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雄起”的糗事

    痛扁投降派,挺起孫權來——這是我趕迴柴桑要辦的頭等大事。

    最關鍵的是,一定要讓孫權老大雄起來!

    雄起來——雄起來——雄起來——我在趕迴柴桑的水路上念念不忘的就是這一句。

    可當我劍甲鏗鏘,風塵仆仆,水漬淋漓地迴到家裏,撲進小喬香氣撲鼻的閨房時,卻發覺——周瑜自己不能雄起了。

    “哼,告訴我,鄱陽湖是不是有慰安婦?”小喬愛嬌地擰著我的腰。

    我才比竇娥還冤!

    在軍中設慰安婦是曹操那老色鬼的發明創造,雖然我周瑜實施對外開放,公認是個最能接受新生事物的人,可怎麽說,也不會引進他那種下三爛的先進經驗。

    還沒等我辯解什麽,小喬卻又小鳥依人地偎進我的懷裏,撫摸著我說:“你太累了,也該歇歇了,不可能所有事一天做完。周郎,難為你還一身疲憊就第一個來看我,可是國事大,家事小,朋友是骨肉,妻子是衣服,你這麽重視我,不應該哦,都是你的錯,所以這才罰你……罰你……罰你這樣子的嘛,哎呀,羞死人了……”“愛死你了,我的小qq.”我兇猛地抱住了小喬。

    突然間,我空前地雄起了!

    “哎呀,人家不來了!”小喬卻毅然推開了我,冷靜地對我說,“穿好衣服,快到外麵去,從早到晚來探問你的人都踏破了門檻,這些天我們家成了整個東吳的焦點,狗仔隊的人日夜埋伏在門口……”我隻得按下愛火,穿戴整齊,到外麵的會客廳去。

    ★但魯肅比我更糗——對他爆料的爆料

    魯肅不是爆料說他跟大喬怎麽怎麽的嘛,嗬嗬,我對他的爆料繼續爆料。

    魯肅心急火燎,屁顛屁顛地趕來了,從沒見過他這種急樣。這老夫子,娶媳婦和死老婆的時候都沒這麽激動過。他才比我大三歲,卻好像比我老了三十歲。

    “東吳有救了!”魯肅還沒坐穩,就興奮莫名地拍打著膝蓋。

    “怎麽迴事?”我也振奮了,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我為我們東吳引進了一股新生力量!”魯肅兩眼放光,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我這次出使荊州收獲太大了,九死一生也值得,因為我遇見了一位千古仁人和一位曠世奇才,我們東吳太需要他們了。我們東吳才曆經三世,從你陪孫策過江算起才十四年,可是過早地出現了未老先衰的跡象。曹操一封恐嚇信就把張昭這批老前輩鎮得……鎮得……哦,黃蓋老將軍是說他們嚇得大小便失禁了,這不太雅,但他們的確很沒有英雄氣概,真有點老大巍巍的熊樣。所以,我就引進了諸葛亮這頭初生的鬥牛,先讓他在東吳的集市上橫衝直撞一番,以重新激起我們這些偏安慣了的江東人生猛的鬥誌,像他舌戰群儒那一役……”我隱忍再三,終於拂袖而起,我說:“子敬啊子敬,你一個人深入敵占區,長途跋涉,曆盡千辛萬苦,的確有功於國,可你也不要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別拿劉備當東吳的救命稻草,到底是誰救誰的命?你千萬要搞清楚了,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也是你所謂孫劉聯盟的首要問題。好了,既然諸葛亮牛犢可用,我也不反對孫劉聯盟,但一定要死死抓住統一戰線的領導權,領導權,永遠要以我為主!”魯肅的額頭開始冒汗了,他垂下眼睛,感慨起來:“阿瑜說的是,你比我年輕,可是能高屋建瓴,使霹靂手段,用鐵腕護國,挺起東吳的還是你!現在整個東吳,朝野上下都等著你一個人了,孫老大派往鄱陽湖迎你的使節還沒出發,你卻及時先趕迴來了,我深為東吳慶幸。”“東吳這條船正在風雨飄搖之際。”我當仁不讓地望著魯肅,“穩定江山就靠我們了,我們倆好比兩塊大石頭,我得壓住船頭,你也要壓住船尾啊。”魯肅抬起頭來,挺挺身板,恢複了剛才的豪氣,他說:“能跟阿瑜分擔這樣的曆史重任,我真是太榮幸了,隻要你壓住了船頭,我把老命撲上去,也要壓住船尾!”有如此哥們,真堪托死生啊。

    但我要趁熱打鐵,我得理不饒人地說:“子敬啊,你說諸葛亮有多厲害,簡直可以救我東吳,可是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舌戰群儒也好,激我們老大也好,他真讓張昭那夥不中用的老東西吞下偉哥,返老還童,重振雄風了?他真讓我們老大恍然大悟,拍案而起,敢跟曹操單挑了?他真讓我江東父老像醒獅一樣,翻身而起,一個個鬥誌昂揚,同仇敵愾,團結起來,槍口一致對外了?”“誠惶誠恐!”魯肅站了起來,對我一躬到底,“聽公瑾一席話,魯肅我真是勝讀十年書。”“孺子可教也!”我哈哈大笑,“能救東吳的隻能靠我們自己,自救是我們的最高權力,這權力神聖不可侵犯,誰也甭想從我們手中奪去!”一陣香風——脂粉的香和茶香的香。

    小喬從內室捧出兩盅熱茶,放到茶幾上,笑盈盈地對魯肅說:“這是我新沏的西湖香茗,哦,還是大喬姐姐親自去西湖采摘迴來,用心曬製的,精致得很,子敬大哥多喝兩口,暖暖身子,現在冬天都到了。”魯肅雙手捧過茶盅,抿了一口,作陶醉狀,眯眼望著小喬說:“太香了,太美了……”真不知是在讚茶還是讚人。

    小喬莞爾一笑,望定他問:“我姐還美嗎?”“太美了!”魯肅還在陶醉,歎息著說,他突然滿臉通紅,又急忙說:“我是說這茶真是太美了!”他又想起什麽似的,一本正經地補充說:“哦,請替我謝過大喬夫人,她真是個製茶的行家,祝他生意興隆,玉體安康。”“一定轉告。”小喬含蓄地微笑著說,“姐姐不單是采茶的仙子,還是量體裁衣貼心的觀音。”說完翩然而去。

    我美麗的大姨子在柴桑寡居八年,心不旁騖,把所有蕙質蘭心,萬種風情化為商品經濟,開發了“喬其紗”江南絲綢和“女兒藍”西湖香茗兩大品牌,“喬其紗”已遠銷南洋,“女兒藍”成了曹操的唯一用茶,如果沒有“女兒藍”,曹操早被偏頭痛痛死了,這也是地球人都知道的秘密。我大姨已儼然江南第一富婆,而且是美女富婆,芳齡其實才28歲。

    但小喬總對我說:“姐姐好苦。”魯肅臉上的紅暈未退,他艱難地嚐試著講俏皮話:“我們江南有此二喬,我們作為江南男人也真是……唉唉……”“不單江南男人唉唉,天下男人都唉唉,曹操老賊最唉唉。”我說,“女人紅顏禍水,是戰爭的根源,天下最美麗的女人在江南,所以天下最慘烈的戰爭也會發生在江南,誰讓我們是江南的男人呢?”“我們跟曹操拚了!”魯肅突然嘶吼一聲,簡直也變成了一個個憤青,大義凜然,豪情萬丈。

    但我聽得出來,也隻我聽出來了,魯肅這一聲吼不單是代表江東的男人吼的,還代表了他自己——除了大義,還有私情。

    這也太為難魯肅這個好男人了,這個東吳頭號絕種好男人。

    但這件事是萬萬不可能的,盡管這是一對鰥夫寡婦。大喬是何等身份!所以,我寧可裝聾作啞。我這個平時像孫策一樣死愛搞笑的人,也決不拿這話題跟魯肅打趣了,足見我周瑜也是個厚道人。

    魯肅告辭的時候,小喬突然叫住了他。她支走了丫鬟,似乎還嫌我也礙眼的樣子。她從最裏間捧出一件潔白晶瑩的繡著鴛鴦戲水的男式絲綢內衣,遞給發呆的魯肅,幽幽地說:“姐姐說,這不是她綢行裏流水線上的產品,是她一針一剪,自己裁,自己繡的,你就貼心穿著吧。”魯肅雙手接過綢衣,抱在懷裏,紅著眼圈,默默地離去。

    我無聲地歎了口氣。

    小喬已然淚流滿麵,對我說:“姐姐太苦了……”

    我繼續裝懵懂,嘻嘻哈哈說其他的。

    ★給張昭母配孟德

    魯肅前腳剛走,早等在候見廳的張昭、張紘、顧雍、步陟等一大群文官就慌忙互相揖讓著,既迫不及待,又恐先爭後地簇擁著進了我的會客廳。

    一看見他們這副斯文醜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起身招唿,我早吩咐小喬別出來了,讓我的小喬喬出來款待那是何等的規格!就讓那個跌跌撞撞,流著口水,半聾不啞的老兵焦大出來看茶。

    他們又推讓一番之後,終於還是按原來一貫的座次坐了下來。

    看他們峨冠博帶,養尊處優,或肥腸滿腦,或瘦成了鴉片鬼,一個個老大巍巍地在座位上端著,歪著,駝著,撐著,趴著,仰著,全都老成謀國,舉足輕重,舍我其誰的樣子,我隻想起了曹劌的那句狠話——“食肉者鄙”,真的不足以謀。

    又想到正是這一夥空心大佬,我東吳的文韜大師,幾天前卻被一個才27歲的南陽隆中的小鄉巴佬罵得狗血淋頭,慘不忍睹,我不禁長恨一聲,冷笑起來。

    “曹公百萬雄獅,正在沿江東下,叱——”張昭一拂袖子,把想給他灌水的焦大趕開。他今年53歲了,說話的聲音還一炸一炸有夠橫的,看來練書法還真不比練刀槍差。他繼續說:“接國安部一號密探報告,曹公的兵馬,首尾連接三百多裏,三百多裏啊,滿江滿岸都是,挨挨擠擠的,全滿了!你想想吧。我東吳大難臨頭了,阿瑜你還如此悠閑,我老張可不是來看你笑的!”“那就是來看我哭的了?”我繼續頭歪歪地對著大家,作哭笑不得之狀。

    “現在哭也不是辦法。”他老張說,“現在得馬上拿出辦法來,馬上就拿,今天找你就是馬上落實這個事兒。曹公畢竟是個先禮後兵的北方大家,是有家教的,家學淵源那叫一個深厚。說人家閹豎之後那是汙蔑,是酸葡萄之心,我考證過他的五代,根正苗紅……好了,這個等一下再說。我是說曹公骨子裏畢竟還是個文豪,知曹公者,張昭也。他並不迷信他的武力,不像我們在座的某些黃口小兒,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真以為他是什麽美戰神。曹公很高姿態地給我們發了一個帖子,別把它說成恐嚇信或勸降信,那麽低俗。曹公可是文人心性,這是他親筆寫的,有人還跟我爭,好像他對書法比我老張還有研究的樣子。你看,明擺著的曹公體嘛,人書俱老了,現在又摻雜了一點鍾繇的楷隸體。鍾繇何許人也?本來是他的屬下,可是藝術是不論身份的,曹公也努力向鍾繇的楷隸體學習,一學就有了棱角,更顯得崢嶸了。曹公就是這麽個愛學習的人,這是典型的博采眾長,兼納百家,自成一格,而且活到老學到老。書法就是這樣的,跟美女相反,是越老越好,我老張的體會就是這樣,我練書法練了幾十年了,才有今天這個造詣,我看曹公……”“嗬嗬,哪來的曹公曹婆?”我大笑起來,打斷了他老張的書法報告,“我以前隻記得你老張開口一個曹奸,閉口一個曹賊,他什麽時候變成了你老張的阿公了?”“什麽?”還沉浸在學術興奮中的老夫子馬上轉不過彎過來——腦筋急轉彎的確有難度。

    大家則咧開了笑嗬嗬的嘴期待地望著我。

    “大家知道那個笑話吧?”我忍著笑給大家講故事,“說是某家的老太太做壽,請人給寫了四個大字——''德配孟母'',以顯示這老夫人婦德之高尚,教子之有方。那四個大字是一張張分開來寫的,得重新拚。做壽當天才由沒文化的仆人一張張拚貼到了高堂之上,眾賓客抬頭一看,哈哈,赫然一個''母配孟德''——老夫人嫁給曹操了?我看既然老張都認曹操做阿公了,”母配孟德“的好事該不會是發生在老張家裏吧?”那幫跟張昭一起來找我“落實”降曹的文官,雖然因為張昭是他們投降派的頭子,一時之間同一鼻孔出氣,但其實都是文人相輕的貨,張昭平時總是我老張我老張的倚老賣老,大家早對他氣憤不過,加上我那個笑話的確好笑,於是我整個會客廳裏馬上被笑聲灌滿,一幹鴻儒,醜態百出。

    張昭“母配孟德”的故事馬上傳遍了整個東吳,簡直比“小舅子”的飛鴿傳書還快。

    “周瑜豎子,你敢欺我!”張昭惱羞成怒,推座而起。

    “張昭老奴,是你自取其辱!”我將手中的茶盅往花崗岩地板上一摔,拍案而起,“你這個怕死鬼,虧你飽讀四書五經,編過無數本《寧死不屈三字經》之類的少兒讀物,真是愧對古聖先賢,江東英烈。你空有一副火爆肚腸,空有一顆花崗岩腦袋,原來全是銀樣蠟槍頭。你賣主求榮,大逆不道,不知羞恥,左一聲曹公,右一聲曹公,還說不是認賊作父,母配孟德?傳出去,活活讓天下人笑死!”“我……我……我……”張昭白胡子亂顫,渾身發抖,“我不是怕死鬼,我不是老奴,我不是賣主求榮,我才是東吳的第一硬漢,第一忠臣,你武死戰,我文死諫,東吳鬥曹操,雞蛋碰石頭,東吳降曹操,後會還有期,老天啊,策大哥啊,孫二哥啊,周瑜是個黃口小兒,我張昭才是死節之臣,我會為東吳死的,我會為主公死的,我……我……我張昭來了……”“你要死早點死。”我惡心地說,跺了跺腳下的地板,“來呀,你以頭搶地啊,誰怕你啊?聽說你是花崗岩腦袋,我的地板也是花崗岩的,試一試誰更硬!你早死早好,孫二哥還能追封你一個江東烈士……”我還在過嘴癮,隻見張昭唿吸短促,“我……我……我……”地“我”不出來,兩隻手死摁著胸膛,搖搖晃晃,轉了個圈,往下栽倒——好個焦大,扔了茶水缸,一肩把倒下的張昭掮住了,捂了下他的口鼻說:“還有氣,半死過去了。”我大聲說:“送太醫院,給東吳留個文種。”老焦大在眾文官驚愕的目光下扛著張昭飛奔而去,倒一點兒也不跌撞了,足見到了關鍵時刻那幫文縐縐的膿包還不如我手下的一個老兵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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