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呢?”


    李雲龍道:“旅長來不來?”


    旅長要是也過來,那真就沒他們什麽事了。


    旅長要是不過來,李雲龍就還有機會跟丁偉爭一下指揮權。


    “你是問旅長啊?”王野吊足了李雲龍的胃口,才笑著說,“旅長說他就不過來了,但是他明確說了,仗怎麽打他不管,但隻許勝不許敗。”


    “沒問題沒問題。”李雲龍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


    “老丁,你看把這小子樂得。”孔捷調侃道,“搞得好像太原已經打下來似的。”


    “老李,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丁偉卻說道,“我還是那句話,咱們仨可是有言在先,這次打太原得由我指揮。”


    “不行,不能算。”


    李雲龍斷然說道:“抓鬮決定。”


    丁偉生氣道:“艸,你狗日的不是耍無賴麽?”


    “我就耍無賴了。”李雲龍道,“要麽抓鬮,要麽就各打各的。”


    丁偉氣了個半死,但是又覺得就算抓鬮也有三分之一的幾率,未必所有的好事都會落在李雲龍頭上。


    當下丁偉道:“行,那就抓鬮。”


    “等等。”這時候孔捷卻說道,“這個鬮紙我來寫。”


    上次抓鬮被丁偉耍,孔捷對此真可謂是記憶猶新,這次斷斷不能重蹈覆轍。


    一邊說,孔捷一邊掏出筆記本,先撕下三個紙條,又在紙上分別寫上序號。


    最後將紙條揉成團,孔捷說道:“老李,還有老丁,剛才你們也都看見了,這三張鬮紙上麵分別寫著一個序號。”


    李雲龍和丁偉同時點頭。


    孔捷又說道:“抓到序號一的,這次指揮權就歸他,抓到序號為二的,下一次主動進攻的指揮權就歸他,你們沒有異議吧?”


    “沒有。”李雲龍道,“你趕緊的。”


    孔捷便抓了一口大碗,將三個紙團扣住。


    將大碗扣在桌上甩了幾下,孔捷又說道:“誰先來?”


    “我先,我先。”李雲龍不由分說,就翻起大碗抓出一張鬮紙。


    但是展開一看, 李雲龍的臉便垮了下來, 隻見鬮紙上麵寫著一個“三”。


    “艸!”李雲龍咒罵了一句, 以頭撞牆的心都有了,這下不光是這次打太原的指揮權沒有了著落,下次的指揮權也沒了。


    但是剛才提出來抓鬮的是他。


    這次要是再反悔, 吃相就太難看了。


    孔捷又問丁偉道:“老丁,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吧。”看到李雲龍抓了個三, 丁偉頓時信心大增。


    一把從大碗底下抓出鬮紙, 再展開來一看, 隻見上麵寫著個“一。”


    “哈哈哈,是一, 我是一!”丁偉哈哈一笑,又對李雲龍道,“老李, 該是你的, 你想不要都不行, 不該是你的, 你就是生搶他也搶不走。”


    “艸。”李雲龍隻能恨恨的翻個白眼。


    這波虧了,他麽的五個師啊!


    便宜老丁這狗日的了。


    太原, 第一軍司令部。


    水原拓也大步流星走進岩鬆義雄辦公室,啪的一碰腿再頓首道:“司令官閣下。”


    “喔,水原君你來了。”岩鬆義雄的目光仍舊停在麵前的地圖上, 不抬頭問道,“給閻西山的信息已經送出去了嗎?”


    “哈依。”水原拓也道, “已經送出去了。”


    頓了頓,水原拓也又道:“不出意外的話, 閻西山應該已經收到。”


    “喲西。”岩鬆義雄欣然點頭,旋即又道, “閻西山這個人太狡猾,他答應跟我們和談甚至聲稱願意脫離重慶政府,隻不過是拖延時間。”


    “是的。”水原拓也道,“甚至於就連趙瑞、楊誠、蔡雄飛的投靠,其實也是閻西山給他們下的命令,目的無非是想假借皇軍之手養兵。”


    蔡雄飛、楊誠還有趙瑞,都曾是晉綏軍高級將領。


    但現在, 他們三人卻是偽軍的總司令、軍長或者師長。


    “是的,閻西山的狡猾狡猾的。”岩鬆義雄深以為然道,“不過沒有關係,隻要皇軍能贏得最終勝利, 那麽蔡雄飛、楊誠和趙瑞他們就會真正的效忠帝國,效忠皇軍,而不會效忠於他閻西山這麽個喪家之犬。”


    “是的。”水原拓也點點頭說道。


    “閻西山素來以善於算計而著稱,號稱可以在三個雞蛋上跳舞,但是我以為他算計來算計去,最終隻能把自己的老底都賠光。”


    “這種兩麵下注的投機做派,注定會被時代所拋棄。”


    岩鬆義雄大笑,又問道:“水原君,那麽你認為閻西山這次會配合我們嗎?”


    “當然。”水原拓也說道,“閻西山其實比皇軍更加希望剿滅山西的八路軍,所以我敢於斷言他一定會配合!”


    “喲西。”


    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情報處長楊貞吉匆匆走進閻西山辦公室,小聲說道:“總座,梁處長密電。”


    “等等。”閻西山聞言瞬間警覺起來,示意副官張日明去門外守著,然後才對楊貞吉說道,“楊處長,你可以說了。”


    晉綏軍跟日軍之間的暗中勾連,連重慶的常凱申都不知道。


    所以在涉及這方麵的事務之時,必須摒退一切不相幹之人,副官也不例外。


    楊貞吉應了聲是,又道:“總座,梁處長剛剛提供了一條絕密情報,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已決定調集第三十六、第三十七以及第六十九師團,對八路軍太行匪區展開一次鐵壁合圍式的大型掃蕩,楊誠的皇協第三師及趙瑞的皇協第五師也將參與這次掃蕩。”


    “好事,這可是大好事。”閻西山頓時精神一振,“早就應該掃蕩了。”


    有時候就是這麽的諷刺,同為中國人,閻西山居然比鬼子更恨八路軍。


    楊貞吉輕嗯了聲,又道:“總座,還有這麽個事,日軍方麵還假借梁處長傳話過來,希望我們能夠給予配合。”


    “配合?”閻西山問道,“怎麽配合?”


    楊貞吉低聲說道:“一是希望總座能夠給楊誠和趙瑞下密令,讓他們兩個師全力以赴協同日軍掃蕩太行匪行,再就是希望總座能夠給獨一旅下一道命令,在皇軍掃蕩八路軍太行匪區之際,盡可能拖住晉西北的李雲龍等部。”


    閻西山皺眉說道:“讓楊誠、趙瑞他們配合沒問題,但是楚雲飛卻恐怕不太好辦哪,這小子可是老常的門生,不聽話哪。”


    楊貞吉目光一轉,小聲說道:“總座,卑職倒是有一個法子。”


    “哦?什麽法子?”閻西山神情一動,急聲說道,“你快說。”


    楊貞吉小聲說道:“總座可以下個通知,讓楚雲飛來長官部開會,隻要楚雲飛不在,方立功難道還敢違抗總座命令不成?”


    “咦,這法子好。”閻西山道。


    “嗯,就這麽辦。”


    青龍山,天打崗。


    “旅座,長官部剛剛下發通知。”


    朱家駒拿著一紙電報快步走進旅部的作戰室。


    自從到任那天起,梁鋼就沒有自己的辦公室,所有軍務以及青龍山區的政務,全都在作戰室裏處理。


    “通知?”梁鋼哂然道,“閻老西想要幹嗎呀?”


    朱家駒笑了笑說:“說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希望你能夠前往長官部出席,對了,楚雲飛旅長據說也會去。”


    “去長官部開會?”這下可有些出乎梁鋼預料。


    “又沒什麽大戰,怎麽突然間想起來讓我還有楚雲飛前去長官部開會?”


    “閻長官的心思,誰能猜得到?”朱家駒攤了攤手,哂然道,“這可是能在三個雞蛋上跳舞的神人,我們這些個凡夫俗子哪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梁鋼道:“興許是被日軍在東南亞戰場的表現刺激到了。”


    “完全有這可能。”朱家駒說道,“說實話,日軍在東南亞戰場的表現的確令人吃驚,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也罷,那我就走一趟秋林鎮吧。”


    梁鋼哂然一笑道:“順便把長官部拖欠的軍餉給領迴來。”


    “對對,弟兄們又三個月沒領軍餉了。”朱家駒笑著說,“也就是有旅座您在這坐鎮,要是換成別人,弟兄們隻怕早就已經嘩變了。”


    “慎言。”梁鋼道,“我不在時你要看好家。”


    頓了頓,又叮囑道:“尤其不要跟八路軍起衝突。”


    “是,旅座請放心。”朱家駒肅然說道,“我心裏有數。”


    梁鋼點了點頭,又衝門外喝道:“梁軍,帶上警衛排跟我走。”


    楚雲飛也有著同樣的擔心,臨行之前叮囑方立功:“立功兄,我總覺得老長官這次召集我們這些個師長、旅長迴長官部開會不簡單。”


    方立功問道:“旅座,你是在擔心什麽呢?”


    “說不上來。”楚雲飛搖了搖頭,又說道,“總之,我不在時,立功兄你凡事要小心,尤其不要跟八路軍發生衝突。”


    “是。”方立功滿口答應。


    “卑職一定牢記旅座叮囑。”


    “還有萬一,我是說萬一”楚雲飛說話之間,中央社派駐晉西北的戰地記者劉詩吟已經笑吟吟過來。


    楚雲飛的眼神落在劉詩吟身上,便再也拔不出來。


    因為劉詩吟穿了一襲白狐皮草,將劉詩吟粉嫩的肌膚映襯得越發的吹彈可吹,還有收腰的設計也將她頎長婀娜的身姿勾勒得越發的淋漓盡致。


    即便是楚雲飛這樣的鋼鐵漢子,也不禁怦然心動。


    本來楚雲飛是想要叮囑方立功,萬一獨立團有什麽作戰行動導致根據地空虛,他們獨一旅可以有所動作,搶占一兩塊地盤,但是絕對不能跟獨立團發生大規模武裝衝突,不過被劉詩吟這麽一打岔,楚雲飛便忘了說。


    方立功問道:“旅座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總之立功兄你萬事小心。”


    楚雲飛說完微微抬起自己的右胳膊肘。


    劉詩吟便笑吟吟的挎住楚雲飛胳膊肘。


    浮亮山要塞,丁偉和孔捷已經迴去了。


    王野卻開始夜以繼日的製定作戰計劃。


    這次太原戰役的總指揮雖然落在了丁偉頭上,但是王野這個參謀長卻跑不掉,仍由他負責製定作戰計劃。


    製定作戰計劃無疑是一項龐雜又繁鎖的工作。


    一個原則是,作戰命令越簡單越好,但是作戰計劃越詳細越好。


    什麽意思?就是下達給前線戰鬥部隊的作戰命令必須盡量簡單,以免在傳達命令的過程之中出現誤傳,又或者前線指揮員出現理解偏差。


    但是作戰計劃就要盡量詳細,每支參戰部隊的開拔時間、到達時間、行軍路線,以及行軍途中的糧草供給等等,都必須做出妥善的安排。


    要不然中間出一點什麽紕漏,輕則讓戰士們多走冤枉跑或者餓肚子,重則延誤戰機導致一次戰役失敗,這就是身為作戰參謀的重大失職。


    所以王野的工作量是極大的,他要給獨立團、新一團以及新二團的總計二十一個主力營以及三個團直屬隊分別做好計劃,還要給太嶽軍區的十二個團做好計劃,還得確保所有參戰部隊都能在限定時間內到達太原。


    還要保證將近五萬人的吃飯問題。


    還要提前做好物資及設備的轉移工作。


    這麽做工作壓在王野一個人身上,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好在,時間是足夠的,因為鬼子不會那麽快就發起對太行軍區的掃蕩作戰,而他們晉西北以及太嶽軍區的八路軍又是後發製人,所以時間還是十分充裕的。


    當然,在製定詳細作戰計劃之前,有一項工作是不變的,就是偵察。


    所以在決定攻打太原之後的第一時間,王野就把戰狼中隊、天狼中隊、暴狼中隊以及七七二團的野狼中隊都派出去實施敵情偵察。


    在冷兵器時代是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但是在熱兵器時間,是大軍未動,情報先行,情報工作的重要性已經超越後勤。


    王野正忙著製定作戰計劃,特種部隊正忙著實施偵察之時,


    日軍駐山西第一軍的作戰計劃卻已經製定完成並且下發到各個師團,第六十九師團也接到司令部的命令。


    順便說一句,第六十九師團的師團長井上貞衛也已經到任。


    井上貞衛不了解前線的情況,還以為自己到任之後就能理所當然的控製局麵,所以到任的第一天就下達了一條命令:把師團部從平安縣城遷到安化。


    然而命令還沒出師團部,就被參謀長阪本隆一以“師團長你不了解實際情況”為由駁了迴來。


    井上貞衛一下被搞懵掉。


    這什麽情況?你一個參謀長竟敢反駁我這師團長的命令?你這是想要造反嗎?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柳條湖事件之時,當時的年輕參謀以“以下克上”為己任,而且天皇陛下也支持年輕參謀這麽幹。


    因為天皇陛下對占據高位的那些陸軍高級將領十分不滿。


    可現在的情況又不同了,現在占據高位的就是當年的那批年輕參謀,更加切確點說就是以岡村寧次為首的昭和軍閥。


    伴隨著岡村寧次等昭和軍閥的上台,裕仁早已經不再支持年輕參謀以下克上,所以陸軍中已經沒了以下克上的土壤。


    井上貞衛當即給第一軍司令發電報,要求換一個參謀長。


    按軍中慣例,第一軍司令部肯定會給自己這個新上任的師團長麵子,但是現實卻給了井上貞衛一記耳光。


    第一軍司令部竟然駁迴了井上貞衛的要求。


    第一軍司令部甚至還說,阪本隆一是個很優秀的參謀長,對晉西北的情況也很熟悉,讓井上貞衛多聽阪本隆一意見。


    到了這時候,井上貞衛才意識到他已經被參謀長阪本隆一給架空了。


    這時候,井上貞衛就隻有兩個選擇,強勢反擊把官司打到華北方麵軍司令部、陸軍本部甚至於禦前,要求撤換阪本隆一。


    問題是,既便是官司打贏了,他也會威信掃地。


    另一個選擇就是安心當傀儡,任由阪本隆一折騰。


    隻要阪本隆一不小心犯了錯,立刻就會威信掃地,他就能借機奪迴指揮權。


    最終,井上貞衛選擇了後者,等待阪本隆一犯錯,再然後新賬舊賬一起算,所以現在井上貞衛基本上不怎麽管師團的事。


    所以通訊課長五十嵐美也直接把命令遞交給了阪本隆一。


    接到司令部的命令之後,阪本隆一立刻把潘仁叫了過來。


    “潘桑。”阪本隆一說道,“我們六十九師團剛剛已經接到了司令部的命令,三天之內趕到指定地點,所以最遲明天六十九師團就要離開平安縣城了。”


    “阪本太君你是擔心平安縣城的安全嗎?”潘仁一臉諂媚的說道。


    “請阪本太君放心,隻要有我們皇協第七師在,平安縣城就絕對不會有事。”


    “不,我一點都不擔心平安縣城的安全,因為會有第三旅團接替我們擔負整個晉西北的警備工作。”阪本隆一搖了搖頭,遂即又道,“我擔心的是太原的安全。”


    “太原?”潘仁自詡聰明,此刻也感覺有些跟不上阪本隆一的思維。


    我們皇協第七師擔負的是晉西北的警備任務,太原不是我們的防區啊?


    ps:明天起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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