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陵就像是一根倒刺,紮在江夜寒的心口,隨時可能威脅到他。


    江夜寒不是一個賭徒,他做事向來謹慎,每走一步,都會非常小心。


    為了得到塵武宗主這個位置,他精心策劃了二十年。


    所以,陳子陵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他必須死的清清楚楚,是誰殺了他,又為什麽殺了他。


    而且,他的死,不能和江夜寒扯上任何關係。


    畢竟,陳子陵大殺塵武宗,可最終獲益人卻是江夜寒,不是沒人懷疑過江夜寒。


    江明軒暗中請青刀門,殺陳子陵滅口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就會有無數懷疑的目光,投向江夜寒,玄門都可能介入調查。


    到那時候,就算是死無對證,江夜寒也很難在玄門有所建樹。


    一個可能有汙點的人,不會在玄門得到重用。


    “徒兒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請……請義父斬我一臂,以恕此大罪。”


    江明軒和陳子陵不一樣,江明軒早就知道,他這位師父兼義父,是一個無比心狠手辣之輩,表麵上是謙謙君子,實際上,比任何人都來到危險。


    “好了,我也沒想拿你怎麽樣。你這次倒是試出了一些東西,青刀門暗殺失敗了,說明陳子陵身邊,還有一些力量。”江夜寒道。


    他雖然廢了陳子陵,卻還是擔心,陳子陵會有什麽底牌,畢竟當年,他這位弟子太優秀了,優秀的讓他都有些嫉妒。


    青刀門並不弱,以林洬的實力根本擋不住,會是誰暗中幫助陳子陵呢?


    “會不會,是陳府的人暗中保護?”


    “倒不是沒這個可能。”江夜寒點頭。


    陳府內,還是有一些人,心念陳子陵當年的功勞的,想要報答於他的。


    江夜寒抿了一口茶,道:“你一直喜歡江漓,妒恨陳子陵與她情投意合,這一點,為師知道。所以你才會忍不住想殺了他,對麽?”


    江明軒依舊跪拜在地上,不敢起身。


    “義父神目如電,孩兒知道,任何東西都瞞不過義父的法眼。”


    江夜寒抬手,把江明軒從地上扶了起來,語重心長得道:“軒兒,你和陳子陵不一樣,陳子陵是我養的牲畜,長大了,就要屠宰掉,喝血吃肉。可你不一樣,為師在你身上,花費這麽多力氣,是希望你能成才的。”


    “義父苦心,孩兒明白。”


    江夜寒一笑,道:“你能明白就好。”


    對於這幾個徒弟,江夜寒的心裏有很明確的定位,陳子陵是豬,養大了就是為了宰了吃肉的。


    而江明軒他們,則是狗,養在身邊就是為了驅使的。


    豬要養胖,肉要養好,其他就不用關心這麽多了。


    而狗要養兇,要養的忠心,就要恩威並施,讓他不敢背叛主人。


    “你喜歡江漓,不是什麽壞事,這麽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任何一個男人愛上,在情理之中。為師可以把江漓賜給你。”


    “義父說的是真的!?”江明軒眸中閃過一道精芒。


    很小的時候,江明軒就喜歡上了江漓。


    可江漓是宗主江青辭的女兒,在塵武宗之中,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即便是江明軒的身份,也很難接近江漓,就隻能遠遠的看著,最多偶爾說上幾句話,卻難有過多的接觸。


    而陳子陵,與他同屬江夜寒門下,卻能得到宗主的垂青,得到江漓的欽慕。


    憑什麽?


    午夜夢迴,江明軒恨不得將陳子陵頭顱砍下來,扔了喂給野狗。


    “為師什麽時候騙過你?”江夜寒眼眸一眯。


    “徒兒多謝義父,義父的恩德,永生永世不敢忘記!”江明軒無比的激動。


    連江明軒自己都不知道,對於江漓,他早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那份喜歡。


    他對江漓的愛,是一種偏執,不是說他有多麽喜歡江漓這個人,而是希望通過得到江漓,來證明一點。


    陳子陵可以的,他也可以。


    “你先別急著謝我,你清楚,江漓是我製衡陳子陵的一張牌,隻要陳子陵還活著,我就不會對江漓做任何事。”江夜寒道。


    江漓和陳子陵的感情,江夜寒最清楚,正是有江漓握在手中,他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義父的意思是,讓我……”


    江明軒眸中,閃過一道殺意,他聽得出話裏的意思,隻要陳子陵還活著,他就永遠不可能得到江漓。


    必須陳子陵死後,江漓才可能屬於他。


    “陳子陵可以死,但不能和你有關。邪道之亂禍及景寧城,我讓玄、顧二人照拂林府,就是為了讓我們的人,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林府。”江夜寒道。


    “難怪義父會刻意提及林府。”江明軒心中明悟。


    “人安排進去了,做事情自然就更方便了,我得到一些情報,殮屍山對景寧會有大動作,一旦景寧城破,景寧郡淪為邪土,陳子陵理所當然的死在邪道手裏。這件事情,就算是圓滿了。”


    “義父思慮周全,徒兒不及義父之萬一。”


    陳子陵與邪道交鋒多年,赤霄劍下,邪魔伏屍上萬。


    邪道中,想殺陳子陵的人怎麽會少呢?


    景寧一旦淪陷,誰都可能活下去,唯獨陳子陵,不會有生路可走。


    “至於,怎麽能更好的讓邪道攻破景寧,就是你的事情了,記住,半點痕跡都不能留下,表麵上,更是需要盡心竭力對抗邪道,不得讓人抓到把柄。”江夜寒提醒了一句。


    “徒兒明白!”


    ……


    ……


    三日之後,景寧城。


    “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浮在陳子陵的耳畔。


    “小叔,在麽?”


    一道怯生生的問詢,跟隨著敲門聲一道傳來。


    是林逸。


    想來,是心裏怕得慌,來討‘解藥’來了。


    陳子陵停止了修煉,將骨沅破碎的屍身,收進了空元戒之內。


    三天時間,他體內的血行脈,已經增加到了三百六十七道。


    比之前,增加了一倍還多,衝破了瓶頸,達到了第四重武境,邁入了武師的境界。


    骨沅是巔峰武王,可他因為修煉陰詭邪術,體內的氣血之力,比不上一般的武王,但,絕對比一個武宗的氣血要強大。


    煉化他的氣血,對陳子陵的好處,是相當巨大的。


    這三天閉關,勝過一月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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