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義疏財,性格又爽朗,跟同僚們打成一片。那些人吃人嘴短,每個提到他都讚不絕口,還巴望著他什麽時候再贏皇上幾盤棋,帶他們到海天閣玩耍呢。休沐轉眼就過去了,黎昕騎著賢親王姬子騫送的駿馬返迴宮中,剛出門還未離開這條街,就被人攔了下來。“黎校尉,我家主人要見你。”帶頭的說道。他們一行十二人,每個都是身體健壯的練家子,雖然與黎昕說話未露兇相,瞧著他們放在刀柄上的手,就知道他們來者不善。“你們的主人是誰?我認識嗎?”黎昕詢問道。他打量這些人騎著的馬匹,沒看到任何烙印,心中一沉。出乎意料,這些人雖然在馬匹打扮上掩飾了身份,領頭人卻直接對他說出了自己的來曆:“黎校尉,我家主人是昭德長公主殿下,就在離這不遠的別莊裏等你。”他催促道,“長公主身份特殊,之前有流言蜚語傳出,所以不想讓人知道私下見你,快跟我們走吧!”原來是姬傾國要見他!黎昕往後看了一眼,遙遙望見自家大門緊閉,並沒有發現異常,鬆了口氣。若是大伯母看到了,少不得出來鬧騰。他怕他們傷了家人。黎昕一拉馬韁,目光在他們腰間的佩刀上掃過,道:“我們走!我今日休沐已經結束,趕著進宮當差,時間不多,有什麽事速戰速決吧。”領頭的不置可否,調轉馬頭在前麵帶路。十二人前後將他夾在中間趕路,他們騎馬過了兩條街,來到一處宅子。黎昕抬頭一看,門上無牌匾,左右掛著舊燈籠,對聯已經褪色,不似有人居住,更加看不出是長公主的產業。“進去吧,別讓長公主久等。”領頭的道。黎昕提氣,身體緊繃,戒備地走了進去。那些人取走了他的佩劍,才讓他進門。不過黎昕自從發現係統自帶物品儲存功能,就將一些生活用品和刀劍放了進去防身。這別莊外麵看著尋常,裏麵的布置卻清雅別致,看來長公主並不是隨便找了個地方見他,而是狡兔三窟,有些不方便見的人,或者不方便做的事,就找個低調的地方解決。這地方低調,長公主的打扮卻一點都不低調。姬傾國今日一身大紅金枝華裙招搖打扮,梳著驚鵠髻,額前貼有金箔片珍珠花鈿,隻靜靜端坐著,就無處不顯出她的儀態萬方和尊貴風華。“黎昕——”長公主見他進來,輕輕喚道,“本宮已經等你很久了。”她目光落在黎昕身上,貪婪地打量。黎昕的容貌比上一次見麵,更加俊美了。哪怕並非第一次看到,再次見麵又讓姬傾國生出驚豔之感,這個人怎麽能長得這般好看?別說是皇兄姬昊空,連她也忍不住再次陷進去,要不是她深知對方有一副惡毒心腸。一想到黎昕灌她喝下的毒酒,姬傾國從對方的美貌中清醒過來,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戒備。黎昕躬身行禮一拜道:“殿下聖安,長公主殿下召微臣私下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姬傾國心情複雜的看著黎昕那張美玉俊顏,苦澀道:“黎昕,本宮心悅你,你可否願意出宮,與本宮長相廝守?本宮許你駙馬之位,你看可好?”第49章 不堪一擊“本宮許你駙馬之位,你看可好?”黎昕挑眉深感意外,他沒想到姬傾國會說出這番話來。誠然,長公主是黎昕至今見過最美的女人,無可挑剔的容顏和出身。能娶這樣家世顯赫風華絕代的美人,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不過他還沒刷夠健康值,現在離開皇宮等於放棄係統,用寥寥無幾的壽命去享受當駙馬的幾年人生。牡丹花下死,這樣還是很具有誘惑力,不過黎昕沒忘記對方在係統中留下的強烈願望。【讓黎昕入不了宮,當不成皇帝近寵,鴆酒灌喉,不得好死。】姬傾國為了讓他離宮,真是煞費苦心,不惜使用美人計,以身誘之。如果這樣他還動心,那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了。“多謝長公主殿下對臣的垂青。”黎昕壓下眼中的諷刺,畢恭畢敬道,“臣自覺配不上殿下,不敢奢求。還請殿下收迴成命。”“……”雖然上輩子已經試過一次,姬傾國聽到這個不出意外的答案,還是胸口如被鐵錘重擊,失望和悲憤交織混合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姬傾國緊抿嘴唇道:“本宮說配得上,就能配得上!黎昕拒絕本宮,是因為心中有人嗎?不然為何要拒絕,本宮哪裏不好?”黎昕歎息,清澈的俊目中滿是無奈道:“長公主殿下,黎昕又有哪裏好,值得殿下您垂青?”姬傾國的唿吸一滯,沉浸在對方的美色中,曾經她是那麽歡喜的想要嫁給他,結果兩敗俱傷。她姬傾國不管是身份還是容貌,都非江白容可及,卻鬥不過那個女人,輸得一敗塗地。姬傾國臉上浮現出少女的憧憬,羞赧道:“黎郎之美,天下沒有一個女子能抗拒得了。本宮也是個女子。黎郎總要娶妻生子,放眼晉國還有比本宮更合適的人選嗎?黎郎若是娶了本宮,就是晉國的駙馬爺了。”微紅的雙頰,眼中的羞澀盈盈泛光,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而是含羞帶怯的懷春少女,端莊秀麗的麵容侵染上了彤雲,美人如畫,魅惑無窮。黎昕看著姬傾國展露出不同以往的風情,心中更是警惕。為了讓他離開姬昊空,對方不惜以自身美色引誘他,說什麽心悅他,她心中所想的還是讓自己不要有機會接近姬昊空吧?他不是書中的權宦黎公公,沒有對成帝動手的理由。他們無冤無仇,隻要無人招惹他,他為何要對姬昊空不利呢?哪怕是姬傾國,他也並不想要與她有任何瓜葛,可惜她不懂。黎昕眉眼染上了輕愁,淡淡嘲諷道:“殿下真的覺得黎昕適合當駙馬嗎?”“自然。”姬傾國眼波流動,一笑百媚生,卻像是看不到黎昕的不豫之色。依舊歡喜逼問道:“黎郎考慮的如何?娶了本宮不亞於一步登天,你可要想清楚!”黎昕嘴角微微勾起冷笑:“可惜黎昕習慣腳踏實地,步步為營。殿下給黎昕勾畫的前程固然美好,黎昕心中卻總感覺不踏實,恕黎昕難以從命。”“黎昕,你不識抬舉!”姬傾國怒道。“殿下何必勉強自己?”黎昕道。既然對方已經翻臉,黎昕何須再掩飾,字字珠璣道:“殿下若真有意於黎昕,那次在內院中就不會毫不客氣地趕黎昕走。殿下若心悅黎昕,就不會畏懼人言,讓黎昕離開長公主府去皇宮當差,殿下這次更不會為了避嫌,選在這種地方召見黎昕。長公主殿下,您還是直接說明用意吧。不然黎昕實在不懂。”姬傾國歎息一聲,收起慍色,輕曼道:“黎昕,本宮是真心許你駙馬之位。”黎昕笑了笑,不為所動。姬傾國見對方鐵了心無動於衷,唉聲奉勸道:“離開皇宮,迴到本宮身邊,難道不比留在皇宮中受人誹謗好?”黎昕眼神沉澱,眸中光彩暗沉,反問道:“受人誹謗?這事從何說起?黎昕在宮中尚不知道,殿下身居長公主府,竟有聽聞?莫不是那些話隻在長公主府流傳?”“大膽!黎昕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作不懂?”姬傾國厲聲道,“皇兄無嗣,太子之位懸而未決。宮中已有二十年未有新生兒順利出生,視為不祥之兆!你獨寵君前,現在不激流而退,難道還等著旁人來動手嗎?”黎昕詫異,實在沒想到姬傾國會當麵撕破臉,露出猙獰之色。他媚長眼睛流露出明媚波光,輕輕笑了聲。姬傾國一怔,再次被他的容貌傾倒,喟歎掙紮道:“黎昕,你還笑得出來——”“殿下就是那個旁人嗎?”“本宮是在救你!”“多謝殿下的好意,不過我跟皇上隻不過下了幾盤棋。青天白日,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怎麽到殿下口中就變得如此齷齪?”黎昕嘴唇輕啟道,“這個罪名黎昕可不敢擔,也不能擔!其實長公主殿下盡可以放心,黎昕誌不在做佞臣。”“你要本宮如何放心?”姬傾國苦澀道,“皇上與你日日對弈,自從你進宮,他就沒再翻過綠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