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越爸爸這麽不靠譜的嗎??謝重星眨了一下眼睛,說:“那你還沒跟你爸爸迴報高考的情況?”秦鍾越說:“不想打,怕他喊我迴去。”謝重星唇微抿,不說話了。如果可以,他其實也不想秦鍾越迴去。秦鍾越說:“所以我跟你們一起去!”謝重星又看向了那幅蒙娜麗莎的畫像,輕聲說:“好啊。”秦鍾越心情又活泛了,他說:“走吧,你們聊這麽一會兒,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謝重星看著他臉上又掛起了爽朗陽光的笑容,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鍾一鳴看了看謝重星,又看了看秦鍾越,他多麽通透,已然看出謝重星對待秦鍾越那特殊的態度。他們隻要在一起,那種氣氛,好像旁人無論如何都插不進去。什麽直男,恐怕隻是沒遇到對的那個人而已。鍾一鳴失落地垂下眸,聽到秦鍾越爽朗的聲音在耳邊迴蕩,又無奈地笑了起來。坐迴座位,謝重星捧著玻璃杯,喝了幾口牛奶,目光落到了秦鍾越身上。秦鍾越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一臉無辜地看過來,說:“吃豬耳朵嗎?”謝重星點了點頭,秦鍾越便給他夾了一筷子,“還挺辣的,要不是你腸胃調理好了,吃了鐵定拉肚子。”他話剛說完,就有男同學來拉秦鍾越,“大學霸,快起來,跟老師敬酒去!”也有人大著膽子來叫謝重星,“謝重星,你也來,王老師剛剛還問你來了沒有,坐這麽後麵老師都看不見你!”其實謝重星成績那麽好,長得也好看,很多同學都是想親近他的,但無奈他不苟言笑,看起來宛如高嶺之花一般不可攀折,即使有人大著膽子上去搭話了,謝重星也冷冷淡淡的,沒幾個表情,久而久之,就沒人敢跟謝重星說話了。但這兩個月,謝重星改變委實大,很多人都看見他也可以溫溫柔柔的笑,覺得很不可思議,也終於打破了他雪山之花的刻板印象,敢過來跟他打趣幾句。謝重星和秦鍾越一起站起來,拿起了裝著牛奶的玻璃杯。男同學說:“怎麽能用牛奶呢?謝重星你十八歲了吧?該喝酒了!”說著,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幹淨的玻璃杯,倒了滿滿一杯的酒,“來喝這個。”秦鍾越說:“他不能喝酒。”謝重星卻拉了他一下,接過了那杯酒,說:“今天高興,喝一點沒什麽。”男同學一聽,立即鼓掌,“這就對了啊,大喜日子!喝點酒怎麽啦,就是要喝酒才盡興啊!秦鍾越你不懂事啊你。”秦鍾越一聽,扭頭對謝重星說:“那你少喝點,別喝醉了。”謝重星仰起臉看他,或許是大廳裏的光線太明亮,以至於他那雙漆黑的眼眸之中也盛了瑩瑩的光彩,他看著秦鍾越,飽滿紅潤的雙唇拉開一個令人炫目的弧度,“我喝醉了,不是還有你嗎?你會帶我迴去。”秦鍾越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的謝重星,心跳猛地加速,有些口幹舌燥,手指骨節發癢,“……是啊,有、有我,到時候我帶你迴去。”謝重星撇開目光,說:“那就行了。”秦鍾越腦瓜子嗡嗡的,止不住地腳一軟,跌坐迴到了椅子上,捂住了胸口。草。“秦鍾越你坐迴去幹什麽?去敬酒啊!”男同學又叫了起來。秦鍾越抬起臉,正好撞見了謝重星的目光。他抹了一把臉,趕緊地站了起來,拿起酒杯跟上了謝重星的腳步。王俞學看見他們過來敬酒,也起了身,笑著對謝重星說:“謝重星,你不能喝酒的話就用水也行,不用太講究。”“王老師你這不行啊,我們都是酒,怎麽到謝重星身上就是水就行了啊?”“那能一樣嗎?謝重星這次高考,肯定能考個省狀元迴來,是老師的心頭寶,可憐我們呐,都是小白菜。”王俞學嗔道:“胡說,你們考得好不好都是我的寶貝,不過謝重星和你們不一樣,你們郝老師都說他身體不好,不能喝酒。”郝老師便是他們班的體育老師,謝重星體育課上暈倒過幾次,還是他送到醫務室的。謝重星開口說:“沒關係的老師,今天是好日子,我能喝點。”他說著,用玻璃杯和王俞學碰了碰,認真地說:“謝謝老師這三年對我的照顧栽培,我會用最好的成績來迴報您。”他話不多,也說不出多動聽的話,但他感激王俞學的心情,並不會因為言語的匱乏而減少半分。王俞學自然也知道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極限,她欣慰地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踮起腳,在他耳邊小聲說:“說實話,老師今年也35歲了,不想結婚也不想生孩子,老師把你們都當成自己的孩子,要是你願意,可以來我家。”她這種意願,不止一次傳達給謝重星,去年冬天,她還給謝重星織了一雙毛線拖鞋和圍巾。謝重星也確實心動過,但多少有些對老師名聲的顧慮,所以沒有答應。到現在,他也是這種態度,因此再一次婉拒了。王俞學也不失望,她拍了拍他的脊背,笑著說:“祝高考勝利。”謝重星點點頭,一圈同學也先一步說起了恭喜的話,一個個過來敬酒,謝重星喝了一杯又一杯,終於滿臉通紅地趴到了桌子上。王俞學說:“行了啊,別灌酒,都少喝點,還是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