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微微一顫,韓名從昏睡中幽幽醒來,自己正浸在一個圓形木桶裏,散發著濃鬱藥香的藥水浸泡著他的身子,他抬手想揉一揉疼痛的腦袋,一用力,腰背卻傳來劇烈的痛楚。


    咦!


    他倒吸一口冷氣,聲音雖小,但還是驚動了趴在木桶邊緣瞌睡的兩個人兒。


    趙妍璐揉了揉眼,看到韓名醒過來,露出笑意,打趣地說道:“知道血劍現在最出名的是誰麽?黑煞大隊和黑煞大隊隊長!”


    緊隨著趙妍璐醒來的韓小白明亮眼眸中滿是欣喜,心頭的擔憂全然放下,老成地長舒了一口氣。


    “安心了!”韓名艱難地抬起胳膊揉了揉韓小白的腦袋,看向趙妍璐,心中卻是有些顧慮,“有句老話不是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麽?出了名不一定好。”


    “你放心吧。”趙妍璐杏目在韓名線條優美地胸肌上掃來掃去,嘴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意:“留野營戰雄已經通告全軍了,你的一切信息都被保密了,隨意泄漏者可是軍法伺候。”


    “戰雄大人真是考慮周全啊。”韓名長舒一口氣,安心下來。


    “周全個毛啊,咱們火舞戰將這兩天光是接見各個營的戰雄都快奔潰了,誰都想把黑煞撈到手,你這次真是給咱們戰將長臉了,十幾萬敵人的城樓,硬是被你們殺開了條血路,這霸氣!”


    趙妍璐看著韓名,雙眼都冒起小星星,恨不得現在就把韓名就地正法,嚐嚐這黑煞大隊隊長的滋味。


    韓名無奈苦笑,屈起手指敲了敲,韓小白光潔的小額頭,沉聲問道:“兄弟們怎麽樣?”


    “大家都很好,隻不過暫時被戰雄大人給隔離了。”韓小白甜甜一笑,隨即寒著眸子充滿敵意地看向趙妍璐。


    “好好好,我走,你們兄妹慢慢聊。”趙妍璐聳了聳肩,旋即認真地看向韓名:“好好養傷,別浪費咱們戰將千辛萬苦給你搞得一桶白鼇靈液!”


    趙妍璐說完便離開了。


    “不是兄妹,不是兄妹,不是兄妹!”韓小白衝著趙妍璐的背影氣憤地大喊。


    “喲,看來我們小白的心思挺重啊。”趙妍璐別有深意地笑聲傳入房間內,瞬間讓韓小白憋紅了臉。


    “韓名,你好好養傷,我就在這兒守著你!”韓小白紅著猶如熟透了蘋果般的臉蛋,話聲堅定。


    “嗯!”韓名點了點頭,卻感到身體還是疲憊不已,便不再多言,閉眼凝神開始修複傷勢。


    力斬三名戰師,雖然戰績沛然,但他的傷勢也非常地嚴重,後背骨頭被敵方劍氣勁道轟碎一片,左肩血肉經脈被敵人蘊含淩厲元氣的長槍破壞殆盡。


    他心頭無奈苦笑,旋即運轉功法,氣殿內的伐天古字頓時爆發出強悍的吸力,自從古字二轉之後,其吞噬能量大大增加。


    白鼇靈液是一種珍貴的靈藥,取材於一種極其珍惜的妖獸白鼇,用其精血配以十幾種靈藥熬製而成,拍賣行的價格應該在十萬璀璨元晶一小瓶左右,火舞為了讓他戰鬥不留下後遺症,也是下了心血。


    這讓韓名覺得自己好像被包養一樣,不過他清楚,火舞在自己身上砸下如此心血,也是為了韓名之後有所成就能夠成為她的一大助力。


    這也算是一種前期投資,天下沒有白吃宴席。


    溫煦的藥力順著他的毛孔慢慢湧入,韓名感覺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下來,渾身猶如泡溫泉一般舒暢。


    那白鼇精血中所蘊含的神異之力便開始慢慢修複他的傷勢,那些損傷嚴重的血肉漸漸發癢,碎裂的骨骼快速續接,斷裂殘破的經脈也開始逐漸複原。


    這種療傷的功效令韓名不得不暗讚一聲, 三品高階靈藥療效果然不是蓋的。


    如此連續四天的療傷,木桶內白乳一般的白鼇靈液淡成一桶清水後,韓名的傷勢這才算是好了八九分。


    第五日後,韓名便自木桶中起身,擦幹身子,換上得體戰師正裝軍服,將白色的戰師徽章扣在胸前,拉著韓小白走出了整整五天都沒有走出房間。


    明媚的陽光落入浩大的天海城城主府。


    韓名眯著眼睛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寧靜,韓小白站在韓名身旁,學著他的樣子,深唿吸,平複心緒。


    “小白?”韓名將大手按在韓小白的腦袋上,忽然開頭。


    “嗯?”韓小白抬頭看他,大眼中滿是疑惑。


    “好幾個月了,可是還是太慢了!”韓名將安逸享受的心情狠狠碾碎,麵色肅重下來,他一想到自己麵對將是韓傲這個已經成為帝國雙色徽章戰將的死敵,心頭不自覺就還會有一絲急迫感。


    且不說韓傲,就說兩年後萬一那天河區強族華家大少看中了蘇雨煙,要強行逼迫其成婚,他卻沒有實力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雨煙下嫁他人,成為別人的新娘。


    想到這裏,韓名就覺得心髒仿佛被人狠狠一捏般緊張難受。


    韓小白不知道韓名所說的太慢是個什麽意思,但她能看出韓名眼中的憂慮和眉宇之間的疲憊。


    從她第一眼看到韓名時,她就敏銳地感覺到,韓名嚴重所壓抑的憤怒和屈辱,所以她看到韓名拚了命地變強,而自己又無能為力地時候,就悲傷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想變強,以前是為了不受欺辱,不會害怕,但現在她想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變強。


    “你想變強?”一絲陌生卻又熟悉冰冷話聲在女孩心底陡然響起,仿佛自遙遠時空的空穀傳遞而來一般。


    “你是誰?”韓小白渾身汗毛炸起,猶如一頭看到恐怖怪獸的小貓般抱著韓名的腿,瑟瑟發抖地向四周大喊。


    “怎麽了,小白?”韓名發現韓小白不對勁,便緊張地蹲下身來,用大手輕撫女孩的腦袋,著急地問她。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冰冷的話聲瞬間變為一個女人癲狂的長笑,隻是這笑聲充滿了滔天殺意和無盡的孤冷。


    韓小白不寒而栗,忽然內心湧出一股無法壓抑的孤獨和淒冷來,笑聲在心頭絕滅後,她看著身前一臉關切焦急的韓名,便撲進韓名的懷抱,緊緊抱住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韓名,我不想一個人!”一向堅強對除了韓名以外的任何事物都冷漠以待的韓小白嗚嗚咽咽地哭了。


    這把韓名搞得摸不著頭腦,隻是看女孩哭得傷心悲切,便大手輕拍女孩後背,勸慰道:“你放心,我一直在!”


    韓名將韓小白安撫好以後,就讓韓小白迴去睡了,他想韓小白估計是這幾天陪著自己療傷缺乏休息。


    叮!


    韓名將韓小白的被子蓋嚴後,胸口的傳音石,便震動起來。


    “韓名,到我這裏來一趟,有點事商量,城主府飛鶴院!”火舞的聲音。


    “好的,馬上!”韓名最後看了一眼韓小白,就將軍帽帶上,整理了下戰師軍服的肩章,披上黑色製式大衣,出門朝著飛鶴院而去。


    “長官好!”一隊在城主府巡邏的小隊立馬站到道路兩旁,捶胸致敬,目送韓名的背影離開。


    “辛苦了!”韓名點頭,帽簷下猶如刀刻般冷峻麵容上,露出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而有陽光的笑容,他的一雙眸子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絲統治千人大隊的威懾力。


    一縱列巡邏小隊被其目光掃過,每個人心頭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腰背挺得更直。


    直到韓名完全離開後,其中一個小隊員才舒了口氣,“剛才那人是誰啊?怎麽氣勢這麽強悍?”


    與其一個隊伍的另一個小隊員仿佛見了鬼般,看著他,誇張地說道:“你不認識他?他就是天海城一戰成名的黑煞大隊隊長韓名啊!”


    “啊!”那名隊員一副震驚地樣子,敬畏地看著韓名離開的方向:“怪不得一個眼神就這麽嚇人,能練出黑煞這麽變態的大隊簡直……”


    啪!


    這時小隊巡邏隊長狠狠敲了報出韓名名號的小隊員的腦袋,厲聲訓斥道:“現在黑煞大隊隊長的身份屬於機密,讓監察組那群人聽到,不把你打得屁股開花,沒收軍銜才怪!”


    “我錯了,我錯了!”那名隊長縮著腦袋不敢再亂說。


    飛鶴院在城主府屬於比較高等的院落,所以韓名並沒有費太多功夫就找到了。


    他大步走入飛鶴院,院中一顆高大鬆柏的石桌上坐著身穿白衫的火舞。


    “來了坐吧。”火舞猶如女王般高貴地笑道。


    韓名看著火舞眼前微微一亮,雖然他和火舞已經相當熟悉,但每次火舞的新造型還是讓他眼前一亮。


    韓名坐在火舞對麵,目光在自己上司的精致麵容上稍稍停留,便開口道:“黑煞意外出彩的表現,讓戰將頭疼了吧。”


    火舞嘴角掠出一絲苦笑來,不過她依然誇讚道:“雖然被幾個老頭子來迴煩得要死,不過你真是讓我揚眉吐氣了。”她臉上浮出嬌美的笑容,繼續道:“幾個戰雄野心比我大得多,他們都想設立特種團,所以高價要買黑煞大隊和你,這樣的情況下,舉棋不定會被五個戰雄撕碎瓜分,所以最明智的方法就是選擇一個陣營加


    入。”


    韓名點了點頭,心中已經了然,“那戰將大人選擇了哪一個陣營?”


    火舞臉上笑容更濃,目光中露出一絲女孩般狡黠,紅唇翕動:“丁戰雄與我父親有些交際,所以就選了他老人家,不過我可沒有吃虧,幫你還討了一份機遇。”


    說罷,一向清冷猶如女王般不可侵犯的火舞還調皮地朝著韓名眨了眨眼。


    “什麽機遇?”韓名看到火舞小女兒般的作態,心頭不禁搖曳起來,他的這位女上司可真是要命啊。火舞臉上笑臉陡然消失,她目光肅然地看著韓名,開口說出四個字來:“血屍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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