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名並沒有立即前往徐家,而是準備花費個三四天的功夫,先將自己修複那七品古殘陣消耗殆盡的靈識之力完全恢複了過來。


    若是徐家好生對待小妹徐澈芽也就罷了,他肯定會和和氣氣地登門拜訪,因為大舅徐永傑的緣故,還會和徐家冰釋前嫌。


    但徐家偏偏打碎了徐澈芽的修煉根基,將徐澈芽當成一個徐家罪人般隨意使喚淩辱,不用猜就知道小妹這麽多年在徐家之中受了多少苦難。


    所以此去徐家,小妹徐澈芽,他要帶走,當年徐家對他們一家造成的罪孽,他要還,那三尊徐家老祖,他要罵,不長眼的徐家人,他要打!


    非要鬧得他徐家翻天覆地雞犬不寧才行!!!


    韓名在秋池院中安安靜靜地呆了四天。


    四天內,他瘋狂地修煉龍星耀神決,將泥丸宮內的靈識化身恢複地再度星光璀璨,而後他又再次花費了六天時間,運轉功法萃取天地精氣中的道韻,將氣界之內的道韻恢複到飽滿為之,才又一次睜開了雙眼。


    唿!!


    韓名長唿了一口氣,目光瞥到窗外的晨光正是明媚後,就麵色沉肅地按膝站起。


    躺在床上的白小詩若有所覺地睜開了清若泉水一般的眸子,睡意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而後開始自己動手穿衣服。


    韓名對著房間內的銅鏡,將自己一身樸素的黑袍,換成了六六給他專門訂做的島主滾龍紫金袍。


    他將自己的黑發用綠玉金晶發冠束在腦後,就穿上一雙流雲鯊皮長靴。


    韓名穿上這套六六給他定製的島主正裝之後,整個人看起來都是貴氣十足,氣度非凡。


    俗話說得好,人靠衣裝馬靠鞍,以前的韓名不想穿戴過於照耀顯目,是因為他並不想太高調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今日非要豪裝華服齊整穿戴,是因為他今日是要作為一個當大哥的身份,去徐家為小妹討迴公道。


    “走吧,小詩!!”


    韓名看到銅鏡之中,猶如換了一個人般的自己,臉上卻沒有絲毫欣喜,反而嘴角微微一壓,開口道。


    “嗯!”白小詩跳下床來,赤著腳丫子,坐在了韓名寬厚的肩上之上,臉上還略有一絲睡意。


    韓名大步走出秋池院,走出了萬福旅館,走進了徐家城中的滾滾人流之中。


    晨光熹微,旭日徐徐東升。


    韓名身穿滾龍紫金袍,腳踏流雲鯊皮靴走在徐家城的大道之上,即使是擁擠的人流,左右平民百姓或是大小散修,都是麵帶一絲敬畏地與韓名始終保持了那麽一小圈的距離。


    滾龍紫金袍隨著他沉穩的步伐,而袍角微微飛揚,這貴氣與華美並有的高調衣袍,穿在韓名的身上並未有絲毫不妥,反而讓韓名本來不算太出眾的麵容以及氣質恍然之間襯托地無比出眾,他走在人群之中猶如鶴立雞群般。


    不少人觀望一眼,都自覺敬畏地低下了頭,被韓名身上散發開來的貴氣和雄豪之氣壓得無法直視。


    “此人是誰,為何氣質如此脫塵?!”


    “恐怕是哪個大世家的驕子,快快讓開,免得惹上此人!”


    “這種氣度即使一言不發地走在路上,也讓人不得不注意啊!”


    路人開始議論紛紛,不少街上女子都是悄悄打量韓名後,不覺地就紅了臉頰。


    不過韓名始終麵色肅冷,他一路朝著徐家城老城區,步步踏近。


    每接近徐家府一步,他眸中的寒光就更是強盛一分,袖袍中的手掌也是握得更緊一點。


    在韓名肩頭坐著的白小詩似乎是感覺到了韓名心頭越來越滾燙的怒火,小臉上的睡意不覺消退,一片肅重。


    一大一小,迎著初起的朝陽和滾滾人流朝著越來越接近的徐家老城區而去。


    今天正是徐家府內又一次接待貴賓的日子。


    徐家產業遍布人族中庭界,和各方勢力都有密切地合作,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徐家都會在族府之內,擺上酒宴,宴請上一年合作愉快的各方勢力代表。


    這個酒宴的規模算是徐家除了年會之外最大的宴會,徐家嫡係出色的後輩,以及族內把持各種產業的中流砥柱都會迴族親自參加。


    宴會人員可多達一萬,著實宏大無比。


    昨天宴會場地就已經布置完畢,整個徐家都是張燈結彩,長輩們忙著處理族內陡然多起來的雜務,小輩們則興奮地討論著此次宴會。


    而有資格參加這次宴會的小輩們更是一大早起來就開始修整儀表,選擇心儀的衣物準備參加宴會。


    但徐家府內的仆人們就顯得更加繁忙,就連徐澈芽也被抽調到會場幫忙。


    會場管事是個尖酸刻薄的老頭,最喜歡壓榨下人們的勞動力,萬人會場偏偏才調了三百人過來布置。


    所有人從早忙到晚,太陽升起來這會才算完成,全都聚在牆角休息,等待著管事老頭點頭後,她們才好迴去休息。


    徐澈芽昨天忙著自己的活,還沒有來得及吃晚飯就被又拉到會場幹活,這一夜下來,她又累又餓,渾身都在輕顫,眼睛都有些昏花,趕忙掏出自己藏在身上的涼饃饃咬了幾口。


    “幹到現在才完成,磨磨蹭蹭的,活幹不怎麽樣,就知道吃,我們徐府又不是養了一群豬!!”管事老頭在麵積廣闊的會場之中,麵色陰沉地走了一圈後,迴到了三百多仆人麵前,罵罵咧咧地吵吵起來,他老眼之中冷光一閃,頓然盯住了正在狼吞虎咽的徐澈芽。


    徐澈芽看到管事老頭淩厲的目光後,臉上露出一絲惶恐,連忙將饃饃藏下,羞愧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昨天在一起幹活的仆人們都是目光厭煩地看向徐澈芽,怪徐澈芽不看場合惹得老頭發飆。


    “吃吃吃,真是界外人的賤種,還連累我們一起被罵!”


    “看著就煩,這種人怎麽還能活得這麽開心呢?!”


    “要是老頭發飆下罰,你一個人給我們把活幹完!”


    這些仆人們幹了一晚上,大早上還要被老頭訓斥,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終於在徐澈芽身上找到了宣泄口,個個麵色冰寒,話語毒辣,好像恨不得徐澈芽當場自殺謝罪才行。


    徐澈芽站在隊伍邊角,眼眸黯淡地低頭,抿著自己的朱唇一眼不發,拚命地將小嘴中的食物往下咽。


    “行了,都滾迴去吧。”管事老頭怒斥一聲,大手一揮。


    一群仆人頓然興奮地鳥獸散盡,徐澈芽也是著急地往自己所住的柴房而去。


    但那管事老頭卻偏偏用尖細的嗓子吼了她一聲:“徐澈芽,你這個閑人也跑那麽快幹嘛?你就留下來,繼續跟著早上的人接待宴會客人。”


    “活該,哈哈哈!”


    “讓你吃,就你知道吃!”


    一群跑遠的仆人們聽到管事老頭的一聲尖叫,都是轉身朝著徐澈芽大聲譏諷道。


    徐澈芽腳步恍然停下,慘淡的嬌容之上多了一絲急切,她轉身雙手合十,朝著老管事求情道:“徐管事,我就迴去一趟看看我大舅,他早上起來若是沒看到我,一定會著急的!”


    “哼,你還有臉提徐大長老,若不是為了你,他怎麽會成現在這種廢物,更是因為你,三位老祖對他仍有怨怒,這麽多年來,不管不顧,任他生死!!”


    管事老頭陰陽怪氣,話聲尖銳刻薄。


    本來徐澈芽對於大舅徐永傑的傷勢就有愧疚之情,再被管事老頭親自一語戳中心口傷痕,美眸頓然一紅,淚水猝不及防地便流了下來。


    “給我閉嘴!!”管事老頭看到自己一言兩語將徐澈芽斥哭,並未有絲毫愧疚,反而越發刻薄地嘶吼道:“今天是徐家的大好日子,敢給老夫哭出聲,老夫就用教鞭抽得你皮開肉綻!!”


    徐澈芽從小到大深知老者手段,便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淚水漣漣地看著管事老頭,深唿吸了好幾次,才穩住心緒,繼續央求道:“我求你了管事,讓我迴去一趟,不超過半個時辰。”


    “給你半柱香的時間,不迴來幹活,你知道後果的!”那管事老頭獰笑一聲,開口道。


    “謝謝您!”


    徐澈芽驚喜地拜謝之後,全然忘了方才的傷心,轉身就朝著自己在徐家中的破舊柴房飛奔而迴。


    等她推開茅草柴房之後,就看到地上鋪就的草席上躺著一個鬢發蒼蒼的中年男子,已經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大舅,我迴來!”徐澈芽將外麵所受的委屈,盡數壓在心底,臉上揚起了陽光樂觀的笑意,順手拿起掛在門口的毛巾,在地上的盆中沾了沾水,擰幹後為大舅徐永傑擦拭臉頰和手背。


    “眼圈怎麽那麽紅,又有人欺負你了?!”徐永傑雖然身體已經廢掉,但眼睛不瞎,頭腦清醒,看到徐澈芽紅紅的眼圈後,心頭頓然生起滾滾怒火,氣得麵色煞白,額頭青筋暴起。


    “沒,昨天幹活一夜沒睡,早上眼睛又酸又澀,就揉了揉。”徐澈芽清楚大舅的脾氣,不敢說實話,便找了個托詞掩蓋過去,為徐永傑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胡說!!”徐永傑雖然知道徐澈芽在騙自己,卻也無可奈何,他氣惱自己成了廢人,無法庇護徐澈芽。


    當初妹妹徐柔可是再三囑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徐澈芽,沒成想現在卻是徐澈芽照顧他,這讓徐永傑恨不得自盡身亡。


    可他死了,徐澈芽在徐家就真的是舉目無親了,他說服自己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就是為了能夠親眼看到這麽乖巧懂事的徐澈芽可以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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