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嵐想去問祖父,但想到那一絲的血氣,她就邁不動腿了。


    “該怎麽辦?”


    “這可如何是好?”


    夜雲嵐來迴在桌子上踱步。


    一道靈光在腦中劃過。


    夜雲嵐猛然眼睛一亮。


    “對了,千帆!”


    夜雲嵐真身進入到了簪子空間中,出現在了千帆的麵前。


    千帆正在懶懶的曬太陽,忽然出現的黑影,遮住了它頭頂暖融融的陽光。


    千帆很是不滿的睜眼,看向了罪魁禍首。


    “喂,讓一讓,你擋住我的陽光了。”


    千帆很不高興的看著夜雲嵐,心想不會又是進來折騰我的吧?


    夜雲嵐沒有讓開,反而問道:“潑天道人呢?他怎麽不見了?”


    千帆還以為什麽事兒呢。


    一聽是找那個糟老頭子的,頓時興致缺缺。


    “他啊,跟著龍蛋和他的烏龜一起滾蛋了。”


    夜雲嵐眼神一厲,語帶威脅:“給你一次好好說話的機會。”


    千帆頓時感覺到了周身的威壓一重,立馬掙紮著跳開了。


    它看向夜雲嵐的目光帶上了不可思議:“靠,你來真的啊?”


    夜雲嵐不想聽廢話:“說不說?”


    千帆頓時炸毛,但看見夜雲嵐反常的舉動,還有眼中的焦急,本想急死她都不說的話語,不知怎麽就自己從它嘴裏跑了出來。


    “那倆有著龍族血脈的家夥被老祖送迴了龍族後,那糟老頭子就被老祖丟到了煉魂窟。”


    “說是不能通關,就永遠呆在那兒吧。”


    一聽煉魂窟,夜雲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她也不等千帆再繼續叨叨,也不等千帆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麽。


    轉身跳出了碧玉簪子,將簪子收好,撒丫子就往煉魂窟而去。


    煉魂窟就在青丘邊界,不算遠。


    比鄰鬼域,也就是淳於師叔的地盤。


    當年,淳於師叔在鬼域雄霸一方。


    如今,整個鬼域都在淳於師叔的掌控之下,萬鬼朝拜。


    曾經的鬼君,如今的鬼聖。


    也是一步之遙,就能成就神籍,成為幽冥之主那樣的存在。


    隻是,也不知為何,淳於師叔始終不曾邁出那一步。


    也許也是有了牽絆吧。


    夜雲嵐想著煉魂窟,就忍不住想到了那個麵冷心熱,口齒笨拙的淳於師叔。


    嗯,所有長輩之中,他永遠是待她最溫和,卻總板著臉嚇唬她的特別存在。


    有趣的則是,當年爹爹好像對淳於師叔很是敵視。


    就連祖父外祖父也都如此。


    倒是說不上勢不兩立,但總有很明顯的敵意。


    那樣子,跟看情敵似的。


    淳於師叔明明那麽好,真搞不懂雄性之間的交情,怎麽就那麽複雜。


    夜雲嵐越接近煉魂窟的方向,就越難避免會想起淳於師叔。


    結果,等她來到了青丘的邊界時,卻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剛剛才想到的那個男人。


    夜雲嵐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狐狸笑,直奔淳於炎就撲了過去。


    淳於炎剛剛還微皺的眉頭,再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撲向自己的時候,就慢慢的鬆開了。


    他一把接住了她。


    在接住她的一瞬,她就隱匿了身上的森森鬼氣,以免傷到了她。


    “怎麽來這裏了?”


    淳於炎低沉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夜雲嵐將毛茸茸的小腦袋埋進了淳於炎的臂彎中,樣子看起來委屈極了。


    但也是十分信任和依賴著淳於炎。


    淳於炎愣了愣,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怎麽了?青丘可是出事了?”


    夜雲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悶悶的窩在淳於炎冰冷的懷中,沒有言語。


    淳於炎看她這個樣子,隻安撫性的揉了揉她的頭,不再言語,靜靜地陪著她,任她發泄。


    夜雲嵐並沒有真的發泄出來,沒再哭鼻子。


    這讓淳於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若是她像從前那樣,一不開心了,就偷偷跑來跟他哭鼻子,他靜靜陪著,聽她發泄一通也就好了。


    小孩子他也帶了好幾個了,這點兒經驗還是有的。


    當初的雲月瑤,雲月嬌,雲月清都是這樣的。


    夜雲嵐從前也如此。


    可現在不同了。


    她全悶在心中,不再找他發泄哭訴了。


    這說明這次的問題不是她哭一哭就能沒事的。


    淳於炎淡淡的眸光瞥向了青丘。


    最近接連五道天譴劫雷,他都不曾錯過。


    雖然沒有擅自潛入青丘去查探,這麽頻繁的天譴劫雷,事情絕對不小。


    淳於炎皺眉思索了半天,就在夜雲嵐差點兒窩在他冰涼的懷裏睡著時,聽到了他喃喃的話語:“瑤瑤出事了?”


    夜雲嵐半夢半醒間,將爹娘出事,祖家外祖家出事,她自己出事,還有師父被祖父丟盡了煉魂窟的事情,一一都說了出來。


    等她說完,就昏昏沉沉的睡死了過去。


    淳於炎指尖的幽光隱匿,看著小小的夜雲嵐睡死。


    睡夢中,眼角還有淚光的樣子,忍不住輕歎。


    他輕緩的托著她小小的狐身,轉頭步入煉魂窟。


    他行走於煉魂窟中如履平地。


    那些煎熬死無數仙魂的重重難關,再見到他時,避如蛇蠍,退避三舍,安靜如雞。


    淳於炎一步步平緩的向前走著,未免驚醒了夜雲嵐,他一直很平穩,不疾不徐的深入煉魂窟中。


    直到最後一關,他看到了一道虛弱的下界凡魂,正殆死不活的繼續闖關。


    此時,他早已沒了餘力,卻憑借著一股子毅力強撐著。


    即使是魂魄,也給人一種慘烈的視覺效果。


    淳於炎靜靜的站在一旁觀摩,並沒有上前攀談的欲望。


    他一下子就感應到了,這虛弱的魂魄,與碧玉簪子直接的聯係。


    他忍不住看了看懷中的夜雲嵐,還真是像她的娘親呢。


    行事風格雖有迥異,但卻崇拜著自己娘親的緣故,處處都想模仿,都想去學。


    奈何即便是母女,也不可能真的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的性格終究更加獨立有個性一些。


    瑤瑤當初還有依賴之心,所以輕易接受了夜清寒為伴,輕易接受了他的幫助。


    雲嵐這孩子卻是倔強得很,有著她的堅持和底限。


    她的依賴,僅限於一個抱抱,汲取一時的安全感。


    但當她離開了親人的懷抱後,就又是那個遺世獨立,頗有主見,頗具韌性,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的小雲嵐了。


    淳於炎輕輕順了順夜雲嵐的背毛,嘴角微不可查的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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