麟關,他還有李諾的圖,大不了將舜天重建一番,汴元信找到了他那隻箱子,幸虧他這一次想的周全,出來之前將這箱子帶在了身邊。


    汴元信將箱子打開,裏麵的圖不見了。


    汴元信唿吸一窒。唰的睜大眼睛,他從未慌亂過,可這一次還是在箱子裏胡亂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張紙片。


    「來人!」汴元信腦中的一根弦就像是瞬間斷了,怒吼一聲,外麵輪值的士兵趕忙進來,汴元信震怒的看向他說:「把鄧嵐給我叫來!」


    士兵慌慌張張的去找鄧嵐,說國主心情不好,鄧嵐頓時就猜到汴元信可能是知道圖丟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知道那圖在箱子裏的人,除了汴元信。就隻有鄧嵐和月婆了。


    鄧嵐是個剛正人,可這件事他突然決定栽贓在王妃身上,反正他們月家鍋也背了不少了,多一個也沒什麽。


    鄧嵐在門口狂拍了拍自己的臉,完全放鬆之後才裝出一臉懵的進了門,汴元信盛氣淩人的坐在椅子上,腳邊放著空了的箱子,箱子裏除了圖還有些昌平公主的玩具,已經拿出來一件件擺在了汴元信手邊。


    鄧嵐知道汴元信找的是什麽,但此處應當裝傻。


    「陛下。」鄧嵐微低了頭,汴元信望著空箱子淡淡的說:「我的圖不見了。」


    鄧嵐裝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汴元信從未想過是鄧嵐將圖的消息告訴了尹蘅。忍著怒火道:「去查!月家是不是和尹蘅還有別的勾結!」


    「月存是有的,王妃和月鎖之就不知道了。」鄧嵐引導性的潑了一盆髒水,汴元信狠狠的攥拳,猛地站起來,在屋內踱步,來迴幾次後看向鄧嵐,灰藍色的瞳仁就像是要噴出火來的說:「還叫什麽王妃!當初我就該將月婆連她父親和哥哥一起殺了!」


    鄧嵐微垂眼,覺得做奸臣的感覺不好,其實王妃挺無辜的,除了喜歡爭風吃醋,比那昌平公主可實在多了,那女人才是鬼精鬼精的。


    鄧嵐低頭咳了咳,小聲說:「畢竟,他們是有恩於您的……」


    汴元信氣急:「有恩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就一定要忍著他們麽!」


    鄧嵐愣了,隨即苦澀的笑道:「陛下息怒,勿要氣壞了身子。」


    怕被國主看出了心思,鄧嵐趕緊低下了頭,這種時候笑出來簡直就是找死。


    汴元信倒是沒注意鄧嵐的反應,狂揮了揮手,他現在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鄧嵐走後,汴元信實在是忍不住。拎著金弓出了門,不分青紅皂白抬頭見物就射,一箭穿了兩隻鴉雀,又是一箭,將鴉雀在樹上的巢都給打下來了。


    元和三十六年四月,舜天淪陷,朱將軍被生擒,汴元信率領麒麟軍進入皇宮的時候,太後崔月娥已經不知去向,宮內沒了內官和宮女,大臣們也都燒了官服,知道逃不出城,大多便索性偽裝成百姓了。


    汴元信武裝持劍進入議事大殿的時候已近黃昏,沒有人掌燈,昏暗的很,鄧嵐吩咐士兵去點燈了,亮起來之後汴元信已經走到了王座前,低頭看著坐在那上麵的人。


    薛龐延眼睛都沒抬,在昏暗的燈光映襯下,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喜怒難測的表情,明黃色的朝服上祥瑞的雲紋都顯得越發詭異,汴元信不知道,薛龐延穿的實際上是君主殯葬時才會穿的朝服。


    薛龐延微抬起頭,麵色不變,隻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就一下,那笑容就消失了。他頭冠戴的特別端正,這是早上內官想逃走前,他吩咐他們給自己換上的,最後他還是選擇留下來,天下再大,也無滅國帝王的去處。


    薛龐延笑罷,低頭繼續把玩手裏那把纏紅絲的梳子,眉眼溫和的喃喃自語,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汴元信伸手抓住薛龐延的肩膀,像是拎小雞一樣的將他從王座上提了起來,薛龐延並不瘦弱,但是與健壯高大的汴元信一比,實在是有些病態,更何況他一向縱慾過度,就算沒有局妖的時候,自己也戒不掉那手擺弄自己的惡習……


    「雖然我也不是什麽合格的國主,但我看見你,突然就覺得丟了的自信迴來了一些。」汴元信說著將薛龐延從王座上直接扔了下去。轉身坐在薛龐延方才的位置。


    薛龐延摔展在地上,也不氣不惱。


    大殿太空,說話聲音都顯得空靈,梁國雖沒有慶國那般重禮儀,在奢華享受上卻還是一頂一的,汴元信看了一眼這巨大華麗的宮殿,穹頂是被金子裝飾的,就連這王座也是純金打造的,用華而不實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你得意什麽?」薛龐延低低開口,說話時卻還算平靜,汴元信低頭看向他。他坐直了身子,扶正帽子,抬頭看向汴元信:「我是栽了,那是因為我覺得活在這世上沒什麽意思,這皇帝我早就當膩煩了。」


    汴元信眉頭皺起來,薛龐延卻笑的更燦爛:「你不同,你栽的比我慘,不管你怎麽掙紮,都會栽在尹蘅手裏。」


    鄧嵐握緊了腰間長劍,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血濺當場了,但薛龐延畢竟是梁國的國主。就算是殺,也要陛下親自下令才能殺。


    汴元信心口就像被薛龐延捅了一刀,一陣陣的疼。


    「你想怎麽死?」汴元信問他。


    「出舜天二十裏,有一處無名塚,你若是願意開恩,就將我完整的埋到那兒去吧。」薛龐延神色變幻,抬頭看向汴元信說:「作為迴報,這舜天宮內有一處密室,裏麵有不少珠寶,你拿去吧。」


    一個將自己身後事都想的如此透徹的孤單帝王,汴元信連和他計較的心情都沒有。


    「準了。」汴元信說著揮了揮手,薛龐延便被帶走了。


    「梁國如此富庶,可惜了他父親打下來的大好江山。」


    此時有侍衛進來稟報:「陛下,抓了一些內官,該如何處置。」


    「帶來,我有些話要問他們。」


    十多個內官哭哭啼啼的被抓了進來,他們貪宮中之財,帶的太多跑不動,於是就印證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


    見了汴元信他們連句話都不敢說,隻是將臉貼在地上,忍不住的哭。


    「除了鄧嵐,其餘人都先退下吧。」


    暗衛和守衛都離開後。汴元信鬆散的靠在王座上,微眯著眼望著那幾個內官問:「你們誰知道,昌平公主遠嫁前,住在哪兒。」


    鄧嵐看了汴元信一眼,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陛下還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啊,看樣子這輩子李諾這女人都卡在陛下心裏的某處了。


    年輕的小內官哪兒知道昌平公主這檔子事兒,感覺自己幫不上忙沒準要給宰了,哭的更厲害了,倒是有一個年老的緩緩抬起了頭,指著正東方向說:「就在……太後宮裏。」


    汴元信擰著眉頭,似怒非怒。半晌後又變的有些迷茫。


    不是說太後一向不喜歡昌平公主麽?居然還能讓她住在自己宮裏?


    汴元信起身,讓內官引著他去。


    太後寢殿已經被她自己搬空了,宮人們臨走還來這裏洗劫了一番,如今偌大的宮殿就剩下個空殼子,昔日繁華不在,空落落的。


    內官引著汴元信繞過正殿,繼續朝著後院走,直到一間上著鎖的小門前停了下來,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並不是太後宮裏當差的,隻是聽別人說過太後將非己出的昌平公主鎖在後院,好在找到了這間房子,不然他都沒法交代了。


    這小門也破的很,看樣子連柴房都不是,汴元信提劍將鎖砍了,推開房門一股破敗氣味撲鼻而來,屋子很小,勉強能站兩個人,多一個都塞不進去。


    屋子隻能透過門上的縫隙透光,地上鋪著很多稻草,落了厚厚一層灰,在角落的地方放著一隻小碗,碗邊都破破爛爛的了。


    不要說給人住,給狗當窩可能都會被嫌棄。


    「公主就住這裏?」汴元信不可思議的問。


    那內官開了腦洞的胡扯:「公主自從被接迴來後,就一直被鎖在這裏,隻有每月見母親那一天才能出去,直到出嫁……」


    將憤怒和仇恨轉移出去,這國主就算是生氣也去生太後的氣吧,興許就能網開一麵,饒了他的命。


    內官別的不知道,就是這八卦消息清楚的很,據說這麒麟國主是很寶貝送去的昌平公主的,所以他這樣說,準沒錯。


    「鄧嵐。將這裏拆了。」汴元信說罷轉身走了,他本來心情平復了許多,現在又堵的難受。


    內官縮在角落裏,鄧嵐還是將他提著拎了出去,現在缺修城的壯勞力,就算是個內官,也能當半個男人用。


    汴元信站在太後寢殿正門外的一顆洋槐樹下,已經想不起昌平剛到麒麟國什麽樣了,他沒關注過,也不太在乎,王妃似乎將她還關在小屋子裏一陣子。也難怪她後來真的就跑了。


    如果說月婆是催使昌平逃走的風,那他才是讓她離開真正的始作俑者,得不到關注和保護,誰也沒理由留在一個折磨自己的地方。


    「就算如此,你曾經還是很樂觀的幫過我,也從沒有過任何怨言,我問你吃的好麽,睡的好麽?你說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好……」汴元信蹙眉望著天空,眼神深深,灰藍色閃爍,像是努力在空中想著這什麽。


    許久後,他收迴目光,微低下頭,臉上掛著可有可無的笑容,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他從沒覺得自己有對不住過誰。


    除了昌平。


    李諾狠狠打了個噴嚏,麒麟關她來過,宮也進過,說是宮殿其實就是一處比較寬敞的大宅子,規模和殊王府差不多,但是遠沒有殊王府奢華。


    汴元信好像不是個安於享受的人。


    她這幾日給尹蘅折騰的疲累,沒了逃命的壓力,尹蘅那一身精力就全用在她身上了。


    李諾坐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到桌子上擺著她愛吃的點心,尹蘅卻不知去向,她有些心慌,套了鞋子去尋,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


    恰逢陶暖拎著食盒過來,和李諾撞了個照麵,李諾拉著她的手問:「我夫君呢?」


    陶暖說:「尹將軍和莫將軍一大早就在研究麒麟關的重新布防,夫人你就別擔心了,等將軍忙好了便會迴來了。」


    李諾憂心忡忡的坐下來,嚴肅的對陶暖說:「我總是心神不寧的。覺得他有什麽事兒瞞著我,可我又想不通是什麽事兒。」


    陶暖微微一笑,將食盒放在了桌子邊上,一邊開蓋子一邊說:「將軍能有什麽事兒瞞著您,將軍恨不得將您捧在手心兒裏,再把他的心掏出來一併交給您呢。」


    李諾嘖嘖一聲,低頭看著陶暖說:「陶暖,你說話怨氣好重。」


    陶暖將食盒裏的菜擺好之後,撇撇嘴坐在了李諾身邊,眼眶突然就紅了。


    「夫人,我有時候真的很想狠狠的揍莫夜一頓。」陶暖一看也是氣急了,估計是又和莫夜發生了什麽衝突。


    李諾笑著說:「那就去揍啊!」


    「可我打不過他。」陶暖撇撇嘴。


    李諾哈哈直笑:「你信不信,你現在去狠狠的打他一頓,他絕對不會還手。」


    陶暖不相信的看著李諾說:「真的?」


    李諾拍拍陶暖的肩膀說:「你現在就去,如果莫夜還手了你來告訴我,我晚上就求夫君軍法處置了他!」


    陶暖走了,李諾嘆口氣坐下來,拿著筷子也沒什麽胃口,沒一會兒尹蘅迴來了,發現李諾麵前的吃食都沒怎麽動,擔心的問她:「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李諾淺一笑,定定看向尹蘅說:「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尹蘅被李諾問的一愣,下意識的先堅定搖頭,可想到答應過她的,再也不騙她,心裏又是一陣愧疚。正想著要不要對李諾說實話的時候,莫夜來了,李諾發現他右眼角有點紅,明顯垂頭喪氣的,看樣子陶暖是真的將他打了。


    「你好歹也是個將軍,動不動因為一個女人沮喪成這樣,我都替你覺得慘。」李諾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莫夜低著頭不說話。


    「可是有事?」尹蘅問。


    莫夜掩飾的撇過眼,假裝極其鎮定的才說:「汴元信的王妃怎麽處置,還有,她父親也抓住了。」


    李諾一聽突然來了精神,問莫夜:「她在哪兒?」


    月婆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的住處被汴元信下令封了以後,沒有他本人的旨意也沒什麽人敢來,過了多日無聊日子之後,一向沒什麽人問津的大門居然打開了。


    月婆第一個想法就是汴元信可能會給她一次新的機會,卻不想進來的俊朗男子麵容相當陌生,他身邊的那個讓女人。她倒是認識。


    隻是她和她記憶中的那孩子又不同。如瀑青絲,沒什麽特別的裝飾物,就在腦後用絲帶高高束著,卻顯青春俏皮,一身純白色紗裙,身材凹凸有致,再也不是曾經那個發育不良的孩子。


    月婆像見了鬼一樣的後退幾步,接著就要往屋裏跑,被尹蘅身後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李諾左右看了看月婆,挺漂亮一女人,穿著打扮也算是講究。不知道生過孩子沒有,至少身材沒怎麽變形。


    「你……你要幹什麽!」月婆受不了李諾打量她的眼神,聲音都在抖。


    李諾繞著她走了兩圈,好聲好氣的笑著對她說:「當初,就是你把我騙跑的?害我遭了狼咬?」


    月婆腿一軟直接坐地上了,哆嗦著問:「你們……你們怎麽在這裏,這是麒麟國!你們怎麽能進來!」


    李諾其實挺同情她的,估計是被在這裏關傻了,本來她還想報個小仇,現在突然又沒想法了。


    李諾轉身笑望著尹蘅說:「夫君,咱們走吧。她也怪可憐的。」


    月婆一聽李諾的話,惡毒的瞪向她,想往李諾身邊撲被尹蘅擋了,她近乎嘶吼的叫道:「你憑什麽說我可憐!你怎麽沒有被狼吃掉!早知道如此,我就該放一群狼去!」


    李諾突然停住了腳步,原本笑眯眯的表情被陰森替代,迴頭看向月婆說:「你剛才說,狼是你放的?」


    月婆冷笑幾聲,臉上的表情越發瘋狂,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指著李諾發瘋樣的笑著說:「你一定不是她。你是來騙我的,她肯定已經死了。」


    月婆說著仰天大叫:「我知道我不好,你也不用這樣懲罰我!是不是換任何一個女人都比我好!」


    「……其實,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李諾對月婆就剩下可憐了,突然就覺得有些頭疼:「這女人瘋瘋癲癲的,還是將她繼續關著吧。」


    尹蘅對莫夜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瞬也沒有離開過李諾。


    莫夜帶領所有侍衛走後,將這處院子的大門上落了鎖,然後用鉛水將鎖芯都灌了。


    「莫將軍,這鎖灌了,裏麵人的吃食怎麽辦?」莫夜身後的士兵問了一句,莫夜這才反應過來,看向那士兵說:「也是啊,我怎麽把這事忘了呢?」


    士兵有些同情的看著莫夜,他們莫將軍最近總是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遭了什麽劫難了。


    李諾因為有心事一直睡不好,晚上更是噩夢連連,睜開眼發現尹蘅不在身邊,便翻身坐了起來。


    「夫君?」李諾嚐試叫了一聲,尹蘅沒迴應,李諾摸到燭台邊,將它舉著去浴室查看。也沒有人。


    李諾打算去院裏看看,聽到身後一聲唔嚕,這是隻有動物才能發出的聲音,而且絕對不是貓。


    李諾猛迴頭,嚇得後退好幾步,從她身後的浴室裏繞出來了一隻眼睛閃著幽光的狼,身上的毛是棕色的,看起來餓了有一段時間了,肚子扁扁的。


    「夫君!救命!」李諾大喊了一聲,狼已經撲了過來。


    這場景好熟悉,李諾害怕的用手裏的火燭一擋。狼根本就沒有傳說中那麽怕火,已經將她撲倒了,就在咬她的那一瞬間,這狼嗷的一聲飛出老遠,李諾還沒來及看清,就聽一聲慘烈的尖叫,狼死了。


    尹蘅一個縱身後退一步,拔出劍的時候狼血噴了滿地。


    「諾兒!」李諾接著就被尹蘅猛拽進懷裏,緊緊摟住,李諾反應了好半天才哇的哭了,一邊哭一邊砸著尹蘅的肩膀說:「你去哪兒了,你去哪兒了……」


    「我去如廁……」尹蘅聲音沙啞,內心愧疚,他萬沒想到,不過出去一小會兒,屋裏就會竄出一隻狼。


    是夜,當值的所有士兵都因為失職被打了軍棍,沒人知道這狼到底是哪裏來的,隻是蹊蹺在於當值的其中兩個士兵沒了蹤影。


    「徹查麒麟關,無論如何都要將人抓迴來!」尹蘅很生氣,李諾嚇的也不輕,坐在床上包著被子,眼睛一直盯著站在門邊的尹蘅,生怕在哪裏再冒出來一隻狼。


    尹蘅想迴到李諾身邊,心裏還是一陣慌亂,若是他再晚迴來一點兒,後果不堪設想……正是這走的稍微快了一步,尹蘅頓了一下,按理說他習武之人,就算是輕功快速移動時突然停下,身形也不會有任何晃動,可他分明搖了搖,差點沒站穩。


    尹蘅微凝眉,沒抬頭,平穩吐息幾次後,嘴角才復有了笑容。


    他的胸口,剛才痛了一下。


    毒牙子說,當藥效逐漸開始減弱時,就會出現胸痛的症狀,然後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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