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峪,獨立團團部。


    趙剛道:“最後我有個建議。”


    李雲龍道:“什麽建議?你說。”


    趙剛道:“這麽大的一次作戰行動,我認為應該讓新一團、新二團也參與進來,確保不會出現險情。”


    “不行,絕對不行,我堅決反對。”


    李雲龍斷然拒絕,讓新一團和新二團也參與進來,獨立團就吃不成獨食了,從河源縣城撈到的好處,就得三個團平均分配。


    一家獨吞跟三家平分,差得太多了。


    這不亞於從李雲龍身上割肉,比割肉都疼。


    當下李雲龍又道:“不就是一個河源縣城麽?不就是三百多個鬼子麽?別說這次是斬首奇襲,就算是正麵強攻,我們獨立團也不在話下。”


    刑誌國道:“老李你別忘了,還有偽軍一個團。”


    李雲龍道:“偽軍也能算軍隊?說他們是二流都是抬舉他們,都不用我們獨立團主力出手,沈泉的縣大隊就能收拾了他們。”


    刑誌國便被懟得扁著嘴不吭聲了。


    趙剛實在看不過去,說道:“老李,你能不能對老刑客氣點?老刑是你的同誌,不是你的敵人,對他那麽粗暴做什麽?”


    “哎喲,對不住,對不住。”李雲龍秒變笑臉道,“老刑,對不住,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剛才就是對事不對人,你別往心裏去。”


    刑誌國哈哈一笑,說道:“老李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這麽多年了,我早就習慣了。”


    “好,迴到剛才的話題。”


    趙剛又道:“我堅持要求新一團、新二團參與行動。”


    李雲龍道:“我堅決反對,既然這樣,那就隻能舉手表決了,反對新一團、新二團參與行動的請舉手。”


    說完,李雲龍就舉起右手。


    然而,就隻有他一個人舉手。


    趙剛又道:“支持新一團、新二團參與行動的請舉手。”


    話音剛落,刑誌國、王野還有趙剛便齊刷刷地舉起右手。


    “艸。”李雲龍的一張臉瞬間垮下來,罵王野道,“小王,你狗日的怎麽也跟老趙他們穿一條褲子了?咱老李還成孤家寡人了。”


    “團長,你這種思維真該改改了。”


    王野毫不客氣地迴懟道:“革命不是過家家,我和政委、刑副團長也沒有拉幫結派,我們這也是對事不對人。”


    頓了頓,又說道:“因為河源之戰確實還有個很大的隱患。”


    李雲龍沒好氣地道:“你是擔心安化的近衛第二師團主力?”


    “對。”王野點頭道,“雖然我們做了足夠的安排,但是戰場上會發生什麽事情,誰都不知道,萬一河源縣城的鬼子還是把消息傳遞出去,又或者安化的鬼子不知道因為別的什麽原因突然出現在河源縣城,那咱們獨立團可就麻煩了。”


    李雲龍沒好氣地道:“我們可以抽出一個營前出到安化方向,一旦安化的近衛第二師團主力來援,就打他阻擊。”


    趙剛道:“一個營,能攔得住嗎?”


    王野道:“就算能攔住,這個營隻怕也是拚光了。”


    頓了頓,王野又道:“如果可以交換,我寧可跟新一團、新二團平分好處,也不願意我們的一個主力營跟鬼子拚光。”


    李雲龍這才打消了僥幸心理。


    因為王野說得沒錯,如果拿一個主力營換三分之二的好處,血虧!


    趙剛道:“既然都沒有異議,就這麽定了,我這就派人通知新一團、新二團,同時以書麵形式上報旅部還有總部。”


    “別啊。”李雲龍急道,“這事不能上報。”


    “胡說。”趙剛沉聲道,“調動三個團的兵力,發起這麽大的作戰行動,不上報旅部和總部怎麽可能?老李你是想挨處分嗎?”


    “不是,不會挨處分。”李雲龍道。


    “當初分兵之前,旅長給過我們自主權。”


    “老趙,你忘了?當初旅長還給咱們迴了一封電報。”


    “旅長可是紅口白牙說過,讓我們今後別拿這些屁事去煩他。”


    “確實有這麽一封電報。”趙剛說道,“但是以我的理解,營以下作戰行動可以不上報旅部以及總部,但是動用三個團的兵力,這麽大的作戰行動肯定是要上報的,要不然,我隻能行使政委的最後否決權,取消這次行動。”


    李雲龍便啞口無言,還是政委的權力大。


    王野卻勸道:“團長,我覺得你是白擔心。”


    “白擔心?”李雲龍問道,“小王你啥意思?”


    王野笑道:“你跟了旅長那麽長時間了,旅長是個啥性格還不知道嗎?我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隻要是有利於國家,有利於人民,有利於抗戰大業,咱們就是把天捅破了,旅長頂多也就是嘴上罵你兩句,心裏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是嗎?”李雲龍眼睛一亮道,“我咋就沒想到這點呢?”


    頓了頓,李雲龍又道:“誒呀,小王,你狗日的真是個狗頭軍師,我以前咋就沒想到呢?讓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迴事。”


    趙剛說道:“那就準備行動吧。”


    當下三人分頭準備。


    轉眼之間,時間來到了第三天。


    楚雲飛跟孫銘換上了一身綢衫,戴著寬簷禮帽,成了兩個商販,這會正沿著公路往河源縣城南關而來。


    楚雲飛道:“良民證和介紹信都準備好了?”


    雖然現在日軍的治安措施已經比以前嚴格了許多,偽造身份已經很難,但是負責情報工作的方立功卻還是想了個辦法,替楚雲飛和孫銘弄到了兩個假身份。


    方立功的想法很大膽,直接給楚雲飛兩人偽造了北平商販的身份。


    兩人是專程從北平前來晉西北收購煙草的,有北平憲兵隊出具的良民證以及介紹信,這正好鑽了一個空子,因為河源憲兵隊不可能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專門發電報去北平憲兵隊詢問,你們有沒有給這麽兩個商人出具介紹信。


    孫銘拍了拍公文包,說道:“掌櫃的放心,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楚雲飛扶了扶頭上的寬簷禮帽,徑直走向南關的哨卡。


    “站住,幹什麽的?”一個歪戴著大簷帽的偽軍班長立刻迎上前來。


    “商人,買煙草的。”楚雲飛脫下禮帽,衝那偽軍班長微微地一鞭躬。


    隨行的孫銘便從公文包裏取出兩張良民證遞過去,還有一張介紹信。


    偽軍班長接過來一看,隻見良民證上的照片都能跟兩人對上,介紹信上也蓋有北平憲兵隊的公章,不過並沒有馬上放行。


    楚雲飛便不著痕跡地握住偽軍班長的手,笑著說:“還請老總行個方便。”


    偽軍班長便臉色一喜,因為憑手感就能感覺到,這個北平煙商塞過來的是現大洋,而且數量至少有五塊。


    挺懂行的嘛?


    當下偽軍班長一揮手道:“行了,快進去吧。”


    “謝過老總。”楚雲飛微鞠一躬,帶著孫銘大大咧咧地進了城關。


    進了南關就是南門大街,孫銘一眼掃過去,便看到了他的胞弟孫誌,孫誌和猛虎中隊的成員是昨天晚上滲透進來的。


    當下孫銘緊走幾步追上楚雲飛,小聲說道:“掌櫃的,貨物都已經備齊了。”


    聽說猛虎中隊的隊員都已經順利進城,楚雲飛懸著的心便落了地,當下說道:“走,去清源茶樓。”


    李雲龍帶著王野、魏大勇還有段鵬正在大街上大大咧咧地往前走。


    四個人都穿著黑綢衫,戴著墨鏡,肩膀上還斜挎著一把二十響盒子炮,黑綢衫底下鼓鼓囊囊的,沒準還有一把槍。


    一副標準的偵緝隊打扮。


    看到四個人大大咧咧走過來,街上行人無不側目。


    李雲龍他們也是昨天晚上滲透進來的,通過潛伏在偽軍第四混成旅的一個內線,將負責北門城關的兩個日軍明哨還有一個暗哨都叫到一起吃夜宵,就在六七個偽軍和三個鬼子圍坐坐在一起吃夜宵的這十幾分鍾,戰狼中隊就護著李雲龍翻過城牆進了城。


    河源縣城的城牆不過五六米高,而且還有坡度,對於戰狼中隊的隊員來說,甚至都不用借助飛索,徒手都能夠輕鬆爬上去。


    也就李雲龍翻牆的時候費了點力氣。


    進城之後,戰狼中隊就立刻按著內線提供的情報,趁著夜色摸到河源憲兵隊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裏,控製住了一個鐵杆漢奸,然後潛伏了下來。


    眼看著跟楚雲飛見麵的時間快到了,李雲龍就帶著王野、魏大勇還有段鵬從這個鐵杆漢奸家出來,大搖大擺地往清源茶樓而來。


    很快,四個人便來到了茶樓的門口。


    有幾個商販模樣的人原本準備進茶樓喝茶談生意,但是看到李雲龍他們四個堵在茶樓門口,便趕緊離開。


    偵緝隊的名聲,可真不怎麽好。


    四個人挎著槍從茶樓大門口昂然直入,一路上遇到的客人還有夥計無不閃避,甚至沒有一個敢跟李雲龍他們對眼神的,唯恐惹麻煩上身。


    等到李雲龍四人進入大廳,隻見裏邊的客人基本已經跑光了。


    就隻剩下靠窗的一張桌子上還坐了兩位客人,老神在在的那裏喝茶。


    李雲龍便悶哼一聲,當即帶著王野四人走過去,走到跟前之後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又將挎在肩上的駁殼槍重重摜在桌上。


    楚雲飛的眼皮抬了一下,有些好笑又有些欽佩。


    好笑的是李雲龍的這種幼稚的行為,什麽時候都不忘了顯擺。


    欽佩的則是李雲龍的膽大,直接冒充偵緝隊進城,也隻有這家夥做得出來。


    “楚老板。”李雲龍擺足了偵緝隊的樣子,隔著墨鏡盯著楚雲飛的眼睛,森然道,“近來在哪裏發財呀?”


    “發什麽財呀。”楚雲飛道,“這兵荒馬亂的,都快活不下去了。”


    兩人說話間,茶館的夥計拎著茶壺和茶碗想要上來倒茶,卻被魏大勇摘下墨鏡,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瞪了迴去。


    “不能夠吧。”李雲龍笑道。


    “我可聽說,常委員長又給楚兄補充了一個團的美械裝備,外加十二門美式山炮,現如今楚兄都已經有了一個炮兵團了,真正的大戶人家!”


    楚雲飛笑了笑,又道:“雲龍兄聽說了嗎,鬼子近來要有大行動。”


    “害。”李雲龍也是跟著笑笑,說道,“鬼子能有什麽壞心眼,無非就是想要給咱們送些給養而已。”


    魏大勇和段鵬便一下聽得樂了。


    孫銘卻是聽得瞠目結舌,這話說得,鬼子就是負責送給養的?


    “雲龍兄真是好氣魄。”楚雲飛哼哼兩聲,又說道,“不過你來的可是有點遲,這都快到飯點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李雲龍笑道:“不知道楚兄打算請我到哪吃飯?”


    楚雲飛說道:“我已經把聚仙樓包下來,專門招待雲龍兄你一人。”


    “哈哈,楚兄你這是借花獻佛吧?”李雲龍道,“我可是聽說,河源憲兵隊長平田一郎今晚要在聚仙樓舉辦生日宴會,河源縣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要參加,還有鬼子曹長以上軍官以及偽軍排長以上軍官都要參加。”


    “看來雲龍兄的情報也很靈通啊。”


    楚雲飛笑了笑,又道:“雲龍兄該不會不敢赴約吧?”


    “不敢?”李雲龍道,“這世上就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不敢去的地。”


    “那好,那我就在聚仙樓恭候雲龍兄的大駕。”楚雲飛說完站起身,又戴上寬簷禮帽帶著孫銘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大孤鎮。


    一個包著白羊肚頭巾,挎著糞籃子的老農來到了鎮口。


    守在鎮口的兩個民兵便立刻迎上前來,說道:“大爺,你不能出去。”


    “咋啦,這是咋的啦?”老農憤然道,“咋還不讓人出去啦?俄要出去拾糞,你們給俄讓開,不然俄跟你們急啊。”


    “大爺,真不能出去。”


    旁邊的趙剛聽到動靜,便上前解釋道。


    “我們正在進行演習,在演習沒有結束之前,所有人都不準外出。”


    “演習?俄管你們演習不演習的。”老農急道,“要是耽誤了我拾糞,俄家的莊稼就沒了糞肥,沒了收成你們賠啊?”


    趙剛耐心地勸解道:“大爺你放心,我們會進行賠償。”


    “真的?”老農將信將疑的道,“你們真會賠償?賠多少?”


    趙剛道:“按照人頭算,演習期間,每人每天賠償一升小米。”


    “這樣?那還差不多。”老農又挎著糞籃子轉迴到了自己家裏。


    又勸走幾個試圖外出的鄉親之後,鎮外又浩浩蕩蕩開來一支人馬。


    領頭的豁然是平安縣大隊的大隊長沈泉,向趙剛立正敬禮道:“政委。”


    趙剛迴了記軍禮,再看沈泉身後,足足有一千多人,還有幾十頭騾馬上百輛大車,在公路上拉出去好幾裏長。


    沈泉問道:“政委,我們沒來遲吧?”


    “沒有。”趙剛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沈泉道:“那行,政委,我們就先進鎮了。”


    “進去吧。”趙剛說完,就示意民兵讓開路。


    沈泉帶著縣大隊、騾馬還有大車進了大孤鎮。


    進來之後,沈泉才發現,鎮上的大街小巷中早已經坐滿了人,除了人,還有牛、馬、騾以及驢子等大量牲口。


    不過更多的則是板車和獨輪小推車。


    沈泉便興奮起來,這真是大場麵啊!


    與此同時,在大孤鎮東南五六裏外。


    這裏有一大片茂密的苞穀地,在這片苞穀地的旁邊有座茅棚。


    毫無征兆的,這座茅棚的地麵忽然向上拱起,卻是一塊翻板,隨著翻板的翻開,露出底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好家夥,敢情地道都已經挖到這裏。


    再有幾個月時間,獨立團甚至可能直接把地道挖到河源縣城。


    民兵和民夫因為不容易引起鬼子注意,而且攜帶了牲口以及大車、獨輪車,不方便走地道,所以走的是地麵道路。


    但是獨立團主力卻是走的地道。


    很快,一個戰士從洞口中鑽了出來。


    確定安全之後,這個戰士又迴到洞口吹了一聲口哨。


    接著,一個接一個的戰士從洞口鑽出來,不一會兒,便上來數百人。


    張大彪最後一個從地道中鑽出來,當即扯開嗓子喝道:“全都有,緊急集合!”


    一營的三個連便迅速分開整隊,報數,然後三個連長分別向張大彪報告到達人數,整個一營三百六十二名戰士,無一掉隊。


    “好。”張大彪點點頭,又道;“目標河源縣城,跑步前進!”


    一聲令下,獨立團一營的三百六十二名戰士便排成整齊的兩路縱隊,向著河源縣城跑步行進,夜幕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出老遠。


    “別齊步!”張大彪趕緊製止道,“走散步。”


    戰士們的腳步聲立刻變得淩亂,遠處便聽不到。


    與此同時,獨立團的另外兩個主力營、警衛連還有騎兵連也在向著河源縣城進發,騎兵連是直接從趙家峪出發,不過馬蹄裹了布,馬嘴也給套上了籠頭,為的就是行軍途中不會發出太大的動靜,以免驚動鬼子的各路奸細。


    ps:持續三更第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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