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餘小晚比他更快!


    她察覺不對之時,立馬便點了離魂,一秒都沒敢停。


    時晟並未發現她的昏厥,抱她抱得緊緊的,墨瞳緊閉,仿佛在臆想著懷中之人便是他夢中之人,曖昧銀靡的響動充斥了整間臥房。


    餘小晚並未停留,徑直穿過房梁,飄了出去,心中五味雜陳。


    那是曾經獨屬於耶律越的身子,她曾說過,他是她唯一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她本以為,她騙了他那麽許多,至少這一件事一定能做到。


    卻不想……


    嗬嗬……


    耶律越指責的一點不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她對他,終究是從未有過一句實話,一句也沒有……


    ……


    時晟果然言而有信,第二日一早,天尚未亮,他便帶著高德匆匆離去。


    他前腳剛走,她後腳便醒了。


    掙紮著起身,喚了丫鬟備了水,她獨自一人洗浴,洗了整整一日,換了數桶水,直洗的皮肉皴皺,再也不復平素的細滑,這才結束,卻不穿丫鬟備下的幹淨新衣,依然穿著原本的裏衣,還有那條月白的襦裙。


    時晟出去了一日一夜,沒有消息。


    餘小晚洗了一日的澡,不願再碰時晟那床,窩在椅子上枯坐一夜。


    時晟出去了兩日兩夜,依然沒有消息。


    那沒來得及趕走的茯苓,幾度過來尋她,都被侍衛擋了迴去,她又洗了一日的澡,枯坐了一夜。


    時晟出去了三日三夜,依然沒有消息。


    公主府傳來消息,駙馬大喪,公主幾度哭暈,誦經的和尚整整敲了三日三夜的木魚。


    時晟出去第四日。


    餘小晚懨懨地趴在桌邊,這幾日沒有食慾,吃的少,精神自然也差了許多。


    望了一眼紙窗外明晃晃的日頭,快午時了吧,昨日沐浴沐的有些晚,今日早些吧,即便洗了這麽多日,她還是覺得自己好髒,髒的噁心。


    她刻意穿了她最素的襦裙,本是想幹幹淨淨的離開的。


    該死的時晟!該死的!


    想起耶律越那無論怎樣沾染都同樣如雪的白衣,她越發心情煩悶起來。


    去沐浴,現在便去!


    她起身,搖了搖微有些暈的頭,徑直到了門邊,不等開門,便聽門外傳來一陣急走聲。


    叩叩叩!


    「琉雀公主可在?」


    餘小晚滯了一下,立時拉開了門!


    高德根本沒料到她就站在門口,這突如其來地開門,倒是嚇了他一跳。


    幸而他反應機敏,麵上並未顯出詫異。


    「琉雀公主,將軍讓在下快馬加鞭趕來給您遞消息,此事已成,明日一早,必能迴轉,還望公主遵守承諾,莫要誤了時辰。」


    餘小晚大喜過望,杏眼遊擺著,竟不知該往哪兒放。


    「那那,那他如何了?有沒有受傷?」


    高德滯了一下,抱拳道:「受了點小傷,無關緊要,公主大可安心。」


    餘小晚不過隨口一問,哪曾想他竟真的會受傷!


    安心?她如何安心的了?!


    「傷在何處?嚴不嚴重?」


    高德抬手,輕輕點了點肩窩。


    「是他妹妹所刺,女子力單,並未刺穿,且又是肩胛,診治又及時,真的是無礙。」


    妹妹?


    「耶律月?!」


    高德頜首,即便一路風塵僕僕而來,依然身形板正。


    「沒錯,西夷大公主。」


    耶律月,怎會是耶律月?!


    餘小晚踉蹌了一下,耶律月之於耶律越的重要,甚至遠遠高過了他的阿爸阿媽!


    怎會是她刺傷了他,怎會是她!


    刺得偏還是左肩,難不成,竟真是想要了自己雙生哥哥的性命?


    她有些站不住了,勉強扶著門框,垂眸喘了許久,才抬首沖高德道:「勞煩高侍衛,可否給我筆墨紙信?」


    「稍等。」


    高德轉身離去,不大會兒復又迴轉,明明一路趕來,疲憊的很,卻並未吩咐下人給她送,依然是親自交到她手上。


    餘小晚接過筆墨,轉身重迴房中。


    細細地磨了墨,先寫下一封遺書,內容與時晟所說不無二致。


    將那遺書晾幹了墨跡,折好裝入信封,再封好封口,信封之上也不忘題下「敦賢公主親啟」幾字。


    一切準備妥當,她卻並未離開,又攤開一張紙,垂眸細細描下數語,依然是晾幹裝入信封,這次封皮所書卻是……時晟親啟。


    揣好遺書,她再度開門而出,高德竟然還在,大約是在等她迴公主府吧。


    餘小晚苦笑一聲,將那信遞給高德。


    「勞煩高侍衛了。」


    高德望了一眼那信,再度挑眸望向她,眸光複雜。


    「讓在下送公主一程吧。」


    「好。」


    幾日不曾出門,一出府門,險些被那正午艷陽晃花了眼。


    餘小晚抬手遮了遮眼,驕陽似火,明明該是暖的,她卻冷得打了個冷戰。


    明明都到了夏日,為何還這般冷?


    是因著她這些日子缺吃少睡,身子虛弱才會如此嗎?


    那耶律越呢?


    他受了傷,流了血,身子定也是虛弱的,那他冷嗎?


    他的心……冷嗎?


    第144章 公主的質子小駙馬(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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