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晚詫然:「劫?」


    耶律越也應聲問道:「大師當年曾言在下有情劫,如今已應驗,她便是在下的情劫。可大師又言在下是她的情劫,這又是何意?」


    行塵微微仰首,灰發拖曳,順滑如絲。


    「狹路相逢,不是你死,便是她亡,你放過她,她離開你,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是以渡劫。」


    老死不相往來?


    餘小晚萬沒想到行塵竟會口出此言,她下意識地迴頭看向耶律越,清澈見底的湖水微波蕩漾,遮不住他緩緩握緊的拳頭。


    「大師當日曾說,隻要在下本心不移,便能渡劫,為何今日又這般說?」


    行塵嘆息悠長,「本心不移,談何容易,今時今日,你的本心當真還在原處?」


    耶律越剛想再說,行塵已抬步離去,隻留下一句。


    「早些放手,尚能善渡,泥足深陷,害人害己。」


    第229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30)


    行塵走後, 耶律越泡在溫熱的湖水中沉吟了許久,一言不發地出了湖,穿著那一身濕衣升了火,把幾人的衣服全都烘幹了, 連玄睦的都給烘了,跳動的火苗映著他略顯蒼白的臉,看不出情緒。


    行塵大師的話究竟會對他產生什麽影響,餘小晚不清楚, 她頭痛欲裂,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便靠在湖邊昏昏欲睡,正魂遊天外之際,身後草葉窸窣, 耶律越清潤的聲音傳了過來。


    「出來吧」


    餘小晚揉了揉惺忪的眼, 迴頭一看, 耶律越將烘幹的衣袍疊得規規矩矩的放在了她身後草叢,擺在最上麵的, 竟是鬆軟幹淨的裏衣!


    「這哪兒來的裏衣?」


    餘小晚詫異地抬頭望去, 耶律越一身白袍, 背身坐在火堆旁,不時添根樹枝進去。


    「我的。」


    「你的?」


    餘小晚這才反應過來, 耶律越是將自個兒身上原本穿著的裏衣烘幹了脫下給她的。


    這麽說,這是耶律越剛剛還穿著的?


    餘小晚莫名的心跳有些超速, 她輕唿了一口氣, 拍了拍自己的臉。


    餘小晚啊餘小晚!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抱也抱了親也親了, 連啪都啪過,這會兒還有什麽好害羞的?矯情!


    她扒著岸邊,剛想上來,耶律越突然又道:「把你的……那個脫下來,我幫你烘。」


    那個?哪個?


    餘小晚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胖次,可古代沒胖次,裏褲裏麵都是空檔,那不是胖次,會是什麽?


    她低頭看了一眼,看到濕衣下若隱若現的嫩紅肚兜,瞬間明白了。


    「不用了,我就這麽穿著就行。」


    「濕的,貼身穿著不好。」


    「真的沒關係,一會兒就暖幹了!」


    餘小晚一邊拒絕,一邊自己都鄙視自己。


    矯情!真矯情!不就是個肚兜嗎?有什麽好害羞的?


    然而還是覺得好羞恥是怎麽迴事?


    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耶律越將手裏最後一根樹枝丟進火堆,琥瞳映著跳動的火苗,忽明忽暗。


    「你我馬上便是夫妻,無需拘禮,給我,或者,我自己過去取?」


    夫妻?


    看來行塵大師的話如浮雲過耳,不曾影響耶律越分毫。


    餘小晚愣神的工夫,耶律越已背對著她站起身來。


    「真要我過去取?」


    餘小晚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不不不,不用!我馬上脫!馬上!」


    耶律越這才復又坐下,餘小晚忍著羞恥,躲到樹後更衣,果然是耶律越的貼身裏衣,帶著暖暖的墨香與柴火味,貼身挨著,又柔又暖,舒服的她突然有些想哭。


    怎麽了她這是?


    最近淚點是不是太低了些?怎的動不動就多愁善感想哭?問題關鍵是,她還不知道自己為何想哭。


    初見行塵便是這般,這會兒又是,真是怪哉。


    一層層穿上衣袍,攥著那濕淋淋的肚兜,餘小晚磨磨蹭蹭從樹後出來,猶豫著究竟是自己烘幹還是乖乖交給耶律越。


    對了!她幹嘛非要在那兩個選擇裏選?不穿也不烘!直接揣兜裏不就得了?!


    剛打定主意,眼前光影一晃,耶律越起身過來,直接從她手中抽走了那肚兜,麵無表情的抖開,雲淡風輕地舉著烘在火前。


    湖光粼粼,滕柳飄搖,如畫美景不及公子無雙風華,可正是這無雙公子此刻正一本正經地捧著個嫩紅肚兜專心致誌地烤火,清風徐徐,白袍翻飛,嫩紅的肚兜係帶也跟著徐徐揚起,忽高忽低的搖曳在他的臉前。


    餘小晚的心撲通撲通的,越看越覺得他與行塵極為相似,莫名有種把神佛拽入淫窩的禁忌感。


    太太太,太破廉恥了!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搞不懂自己為何總是把他同行塵聯想在一起。


    在火旁烤了一會兒,肚子有些餓了,天色也漸漸暗沉,玄睦還在湖邊泡著,耶律越把他綁在了岸邊藤柳上,防止他滑進湖裏淹死。


    餘小晚幾次想過去看看他,都被耶律越攔住,每次他用的都是同一句話。


    「我來。」


    耶律越看了他數次,他都是昏迷不醒,不過據耶律越所言,他的狀況已好了不少,尤其臉上已有了些許血色。


    又等了些時候,彎月漸起,月光隔著石縫漏下斑駁的光影,耶律越終於烘幹了那肚兜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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