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很快就過去。


    時間來到了1941年5月24日。


    中條山戰役正式結束,日軍完勝,國軍完敗。


    盡管晉綏軍獨一旅、中央軍獨九十四旅以大無畏之勇毅向太原發起自殺式進攻,並且也成功的迫使日軍第三十六師團迴救太原,然而這並不足以讓中條山戰役的戰況好轉哪怕一丁點,原因很簡單,國民政府在這之前挖了個大坑。


    這個坑太大,直接把中條山上的二十萬中央軍給埋葬掉。


    二十萬大軍,陣亡超過四萬人,被俘超過三萬人,剩下的全部潰散、不知所蹤,也許千裏迢迢逃迴家鄉,也許死在了路上,也許就沒這個人。


    即便中央軍,也同樣存在大麵積地吃空餉的情形。


    存在於軍政部建製表上的二十萬中央軍,也許根本就沒有二十萬人,誰知道呢?反正日軍方麵統計戰果,斃殺四萬兩千人,俘虜三萬五千人,從日軍各部之間的縫隙中潰逃出去的國軍潰兵肯定有,而且數量還不少。


    但是具體有多少人,恐怕就隻有天知道。


    反正中條山戰役已經落幕,而且世界線幾乎沒有變化。


    “喲西!”岡村寧次放下戰報,對參謀長田邊盛武說道,“田邊君,立即以方麵軍司令部的名義,給前線各參戰師團、旅團發慰問電,並轉達天皇陛下的問候,他們辛苦了,順便告訴他們,方麵軍司令部已經準備好了海量的慰問品,等他們迴來享用。”


    頓了頓,岡村寧次又道:“喔,對了,方麵軍司令部還臨時從本土以及高麗征集來了一萬名慰安婦,所以除了慰問品之外,還有溫暖的懷抱在等著他們歸來。”


    聽到這,作戰大廳裏便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以及喲西聲,在場的高級將領及作戰參謀無不神情振奮,因為他們可以最先享受到這一批新鮮的慰安婦。


    說起來,前線拚殺的皇兵固然辛苦,他們也一樣很辛苦。


    為取得中原會戰的勝利,他們也一樣做了大量的輔助工作。


    岡村寧次沒有忽視這點,當即轉身向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說道:“還有,諸君也辛苦了,中原會戰能取得如此酣暢淋漓的大勝,跟你們的辛勤付出也是密不可分的,所以慰問品你們也有份,你們也可以去慰安所免費享受溫暖的懷抱以及年輕的肉體,所以,小夥子們盡情的狂歡吧,接下來的三天都不用來上班!”


    “板載!”這下響起的就不再是掌握,而是熱烈的歡唿。


    那聲浪,幾乎能把人的耳膜刺穿,再把作戰大廳的天花板都給掀掉。


    緊接著,司令部的幾十個作戰參謀便爭先恐後的衝出了作戰室,四散而去。


    “年輕真是好啊。”田邊盛武笑了笑,又對岡村寧次說道,“大將閣下,此次中原會戰能取得如此空前之大勝,一者仰賴前線皇兵之浴血拚殺,二者仰賴天皇陛下以及帝國國運之庇佑,再者就是大將閣下您於千裏之外的北平運籌帷幄。”


    有末精三也道:“是啊,大將閣下之戰略眼光、對勢的運用以及戰術指揮層麵的造詣真是無人可及,職等深感欽佩。”


    岡村寧次頓時也有些飄飄然。


    說起來,岡村寧次的戰績還真是亮眼。


    自從擔任第十一軍司令官以來,戰場上雖然偶有失誤,但是總體來說卻從未嚐一敗,其中又以此次中原會戰贏得最為漂亮。


    以陣亡六百、負傷兩千餘的微弱代價,卻取得了全殲二十萬支那中央軍,並且擊斃四萬兩千餘人,俘虜三萬五千餘人的巨大戰果,如此殊殊的戰果,已經破了中日戰爭全麵爆發以來的記錄,真堪稱日軍高級將領的第一人。


    不光是岡村寧次自己這麽認為,田邊盛武、有末精三還有華北方麵軍司令部的一幹參謀也是這麽認為的,如果做一個評選,此時的岡村寧次絕對是日軍所有方麵軍官令中最受部下愛戴歡迎的那個,也是最有威信的那一個。


    相比之下,岩鬆義雄可真是威信掃地。


    到任之後,先是誘降閻西山失敗,接著太原又險些失守,這樣的表現,可謂是直追他的前任筱塚義男。


    得虧太原最後沒有失守。


    要不然真可能就要步筱塚義男的後塵。


    但是無論如何,處分是肯定要處分的。


    田邊盛武說道:“大將閣下,第一軍司令官岩鬆義雄在此次會戰中出現嚴重誤判,要不是大將閣下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岩鬆義雄的此次誤判極有可能導致整個會戰的失敗,所以卑職建議將其撤職,另外挑選有能力的將領擔任第一軍司令官。”


    田邊盛武就差指著自己鼻子說,選我選我,大將閣下快選我。


    有末精三哂然一笑,說道:“大將閣下,岩鬆義雄在此次會戰的表現的確不理想,但是無論是對閻西山的誘降,還是此次太原事件,其實跟岩鬆義雄的關係都不大,我認為將其解職有些過於草率,還是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岡村寧次道:“不錯,應該給他一次機會。”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但也隻有一次機會。”


    “好吧。”田邊盛武有些無奈,岔開話題道,“大將閣下,中條山上的二十多萬支那軍已經灰飛煙滅,那麽用來監視並防備這支部隊的第三十六師團、第三十七師團以及第四十一師團也就可以轉向其他方向。”


    “所以,田邊君又有什麽高見?”岡村寧次微笑著問道。


    “高見不敢當,隻是一點淺見。”田邊盛武擺了擺手說道,“支那軍在中條山戰場上收獲了一場空前的慘敗,此時正是士氣最低落、軍心最動蕩的時候,而且中條山納入皇軍控製之後,黃河防線已經完全向皇軍敞開,所以,何不趁勝追擊繼續向西安方向攻擊前進,順勢發起西安會戰?”


    有末精三說道:“參謀長閣下是想效仿蒙古滅宋之故事嗎?”


    “是的。”田邊盛武點點頭說道,“當年蒙古大軍也是在襄陽折戟沉沙,不得已才轉向關中以及四川,然後借道大理對南宋來了個逆時針包圍,最終成功滅亡南宋,我認為帝國完全可以效仿蒙古故事,也給支那政府來一個逆時針包圍。”


    “田邊君,你的這個建議其實是極好的,也是完全正確的。”


    停頓了下,岡村寧次有些遺憾地說道:“但是很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如果是在淞滬會戰前提出這個建議,並且最終被大本營所采納的話,那麽這會說不定支那政府還有常凱申早就已經跪地乞降了。”


    田邊盛武有些不甘心地道:“現在就不行了嗎?”


    “現在不行了。”岡村寧次歎息道,“現在帝國的作戰重心已經完全轉向東南亞,已經沒有更多的資源投入中國戰場了,不說遠的,就說眼前,發動中原會戰就已經是我們華北方麵軍的極限了,再想乘勝追擊也是不可能了。”


    田邊盛武歎息一聲,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因為中原會戰雖然取得了空前勝利,但是半會戰份的彈藥也所剩無幾,尤其是參戰的航空兵,將戰前儲備的汽油以及航彈消耗殆盡。


    這時候,的確是無力再發起西安會戰了。


    趙家峪。


    李雲龍和王野光著腳正幫李大爺種苞穀。


    就村頭那兩畝水澆地,收完冬小麥之後,正好用來種苞穀。


    正忙呢,趙剛黑著臉走過來,抬手喊道:“老李,小王,快別忙了,有事。”


    王野便把裝著苞穀種子的簸箕交給李大爺,然後跟著李雲龍爬上坎,問道:“政委,是不是中條山戰役打完了?”


    “這你都能猜出來?”趙剛有些吃驚。


    王野哂然一笑說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結果怎麽樣?”李雲龍道,“國民黨軍有多少人突圍出來?”


    趙剛歎了口氣,黑著臉說道:“說來你們都不敢相信,中條山上的十幾個師,一個師都沒能突圍,已經被全殲。”


    “啊?”李雲龍聞言便愣在那裏。


    “他娘的,那咱們不是白忙活一場?”


    “這不是白忙不白忙的問題。”趙剛說道。


    “中條山上的二十萬中央軍遭到日軍全殲,河南段的黃河防線就完全暴露,日軍就極有可能乘勝追擊,突破河南段的黃河防線。”


    “這可真是糟糕至極。”李雲龍說道。


    “河南段的黃河防線一旦失守,山西段的黃河防線也就無險可守了,這豈不是就意味著延安和黨中央也會暴露在鬼子的兵鋒之下?”


    “很難說。”趙剛說道,“搞不好西安也會失守。”


    王野說道:“暫時不會,鬼子打完中條山戰役,短時間內應該是無力再進攻了,不過如果常凱申和閻西山還是不吸取教訓,還是傻乎乎地跟著日本人圍剿咱們,那就不光是黃河防線和西安的事,搞不好重慶也不保。”


    李雲龍和趙剛聞言頓時神情一凝。


    停頓了下,王野又說道:“不過我覺得,這次吃了這麽大虧,常凱申和閻西山應該不會再輕信日本人的忽悠,所以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其實微乎其微,我覺得再接下來,我們八路軍跟中央軍和晉綏軍之間關係會重新緩和。”


    在重慶,黃山官邸雲岫樓。


    看到日軍方麵公布的戰損以及戰果之後,常凱申整個人已經出離憤怒。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常凱申拿文明杖不斷地重重的跺著地板,聲嘶力竭的道,“這簡直是抗戰史上最大之恥辱!”


    “二十萬大軍,二十多萬大軍啊!”


    “二十多萬大軍一朝覆滅,覆滅也就覆滅,你好歹也斃傷個一兩萬日軍吧?娘希匹,居然隻擊斃六百日軍?六百個啊!”


    “楚雲飛和梁鋼區區兩個旅打太原,”


    “擊斃的日軍也遠遠不止這個數吧?”


    “你就是放二十萬頭豬到中條山上,也至少能踩死幾千個日軍吧?娘希匹,真是把黨國的臉都丟盡了,把中國人的臉都丟盡了!”


    與會的高級將領和高參盡皆默不作聲。


    好半晌後,常凱申才浩歎一聲又說道:“現在該認真考慮河防了,中條山一旦失守,河南的黃河防線就失去了北部屏障,日軍就可以從東邊及北邊同時向我黃河防線發起進攻,黃河防線是否還能堅守?能守多久?”


    會議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三緘其口。


    並不是沒有能人,而是有能人卻不能得重用。


    看到沒有人做聲,常凱申便隻能點名,問劉非道:“為章,你是作戰廳長,鞏固黃河河防你責無旁貸,你說,應該怎麽做才能確保河防不失?”


    劉非無奈地說道:“要想鞏固黃河河防其實很簡單。”


    “很簡單?”常凱申聞言一愣,與會的高級將領和高參也齊刷刷看過來。


    “是的,很簡單,隻需一紙電報即可。”劉非說道,“委座隻需給各戰區、各遊擊總隊的總司令下達一道命令,今後嚴禁與八路軍、新四軍再搞摩擦,而要精誠合作,則不僅黃河河防固若金湯,全國抗戰大局亦可穩如磐石。”


    常凱申頓時失語。


    趙家峪。


    “老趙,小王,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李雲龍拉著一個中年男子走進團部,說道:“這是刑誌國,總部給咱們獨立團派來的副團長,也是我四方麵軍的老戰友,嘿嘿。”


    “刑誌國同誌,歡迎你到來。”趙剛起身敬禮。


    王野也跟著起身敬禮,笑著說道:“刑副團長你好。”


    “什麽團長,都是同誌。”刑誌國笑道,“叫我老刑就好。”


    雖然是初次見麵,但是看得出來,刑誌國是個很好相處的,不像李雲龍,動不動就尥蹶子,一言不合就罵人。


    總部首長估計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派刑誌國前來獨立團。


    要不然派一個難相處的,三天兩頭跟李雲龍吵架,就完蛋。


    當下王野擺手道:“那怎麽行,副團長那也是上級,沒有規矩不方方圓,我就還是稱唿刑副團長吧。”


    “誒呀,小王你廢什麽話?”


    李雲龍沒好氣道:“讓你叫老刑,你就叫老刑。”


    王野隻能翻白眼,他娘的,那我叫你老李行不?


    李雲龍拉著刑誌國坐下,又說道:“現在我們調整一下分工,小王還是負責情報和特種作戰,老趙你還是負責全團的思想政治工作,老刑你就把浮亮山根據地的民兵建設工作給抓起來,做好我們獨立團的梯隊建設。”


    “那團長你呢?”王野沒好氣道,“你負責個啥?”


    “老子當然是負責打仗啦。”李雲龍道,“這還用說嗎?”


    王野道:“那意思就是說,不打仗的時候你就沒事做了唄?”


    “就是,老李你可別偷懶。”趙剛也道,“刑誌國同誌初來乍到,跟地方上的同誌也不怎麽熟,你至少得幫扶一段時間。”


    “政委,沒事,沒關係的。”


    刑誌國擺手道:“我可以慢慢熟悉情況。”


    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一定能跟地方上的同誌搞好關係。”


    “就這麽定了。”李雲龍道,“老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用得著我幫扶?現在我們討論一下下一階段的工作。”


    王野隻能翻白眼。


    趙剛也沒多說什麽。


    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他都會讓著李雲龍。


    李雲龍又問王野道:“小王,你昨天跟我說什麽來著?煩惱的幸福?”


    “什麽煩惱的幸福,是幸福的煩惱。”趙剛沒好氣道,“老李,你不能光認字,也該抽時間加強學習、提高文化。”


    “扯淡。”李雲龍道,“我都三十多歲了,還學習個屁。”


    王野道:“團長,眼下是特殊時期,等將來全國解放了,軍隊肯定要正規化,到時候沒有文化的肯定要慢慢淘汰。”


    “沒錯。”趙剛也道,“這是大勢所趨。”


    “大勢所趨個屁。”李雲龍道,“老子就沒文化,照樣帶兵打仗,而且不比你們這些有文化的差多少。”


    得,說了等於白說。


    趙剛無奈的對王野說道:“小王,說正事。”


    “好吧。”王野點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去九公山根據地還有臥虎山根據地走了一圈,發現他們的苞穀、地瓜還有小米的長勢都非常好,完全可以預見,今年的秋糧又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豐收可是大好事。”刑誌國訝然說道,“怎麽會是煩惱呢?”


    “豐收確實是好事。”王野點點頭又道,“但是也會給我們的工作帶來挑戰,我就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年初浮亮山根據地的老鄉響應咱們獨立團的號召,在山坡地上種植了大量的花生以及旱煙,眼見得就要豐收,銷路怎麽辦?”


    “是啊,這事可真不好辦。”趙剛的眉頭一下蹙緊。


    “糟糕。”李雲龍也懊惱道,“鬼子可一直在封鎖咱們根據地,既不讓外界的物資流入咱們的根據地,也不讓咱們根據地的土產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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