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使沈祥不是個好人,姬傾國重生之前,知道對方將會幫江氏那賤人不少忙,可惜苦於無證據,宮中的重要職位,她雖貴為長公主卻鞭長莫及,無法插手決定宮中大臣的去留。如今見自己府上值得信賴的劉太醫,頂了對方的職務,心中恍然覺得,自己存活的機率又高了一分。當她無意中知道是黎昕在聖前為劉太醫說話,才讓對方飛黃騰達,除了翻騰的思緒外,還有一絲欣喜和釋然。黎昕如果一直站在皇兄這邊,該有多好?這一世她不再插手,任由其做大,是否該偶爾表達善意,讓對方知曉自己已經知錯了呢?姬傾國釋放的善意,黎昕已經接受到了。如今薑太後已經不在,對方依舊每七日進宮一次,隻不過把拜見的對象從薑太後變成了皇上。若是遇見他在場,對方必定和顏悅色,而黎昕因為已經擔任天武將軍,隻要在皇上身邊,總能恰巧遇見長公主。姬昊空黑了臉,他看得比黎昕還清楚,眼裏不但接收到了姬傾國的善意,還看到了她對黎昕的暗送秋波,皇妹時不時來撩撥黎昕,怎麽看怎麽礙眼,幸好對方沒做出格的事情。都是因為他看得牢!姬傾國也就隻能看著黎昕,根本沒機會動手動腳。朕的黎昕豈容他人染指?若不是姬傾國還算識趣,行事沒超過愛慕的度,姬昊空差點不顧念兄妹之情,把對方打包送去天隋國。轉眼三個月過去,六月天氣漸漸轉熱。距離太廟祭祖,已經過去了百日,姬昊空在宮中大擺百日宴,邀請百官參加,他們隻在太廟那天匆匆一瞥,這日才算近距離見到還是嬰兒的太子殿下。普通嬰孩這時候才剛學會翻身,晉國天降的太子,卻已經能滿院子跑了。姬昊空將這孩子養在自己的大晉宮中,不讓後宮之人接觸。薑淑妃沒管理好皇宮內院,陷皇上於險境,她還在自省當中。不敢接手這孩子的事,要是養不好天賜麟兒,就得跟衛貴妃做伴了,所以這段時間接觸太子最多的,反而是黎昕。黎昕逗弄著小鴻運,這孩子入宮第二天就睜開眼,一雙眸子與他的鳳眼極其相似。不過五官還沒張開,整體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姬昊空。他天生力大無窮,剛下地就會走。有次宮女手腳慢了一步,他自己玩累了,靠一雙手攀爬迴嬰兒床上,把周圍人都嚇傻了。隻有姬昊空這個傻爸爸,天天咧著嘴笑,天天誇耀小鴻運的壯舉,非說這孩子像他自己小時候。黎昕道:“皇上小時候喝奶,也這麽大力氣,把奶娘全都捏青了?”姬昊空尷尬的把話題岔開,生怕黎昕認定他從小就是個色胚。他就算耍流氓,也隻對黎昕一人,也隻有黎昕一人。小鴻運胃口好,很容易餓,每次到了差不多時間,看他東張西望,就知道他又要進食了。姬昊空叫舒公公照看孩子,自己拉著黎昕出門,免得跟奶娘撞上麵。“朕好久沒跟黎昕比武了。”姬昊空出了大晉宮感歎道,“看到小鴻運這麽有活力,朕感到自己再不動動,身子骨都要發硬了。黎昕,和朕比一場怎麽樣?”黎昕看著對方,點點頭道:“好!”他這麽爽快答應,是早就憋著一股氣想要揍對方一頓。小鴻運同他再親近,名義上也是皇上的孩子,堂堂晉國太子殿下,與自己沒有關係。姬昊空搶了他的孩子,不揍對方一頓,怎麽能消氣。他們沒有去校場比武,當初黎昕還是一名旗手衛,姬昊空才天天往露天比武場跑。他身為皇帝,有專門的練功房,遮風避雨,設施齊全,還配有許多陪練。不過要與黎昕比試,他就將人全打發走,這樣自己與黎昕就有了獨處的時間,無人能打擾他們,比武時候也更能放得開。拳腳無情,萬一他傷了哪裏,也不會有人跳出來對黎昕一頓指手畫腳。到了練功房,兩人各自換了輕便的衣著。刀劍無眼,所以不比兵器,隻切磋拳腳功夫。姬昊空道:“朕自惜敗於你,就發奮圖強,想要找迴場子。”黎昕挑眉,剛才是誰說再不動動,身子骨都要發硬了?不過沒關係,對方想要與他對決,他也正好手癢,既然兩人都有意打一場,理由就不重要。黎昕道:“皇上請小心,臣就算休沐時,也會練滿一個時辰。”對方身為帝王,公務纏身,恐怕不能在這上麵每日堅持不懈吧?姬昊空一番熱身,將身子骨活動開,勾起嘴角笑道:“上次朕怕手腳重,傷了黎昕,一時大意。這次知道黎昕厲害,朕必然全力以赴,黎昕要小心。”“那就試試!”黎昕眼中閃動戰意,昂首驕傲道。他越是這樣,姬昊空越覺得喉嚨發幹,雙眸深邃詭譎。他所謂的身子骨發硬,最硬的地方都集中在一處了,幸好穿得寬鬆,不然被黎昕一眼看出來,定會覺得他耍流氓。此刻大晉宮中,昭德長公主彎腰抱起小皇子,寵溺地哄道:“運運,小鴻運,還記得我是誰嗎?”“咕……咕——”小鴻運還沒長牙的嘴巴裏,吐出漏風含糊的字眼。姬傾國輕輕捏了一把孩子肥嘟嘟的小臉蛋,糾正道:“姑姑,是姑姑。”“咕咕——”小鴻運咬著手指道。姬傾國逗弄了小皇子一會兒,問道:“皇上去哪了?”還沒等舒公公迴答,小皇子已經指著門口,嘴裏含糊不清的嘀咕。舒公公道:“長公主殿下,皇上去練功房了。”小皇子在姬傾國懷裏不安分的扭動,聽到有人提到皇上,他嘴裏嘰裏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麽,姬傾國隻聽清“父皇”、“昕昕”這兩個字眼。“小鴻運這是想父皇了吧?”姬傾國微笑道,穩健地抱著小皇子,在眾人的護送下往練功房走去。還沒靠近,她就聽見裏麵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好似歡愉,又好似痛苦。姬傾國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喝退左右,讓所有人都守在外麵,自己悄悄靠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沒想到練功房的大門沒有鎖,她剛靠上去就開了。姬傾國跌跌撞撞進了門,抱穩小皇子,剛剛鬆了口氣,就看到練功房中的兩人,衣著鬆散,頭發披散,似乎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運動,被她的闖入突然打擾了。隻見黎昕跨坐在姬昊空身上,衣著淩亂,臉頰泛紅,媚長的雙眼波光瀲灩。姬昊空一隻手攬在對方腰上,另一隻手拽著的一截袖子,隨著他的動作,黎昕肩頭的白皙露出一片,上麵隱約有可疑的痕跡。兩人俱都喘息連連,嚇得姬傾國差點連孩子都沒抱穩。等姬傾國反應過來,她趕緊捂住小皇子的眼睛,連聲道歉:“我什麽都看見,我這就是走……”說完下意識為他們關上練功房的大門,心跳如鼓,逃也似的跑了。黎昕一頭霧水,鬆開了對姬昊空的鉗製,起身道:“我贏了!她走怎麽快幹什麽?”姬昊空搖搖頭,雖然輸了卻笑容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