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錦蘭公主沒能如期進入。


    她坐在馬車中,氣得麵色發青。


    看著眼前熟悉的宮門,錦蘭公主心中悲涼。


    曾幾何時,她還是威風八麵的嬌蠻公主。


    可如今,她卻想要見見自己的父皇,都要被拒之門外。


    母後舅舅他們的打算,她一無所知,何其無辜?


    再不甘,進不去就是進不去。


    她哪怕固執的在此等了兩個時辰,宮門前依舊寧靜一片。


    最終,錦蘭公主無奈黯然離去。


    無法求見父皇,她便隻能寄托於馮誌遠自己犯渾,收了那兩個狐狸精了。


    奈何,天不遂人願。


    馮誌遠病得爬不起來時,兩女無法成事。


    等馮誌遠病情好轉了,他就開始對兩女嚴防死守,跟防賊一樣一樣的。


    直到大婚之前,兩女都不曾得手。


    大概兩女也比較嫌棄龜毛的馮誌遠,才會不盡力,不想主動的吧。


    再則,錦蘭公主將她們二女送給了馮誌遠,近身伺候。


    為了讓馮誌遠收了她們,連賣身契都給了馮誌遠。


    她們二人就更加不會盡心為錦蘭公主效命了。


    這邊的情況,夜雲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從知曉馮誌遠必然落榜後,她就派了柳影去給馮誌遠的飯菜裏加了點兒料。


    不多,而且僅有一迴。


    馮誌遠若是不去參加考試還好。


    這一去,隱藏在體內的毒素就如夜雲嵐預想的那般爆發了。


    一開始還不明顯,大概也就是疲乏無力,精神不濟。


    跟眾考生們的狀況很像。


    然,一旦他受到了較大的刺激,就會毒發,大病一場。


    即便請了大夫,也查不出毒素,而是像過勞導致的虛弱。


    夜雲嵐會如此做,自然是擔心馮誌遠精神頭太好了,再在大婚之前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讓他老實病著,直到大婚當上新郎官,安安分分的,省得她再多費力氣。


    每日聽著綠柳轉達的迴報,夜雲嵐莞爾一笑。


    坐在書房中,聽著柳影匯報的柳丞相,也同樣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若說之前,他很不希望寶貝女兒沾染上一絲煙火氣,更不想讓那些齷齪事情煩擾到她,把她保護的太好。


    那麽,此時的柳丞相,就想讓她好好的成長起來,能有自保之力。


    柳影走後,柳丞相又吩咐了如今在身邊的暗衛,出去把馮誌遠考試作弊,無人品無德行的事兒好好宣傳宣傳。


    他要再為寶貝女兒出一口惡氣。


    因為柳丞相這一波騷操作,馮誌遠毫無意外的,再次成了京中的風雲人物。


    而馮誌遠在得知這些的時候,已經身披大紅喜袍,被強行塞進了喜轎中。


    原本,他應該高坐馬上,身帶大紅花。


    但因為柳丞相送的這份大禮,錦蘭公主一哭二鬧三上吊。


    皆無果之後,憤恨的要求馮誌遠不得在人前露麵。


    這尚公主就成了名正言順的女主外,男主內。


    馮誌遠像個小媳婦似的被綁到了公主府,匆匆拜堂之後,就被塞進了喜房。


    全程,他的嘴裏都被塞了麻核,說不出話來。


    兩邊也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壓製著,讓他絲毫反抗不得。


    這樣的成婚方式,讓他的知名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隻不過,這名聲,算是遺臭萬年,再翻不得身了。


    錦蘭公主都快嘔死了,才不會顧及駙馬不駙馬的顏麵。


    她恨不能一杯毒酒毒死馮誌遠,一了百了。


    奈何,她的那位好父皇,也不知是猜透了她的心思,還是真的有心想要將她送的遠遠的。


    竟是讓一位小公公帶了話來。


    如若馮駙馬去了,她成了孀婦,或者悔婚,就要把她嫁到荒漠去和親。


    荒漠,那等荒蕪之地,哪裏能夠活命?


    她不要去,哪怕選擇嫁給馮誌遠,她也不要去那種貧瘠之地和親。


    錦蘭公主很應付的拜了堂,又很應付的打發了幾個稀稀拉拉的賓客,便轉身迴了她平日裏住的房間。


    將馮誌遠獨自丟在了新布置的喜房中,任他被綁著坐了一夜。


    馮誌遠屈辱的被塞了麻核,蓋著蓋頭,坐了轎子,又被綁進了婚房。


    這些都讓他無法忍受。


    這些也都不是他想要的。


    漫漫長夜,在無盡的屈辱中,馮誌遠咬不了牙齒,合不攏嘴,卻是眼神陰鷙的等著錦蘭公主入洞房。


    既然是他們的洞房之夜,一切都無法再改變了。


    那麽,今夜他定然要把自己所受的屈辱,悉數奉還給那隻被剃了毛的落魄鳳凰身上。


    然而,馮誌遠的算盤打得叮當響,卻是枯坐了一夜,憋了一夜的火氣,都不曾等來錦蘭公主。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才“嫁”進長公主府的第一天,就被打入了冷宮,被那個落魄公主給冷處理了。


    馮誌遠的怒氣更勝,就等著來人給他鬆綁,他就直接去找那個小賤人算賬。


    依舊是漫長的等待。


    錦蘭公主就好似忘記了有他這個駙馬的存在,一連三天,都不曾過來,也不曾遣人來給他鬆綁。


    馮誌遠所有的怒火,在此時都變成了驚恐。


    第一天,他的怒氣值爆表,就好似火上澆油那般燒得旺盛。


    第二天,他餓得有氣無力,卻還在想著一旦有人給他鬆綁,他就衝過去掐死那個破爛貨。


    第三天,依舊被綁著,歪倒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馮誌遠,再也生不出一絲的怒火。


    此時,他的腦中除了強烈的求生欲望,就是對食物和水的渴望。


    尤其是水。


    至於自己被綁著,手腳已經沒了知覺,他完全顧及不來了。


    正在他眼神渙散,徹底陷入絕望,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時。


    門口終於傳來了動靜。


    馮誌遠瞪大了眼睛,閃動著希望的光芒,期待著來人能夠給他一口水喝。


    而他的願望,也在此時得以實現。


    隻是,來人給他喝的並非是水,乃是一碗苦到像是放了十斤黃連熬煮出來的苦藥。


    可即便如此之苦,馮誌遠依舊在嗆到第一口之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他甚至不顧形象的用嘴去搶碗,弄灑了不少苦藥,澆得一身狼狽。


    來人,是錦蘭公主身邊的奶嬤嬤。


    她看著如此狼狽的馮誌遠,眼中透著強烈的不屑之意。


    但等馮誌遠喝完了藥,卻又恢複了平靜,甚至口齒不清卻又態度謙恭的向她請求著想要鬆鬆綁時。


    奶嬤嬤忽然對他戒備了起來。


    此人,果然如傳言般,心術不正,且又心思狡猾,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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