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陵也確實是動用了全部的力量。


    “放心,下一次遇到她,一起出手教訓教訓她。”冥凰一笑道。


    她倒是沒有因為江漓是另一半的自己,而顯示出,有別的想法。


    她們雖然是一人兩魂,但早已經是獨立的個體了。


    接下來幾天時間,陳子陵都配著鍾芷溪和悅兒。


    而鍾芷溪,也將陳子陵昏迷這段時間的事情,都告訴了陳子陵。


    “原本,北歸前輩一直守在嵐武星之外,想要等你完全醒來,可二十年前,他似乎是遇到了什麽事情,留下來了一道消息之後,就離開了。”鍾芷溪開口道。


    北歸劍聖對於陳子陵這個徒弟,確實是非常的上心。


    幾十年的時間,都沒有迴過中天九州,而是一直守在嵐武星的星域之外,最多,隻是去過附近的星域轉轉。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更何況,北歸劍聖是陳子陵的師尊,是陳子陵的長輩。


    一位大帝之下頂尖的人物,中天九州十二劍聖之一,他護送陳子陵,就已經是大恩了。


    而後,他還守了陳子陵幾十年才離開。


    可見,北歸劍聖是真的喜歡陳子陵這個徒弟。


    “子陵,師尊知道你已經醒來,也覺得你必定能夠恢複,師尊本想看到你恢複再離開,但盤皇古界,發生大變故。為師不得不迴去一趟。”


    這是北歸劍聖走之前,留給陳子陵的一句話。


    “大變故。”陳子陵劍眉一皺。


    早在五十多年,在塵涯墟域的被一隻星空大手毀掉的時候,陳子陵就覺得,盤皇古界,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平靜。


    ‘海麵’之下,定然是波濤洶湧。


    那一隻星辰大手,竟是能夠這般輕描淡寫的,就毀掉一座墟域,那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縱然是頂尖大帝,要徹底滅掉一座墟域,也不會有那麽簡單吧。


    去問問封絕前輩,他或許會知道一些東西。


    陳子陵獨自去找了封絕。


    封絕作為封絕塔的器靈,存在了極為悠久的歲月,對於盤皇古界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很多。


    縱然是這些年他一直在盤皇古界,但,知識的儲備,也不是一般存在,能夠比擬的。


    陳子陵向封絕,說明了來意。


    而封絕卻並沒有立刻迴答,而是抬首望向了上方。


    他在仰望這諸天星空。


    “星空鎖鏈,很大可能是出現了破碎。星空中的冥氣,比以往更高了……”封絕開口道,麵色還是如從前那般無悲無喜。


    但很明顯,能感覺到封絕的擔心。


    “星空鎖鏈?那是什麽。”


    “幽冥鬼族,來自一個比盤皇古界更強的大世界,十方冥界。當年的戰爭,便是兩個世界的戰爭。”


    “當初,盤皇古界諸神建立了無數道星空防線,阻隔幽冥鬼族的進攻,但是,十方冥界的整體實力,比盤皇古界強大的太多。無數道星空防線被攻破。


    不知道有多少諸神隕落,盤皇古界差不多是走到了滅界的邊緣。


    十萬年前,局勢已經來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諸神,隻能是用最後的手段,打造出星空鎖鏈,將盤皇古界,徹底保護起來。”


    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十萬年,可能連一些年輕的大帝都不知道。


    而知道這些事情的大帝,也不敢主動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原因很簡單。


    這會給整個盤皇古界,都帶來一種無邊的恐懼。


    “你應該還記得,那黑暗大手探入盤皇古界的時候,天地間映照的祭壇吧?”封絕道。


    陳子陵點頭。


    他自然不會忘記,如果不是那些祭壇映照出的強大力量,擊退了那隻黑暗大手,陳子陵恐怕早就已經隕落了。


    “那就是星空鎖鏈的一部分。每一座祭壇中,都有一位神明的神軀,為了煉製星空鎖鏈,當年的盤皇古界,動用了接近九成的戰爭資源,而盤皇古界的本源之氣,也大部分用於運轉星空鎖鏈。


    這也就是,盤皇古界這十萬年,無法有神明誕生的原因。”


    成為神明,光靠個人的努力,幾乎不可能做到,唯有借天地之力,才有機會邁入神境。


    可是,為了保護盤皇古界的存在,盤皇古界的本源之氣,必須用於維持星空鎖鏈的運行,否則,幽冥鬼族就會大大舉攻入盤皇古界。


    如果當初不煉製星空鎖鏈,保護住盤皇古界,那麽盤皇古界或許在十萬年前,就已經覆滅了。


    但縱然是煉製了星空鎖鏈,也隻是苟延殘喘而已。


    盤皇古界的資源絕大部分都耗費在了星空鎖鏈的維係之上,確實,是讓盤皇古界短時間內,免於戰火之災。


    可代價就是,盤皇古界變得越來越弱。


    別說是神明,連大帝誕生的難度,都困難了十倍,數十倍,甚至是百倍。


    如今盤皇古界之上的諸多大帝,放在十萬年前,都是有機會成為神明的。


    隻可惜,他們生在了一個不好的時代。


    可如果沒有星空鎖鏈,他們都已經不會存在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知道是這麽做是等死,但是不那麽做,就是立刻去死。


    星空鎖鏈保護了盤皇古界十萬年,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煉製星空鎖鏈,是最後一步棋,也是最無可奈何的棋。”


    “可是,就算是煉製星空鎖鏈,這麽浩大的工程,要覆蓋整整一界,也必定會被發現,按照封絕前輩你的說法,當時十方冥界和盤皇古界的實力,已經不成正比了,十方冥界發現之後應該會極力阻止。可為何,最後還能成功?”陳子陵問道。


    “你說的沒錯,煉製星空鎖鏈的工程浩大,就算是秘密進行,也肯定會被發現。而被發現之後,十方冥界就組織起了一次總攻。


    那一戰無比的慘烈,而盤皇古界也隻能拚死迎戰,並且提前使用星空鎖鏈封界。


    從前盤皇古界所占據的星域,是現在的百倍以上,如今環繞盤皇古界的外圍墟域,實際上,就是曾經盤皇古界無數星空界碎片。


    如今你所看到的盤皇古界,和當年的盤皇古界,早已經不是一個模樣了。


    最終一戰,盤皇古界丟掉了大片星域,但最終還是堅持到了半成品的星空鎖鏈升起。


    但是,還是有一大批幽冥鬼族的軍隊,被一同封在了星空鎖鏈之中。


    而那批幽冥鬼族的領袖,便是天冥帝。


    天冥帝實力強大,自然是想要從內部毀掉星空祭壇,將星空鎖鏈打開。


    那時候的盤皇古界諸神,已經是隕落殆盡。


    主人和暗凰古族的族長,帶著盤皇古界諸族最後的軍隊,和天冥帝死戰,但還是處於下風,隻能是借助了盤皇古界的本源力量,將天冥帝鎮壓封印。


    主人的實力,並非是弱於天冥帝,隻是那時候,主人和暗凰族老族長,曾經遭到幽冥鬼族諸神的圍攻,從星空戰場撤下來的時候,早已經是重傷了。”


    當時,封絕塔主人和暗凰族老族長,在星空戰場重傷之後撤下來養傷,這才會留在古界之內。


    “難怪。”陳子陵麵色,十分的沉重。


    他雖然猜測,盤皇古界曾經遭遇過大劫,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可怕的大劫。


    難怪盤皇古界曾經這麽多種族,徹底了滅族,連遺跡都沒有了。


    按理論來說,這根本不可能。


    盤皇古界天魔時代之前的曆史,幾乎是空的,盤皇古界幾乎沒有什麽人知道。


    這顯然,是被掌權者刻意封鎖了。


    “當年盤皇古界星域幾乎丟盡,而古界的本源之力,大部分都用來維持星空鎖鏈的運行,使得盤皇古界剩下的大部分星域,都不再適合修煉者修煉。


    也因此,盤皇古界的中天九州,成為了唯一一片,修煉環境還算是過得去的地方。”


    封絕器靈說道這裏,陳子陵差不多也明白了。


    盤皇古界破敗到了這種程度,領頭的人幾乎都死絕了,而整個古界的資源和環境迅速惡化,這讓留下來那些勢力,都陷入了昏暗和恐懼之中。


    這種環境下,中天九州,作為唯一還算是可以的修煉環境,必定會讓無數的勢力為之爭奪。


    這也就是天魔時代的開端。


    在無數的爭端之後,玄門崛起,聯合了諸多派係將一大批勢力趕出來中天九州。


    而那些被趕出中天九州的勢力,在環境差上許多的八荒,建立了邪殿。


    但是,八荒的資源明顯是比中天九州少的,在八荒之中,資源爭奪的更加激烈,這也導致了邪殿更加崇尚強者至上的風氣,而八荒之中的種族,也變得更加兇厲。


    在十萬年的時間,為了爭奪資源,玄門和邪殿,都開始慢慢開辟那些因為戰爭廢棄的墟域。


    當初,塵涯墟域毀滅的時候,神穹氏、鍾家,還有魔祖無涯山,都有強者在場。


    但是他們明顯,是不清楚那黑暗大手,和星空祭壇是什麽。


    他們已經是盤皇古界之上的強者了。


    可他們年紀最大的,也不會超過三千歲,而且如今的盤皇古界,算是當年戰火侵蝕最小的地方了,沒有留下太多的戰爭痕跡。


    “師尊說,盤皇古界發生了大變故,莫非是星空鎖鏈,真的被打碎了。”陳子陵麵色有些難看。


    封絕搖頭,道:“應該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如果二十年前,星空鎖鏈就已經被斬碎,那麽就一定會有大批的幽冥鬼族強者,來到嵐武星,將封印打碎救出天冥帝。


    最大的可能,還是星空鎖鏈出現了孔洞,有幽冥鬼族侵入了盤皇古界。”


    要徹底的打碎一座山並不容易,但是要鑽一個山洞,卻容易的多。


    當年為了打造星空鎖鏈,耗盡了盤皇古界大量的資源,並沒有那麽容易被攻破。


    “有了一個孔洞,就可能有第二個,山終究有崩塌的那一天。我們還有自救的可能麽?”陳子陵的話中,帶著一分喪氣。


    如今的盤皇古界,連一個神明都沒有,就算是大帝的數量,也是少的可憐。


    如封絕所言,十方冥界十萬年前,就比盤皇古界強大這麽多,在占據了盤皇古界如此大片星域之後,實力必將比十萬年前更強,肯定是諸神林立。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稱的戰爭。


    “這個宇宙,遠遠比你想的更廣大,而宇宙中也不止是盤皇古界和十方冥界,強大的世界有很多,十方冥界也不可能將所有的力量都放在對付盤皇古界上,否則,盤皇古界撐不了十萬年。


    你說的不錯,有了第一個孔洞確實會有第二個,幽冥鬼族降臨的時間早晚迴到,這是一場極不對稱的交鋒,但,我們並非沒有希望。”


    和盤皇古界交戰的,應該不會是整個十方冥界。


    “而且,世界雖然出現了一個孔洞,但是,並不會有太強大的存在進入古界之中。”


    按照封絕估計,現在的情況,應該是盤皇古界的本源之力,已經瀕臨枯竭,不能全方位的鎖死整個盤皇古界了。


    所以,隻能用盡全力,攔截大帝之上的存在。


    而一般的大帝,以及大帝之下的強者,則是需要盤皇古界自己去解決了。


    十萬年前的時候,玄門和邪殿內部,肯定是有高層知悉的,這次界子選拔,便是由這兩個勢力,牽的頭。


    “世界孔洞或許還能庇護盤皇古界幾百年,如果幽冥鬼族攻擊沒那麽激烈,甚至還可以守護古界幾千年。這也是盤皇古界最後,可以爭取的時間。”封絕道。


    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陳子陵的眼眸,變得比從前更加堅毅,道:“我明白了。”


    “我們還有幾百年,或許還有幾千年,這是是十幾萬年前,盤皇古界的諸多先烈用生命換來的時間。


    沒有到最後一步,又豈能放棄。


    在時代的大潮之中,如今的我,我或許隻是一粒沙碩。但我必須,要成為阻隔大潮的牆。”


    此刻,陳子陵的心中,有了一個新的目標。


    “盤皇古界的曆史之中,曾經出現過,千年成神的存在,隻要成為神明,就由機會,成為真正的執棋者。”封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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