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濺血


    風離這麽一跑,楚昆陽完全始料未及,一時間愣了一下,想去追又不知道這少爺跑到哪裏去了,更何況那腳步聲已經逼得很近了,追過去勢必被發現,隻好咬了咬牙,身子一縮,隱匿在了一個大箱子的後麵,靜觀其變。


    那拖著東西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楚昆陽卻打定了主意不能主動拿下這兩條無辜的人命,隻看得兩雙腳從自己的麵前踏了過來,兩個一身流裏流氣打扮的人拖著一具屍體走了過來。


    楚昆陽在二人背後,看他們駕著那死人從自己麵前走過,那死人低垂著腦袋,額頭上還在滴落尚未凝固的血跡,想必也是被人用槍射擊頭部致死,陰影中看不甚清楚那死人的麵貌,看穿著應該也是華夏人,隻是一頭長發秀麗,還是個女人。


    楚昆陽活了二十年出頭,平生不與人爭鬥,女人緣也是甚好,因此對女性有一種別樣的好感,眼看這華夏女人這樣遭了毒手,兇手就在自己麵前,卻不敢出手為她報仇,心裏也特別不是一番滋味,隻聽得那兩個流裏流氣的人開始說話,不過操的是緬甸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那兩個人隻顧著把那女人的死屍拖過來,從船舷上抱著扔了下去,並未發現藏在後麵的楚昆陽,楚昆陽眼看著此等情景,卻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黑暗中突然精光一閃,一把水兵刀從暗處摸了上來,狠狠在一個人脖子上一抹動,同時一個人影從黑暗中旋身而出,重重的用另一隻手的肘部敲在另一個人的後頸。


    這個人影正是馮軼,他早看到楚昆陽優柔寡斷下不去手,於是早早的就摸了過來,就藏在楚昆陽不遠處的另一個箱子後麵,眼看那兩個人忙著處理屍體無暇分身,果斷的出手,一個割喉一個肘擊動作連貫一氣嗬成,那兩個人自然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被肘擊後頸那個吃了這重重的一擊,當時隻感覺一股巨大的眩暈感自後腦傳來,頓時就天昏地暗軟綿綿的倒在了船舷上,隻是吃了一刀割喉那個反而沒有馬上死去,掙紮著用手去捂傷口,同時想要叫喊。


    人畢竟是那麽大一個東西,雖然馮軼抹斷了此人的頸動脈,血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往外飆射,但是不能馬上流幹,人也就還不至於馬上就死,生存的本能使他掙紮著去捂住傷口阻止出血,同時想要叫喊讓同伴救自己,楚昆陽在暗處親自把這殘忍的一幕看了個清清楚楚,心裏卻十分反感這血腥的一幕,有些想要嘔吐。


    他從小遵紀守法,不與人生事端,周圍的人對他的評價不外乎一個彬彬有禮落落大方,即使之前意外殺人,哪裏比得上馮軼這專業的軍事殺人動作來得血腥暴力,一時人性裏善良的一麵被激發了出來,十分不忍。


    那人想要唿喊,馮軼那一刀卻十分到家,連氣管也一起割斷了,血湧進去糊住了氣管,哪裏還發得出半點聲音,想要掙紮。馮軼從另一邊把空著的手伸了過來,牢牢把他按死在懷裏,那人本就受了致命傷,馮軼力氣又那般大,哪裏掙脫得開。


    馮軼將此人牢牢固定在了懷裏,那人一身的血都從頸動脈裏流了個幹幹淨淨,全都灑在船舷上,看著黑糊糊的一片,隻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顯然是死了。


    馮軼看他死了,毫不猶豫的把他的屍體拖過來,依樣畫葫蘆朝著下麵的湄公河裏麵一推,這人的屍體也就從隨著濤濤河水,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


    馮軼處理完了這一個,旁邊還有一個被打昏的,毫不猶豫的像拎小雞一樣拎過來,鐵鉗一樣的雙手按住腦袋,手上一用力,一聲骨骼爆裂的脆響傳來,那人竟被馮軼這一手椎錯,直接擰斷了頸椎骨,當時就軟綿綿的不動了。


    楚昆陽眼看馮軼還要再殺一人,剛想出言阻止馮軼已是手起骨斷,那人的頸椎骨已經被擰斷了,頸椎乃是人神經的主要係統,被擰斷了任憑有神仙也不可能救得迴來,自然是命喪當場。


    馮軼利落的又解決了一個,剛想把這人也扔下去,楚昆陽卻有些不忍的低聲開口道,“馮大哥,沒有必要殺人吧,他們與我們沒有過節,何必下手趕盡殺絕?”


    馮軼聽了他的話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把那人的死屍扔下了河水,方才迴過頭來對楚昆陽說道,“你對這二人懷有惻隱之心,你可知道這二人是何身份,有何惡行,是否該死?”


    楚昆陽被他三個問題連問得有些啞口無言,馮軼卻也懶得多和他爭辯,伸手把一小包塑封袋裝著的白色粉末遞到楚昆陽麵前一晃,“高純度海洛因,一次上癮,我在他們身上摸到的,這才是貨真價實的毒販,癮君子。”


    楚昆陽一愣,先前馮軼出手的時候幹淨利落,倒是沒有注意他都把這東西摸出來了,馮軼接著說道,“這東西的味道,我聞過幾千萬次,絕沒有半點虛假,我以前在金三角也做過緝毒工作配合,這兩人的打扮,分明是湄公河上的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唐煜他們以前販毒也是從這些人手裏拿貨!”


    楚昆陽被他說得又是一愣,馮軼卻還不停止,接著說道,“先前扔下去的那些屍體你也看見了,分明是我們華夏行商的國人,被這幫土匪害了性命扔下去喂魚,我肯給他個痛快,還算便宜他了,要依了我以前的脾氣,非千刀萬剮方解心頭隻恨。”


    楚昆陽被說得啞口無言,知道馮軼所言定然不虛,也沒有必要騙了自己,那股國人的民族感這時候漸漸湧了上來,看馮軼殺人的事也就沒什麽反感了,隻是這才是個開頭,接下來還有行動,不知道如何處理。


    馮軼接著說了下去,“楚兄弟,接下來我們可還有惡仗要打,千萬不可一時婦人之仁心慈手軟,對這幫畜生出手不用留情,殺了隻當殺一條狗,不需有心理負擔,但是千萬要多留個心眼,我看這船雖是華夏商船,但是船上透著幾分詭異,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楚昆陽聽了這話有些雲裏霧裏,心說不就是土匪搶劫了華夏商船殺了上麵的人扔下河,奪了船上的東西和船,何來詭異一說?但是一低頭,分明聞到自己藏身的這個箱子裏麵傳來一股若隱若現的刺鼻氣息,甚是腥臭,卻不知裏麵是何物件。


    馮軼敲了敲那個箱子的邊角,皺眉對楚昆陽說道,“這箱子上一大股墳土腥味,分明是從墓中挖出來的,還有一股鎮邪的朱砂味兒,必然不是什麽善物,先不管這個,把船控製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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