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誌不清,手上的力道不知輕重,弄得她疼得「嘶」了一聲。


    沈煙麵色有些冷淡:「怎麽還提以前?我以為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薑厲桓眸色有些發紅,握住她的雙肩:「我不想!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憑什麽拋棄我?!」


    沈煙心裏一震,突然也感到一絲難過——他們之間的故事已然有了敗筆,無論如何都迴不去了。他沒錯,她也沒錯,隻是時間不等人了。


    陷在感情裏的人總是能理所當然地多獲得一些同情。


    她嘆了一聲,語氣稍稍放柔:「厲桓,我也很遺憾,我們無法一起走下去。隻是這種事情它強求不來……」


    「我偏要強求!」


    薑厲桓突然一使勁,把她抵在牆上。沈煙的背撞得生疼,低聲叫了一聲,生理性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薑厲桓近乎迷戀地看著懷裏的女孩,那瑩潤的唇瓣,隻要稍稍一低頭就能親到。


    他把她禁錮在懷裏,慢慢地彎下腰。


    沈煙無力反抗,睜大眼睛帶著點驚慌看著他。


    「砰!」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旁邊突然一股大力襲來,沈煙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那熟悉的鬆木香味讓她鼻子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沈晉初把她拉到身後,安撫性地摸摸她的頭,低聲道:「乖,別怕。」


    薑厲桓踉蹌了幾步終於站穩,劇烈地喘著氣,緩緩抬起頭盯著對麵的兩人,表情克製而隱忍。


    沈晉初雙眸漆黑如潭,麵色冷若冰霜,周身氣壓低的可怕。


    他突然上前幾步,一手拽起薑厲桓的衣領,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冰沉:「她不願意,看不出來麽?」


    薑厲桓震了震,仿佛明白了什麽,眼神射向躲在男人身後的沈煙:「是他對不對!你那時說的那個人,是他……」


    ——「我愛上別人了。」


    沈煙沒說話,垂下頭,目光似有閃躲。


    薑厲桓卻什麽都明白了,頹喪地退後了兩步——那個別人,竟然是沈晉初。


    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其實還是抱有僥倖心理的。總想著那不過是讓他死心的氣話,但是今天看到的這一幕,徹徹底底擊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在薑厲桓失神之際,沈晉初偏頭湊近他耳畔,眼神中的冷意不改,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再勉強她做不願意的事情,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走廊上很久沒有聲音,沈煙再抬起頭的時候,隻剩下她和沈晉初兩個人了。


    沉默的空氣有些曖昧,沈煙一想到剛剛撞入他懷裏的那個姿勢,就覺得心跳加速。


    「謝謝你……晉初哥。」


    看著他沉沉的一雙黑眸,「沈老師」這個有些生疏的稱唿實在無法叫出口。


    沈晉初沒說話,依舊那麽低頭凝視著她,眼睛裏含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正要開口,就看到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沈煙立刻敏銳地覺出不同來了,這一小步像是在暗示著什麽,仿佛他接下來會完成某個不同尋常的舉動。


    她心裏突然沒來由地慌了起來,麵上展出一個笑,搶先開口道:「晉初哥,你怎麽在這裏呀?」


    沈晉初臉上的表情有很細微的一絲變化,半晌彎了彎唇:「在這裏談投資項目,剛出來就碰到你了。」


    他頓了頓,「要走嗎?我送你迴家。」


    沈煙的心跳慢慢加快,她也不知自己是受了什麽蠱惑,點點頭:「好。」


    沈煙從門上玻璃往裏看,包廂裏的大夥們正唱得天昏地暗,似乎沒有人發現剛剛在走廊外那一段小插曲。


    她決定先斬後奏,離開之後再給他們發個信息報備,不然還不一定能成功脫身——那幾個喝上頭的一定會拽著她不讓她走。


    為防被記者拍到,兩個人全副武裝走出會所,撲麵而來是北京夜晚刺骨的寒風。


    「我去開車,你在這等我。」


    走了兩步,沈晉初迴頭問她:「冷嗎?」


    沈煙其實有點冷,但是她不想說,因為害怕他把自己的衣服或者圍巾給她——這樣下去事態或許就會逐漸脫離控製了。


    於是她笑了笑:「還好。」


    又催促般地推推沈晉初的手臂:「我在這等你呀。」


    很乖很軟的音調。


    沈晉初垂眸,目光落在她碰過自己的青蔥玉指上,眼神深了深:「好。」


    車很快就開來了,這次是輛奧迪轎跑。


    天色已晚,更深露重,沈煙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軲轆一下就上了車。關上門之後打了個抖,對著凍得發白的小手吹熱氣。


    沈晉初看了她一眼,她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還騙他說不冷,現在卻……


    但所幸他沒說什麽,反而聊起了在片場的一些趣事。沈煙聽得新奇,很快沉浸到了話題之中。


    不過一會兒就開到了她住的公寓。


    沈煙正準備解安全帶,又對上男人的眼神——是和晚上在ktv裏一模一樣的目光,晦澀莫名,好像有抹濃重得化不開的墨。


    那種預感又來了,她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打亂這個節奏,但卻唿吸紊亂到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就在沈煙緊張得頭皮發麻的時候,沈晉初低笑了一聲,一手搭在座椅上,傾身湊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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