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來這套。”趙剛猛一擺手,沒好氣的道:“咱們共產黨人隻相信唯物主義,不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老趙,你還別不相信。”


    李雲龍道:“這玩意有時候真就挺靈。”


    停頓了下,又道:“比如說你來咱們獨立團的那天。”


    “老子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嘿,結果旅長真就派來了你這個白麵秀才,專門跟咱老李練嘴皮子。”


    “你他娘的還有臉說。”


    趙剛氣道:“那天老子才剛到獨立團,你狗日的就給老子甩臉子,我當時那個氣呀,心想我他媽是來當政委的,可不是來受氣的。”


    “哈哈哈,老趙,這你可怪不著咱老李。”


    李雲龍道:“因為我在新1團的時候,兩任政委啥正經事都不會,就隻會耍嘴皮子,咱老李當時就覺得你老趙跟他們是一路貨色。”


    說此一頓,又道:“等等,又被你帶歪了。”


    “剛才說的是右眼皮跳災,怎麽扯你身上了。”


    “不對勁,右眼皮還在跳,而且比剛才更兇了。”


    “要壞事,肯定要有禍事發生,而且估計就快了。”


    話音剛落,王野就掀簾走進來,報告道:“團長,政委,早上我在外圍巡邏的時候,遇著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們猜一猜?”


    趙剛說道:“你這讓我們怎麽猜?”


    李雲龍卻一拍大腿說道:“肯定不是好事。”


    王野笑道:“團長,這迴你可猜錯了,是好事兒。”


    說此一頓,王野又說道:“我遇見了晉綏軍358團1營的副營長張富貴,他帶了20條遼十三步槍和200發子彈,噢,還有五千多斤五穀雜糧,說是楚雲飛見我們獨立團有困難,所以特意命他給咱們送來這些裝備還有給養。”


    “他娘的。”李雲龍罵道,“楚雲飛這狗日的沒安啥好心。”


    “老李。”趙剛皺眉說道,“楚團長也是一片好心,知道咱們日子不好過,所以讓部下送來一些給養。”


    “雖說數量不多,”


    “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他?真不像話。”


    趙剛是敦厚君子,總能看到人性中的閃光點。


    但是李雲龍相反,他是總能看到人性中的惡。


    “老趙,你千萬不要被楚雲飛這家夥蒙騙了。”


    “楚雲飛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善茬。”李雲龍道,“這家夥派人給咱們獨立團送給養還有武器裝備是假,打聽清楚老子的團部設在哪裏才是真,這樣一來就能在要勁時刻,讓駐紮在李家鎮上的1營給老子來個斬首。”


    王野道:“團長你說的沒錯。”


    “楚雲飛的真正意圖就是這。”


    “那個張富貴再三要求麵見你。”


    “我說團長不在,你把東西放下。”


    “改天我們團長再親自登門去道謝。”


    “結果張富貴還生氣了,說我們不識抬舉。”


    “最後還把送來的給養和裝備都帶迴去了。”


    “他娘的,送出的禮還能收迴的?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李雲龍罵完又迴頭對趙剛說道,“老趙你看,我剛才說什麽來著?”


    趙剛茫然道:“你剛才說什麽了?”


    李雲龍說道:“我剛才說右眼跳災。”


    頓了頓又道:“右眼皮跳個不停果然沒好事,咱們獨立團來浮涼山區才幾天哪?就被楚雲飛給惦記上了。”


    話音才剛落,團部大門外忽然遠遠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雲龍呢?李雲龍這小子在哪?老子看他來了,哈哈!”


    聽到這聲音,李雲龍的眼睛一下瞪圓,氣得破口大罵道:“我艸!我還以為右眼皮跳就應在楚雲飛身上,沒成想,還應在這上麵。”


    “老李你胡說什麽呢?是孔團長來了。”


    趙剛聽出是孔捷聲音,當下穿鞋下炕,迎出門外。


    “老子說的就是孔二愣子,這狗日的肯定是打土豪來了。”


    李雲龍卻坐著沒起身,老戰友又不是外人,不用搞那些虛頭八腦的俗套,再說他李雲龍也不是那樣的人。


    王野卻跟著趙剛迎出了門外。


    到了門外才發現,來的不隻孔捷,丁偉也來了。


    “誒呀,孔團長,丁團長也來了。”趙剛笑道,“歡迎歡迎啊。”


    孔捷和丁偉上前分別與趙剛握手,又互相敬禮,再然後才掀簾魚貫進屋。


    一進門,就看見李雲龍盤著雙腿,大大咧咧的坐在炕上,麵前的炕幾上擺著一大盆熱騰騰的豬頭肉,除了肉,還有兩瓶汾酒。


    看到這,丁偉和孔捷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羨慕啊,妒忌啊,李雲龍這小子真成土財主了!


    “老丁還有老孔?你們怎麽來了?”李雲龍假裝才看到兩人,熱情的道,“路上一定餓壞凍壞了吧?來來來,快到炕上來坐。”


    “吃點豬頭肉,再喝點酒暖暖身子。”


    丁偉和孔捷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老李,恭喜你發財了。”


    “我艸!”李雲龍心頭立刻咯頓一聲,一張臉也瞬間垮下來,黑著臉說道,“老丁還有老孔,不提這個咱們還是老戰友。”


    “你們兩個要是再提這茬,”


    “那咱們老戰友就沒得做。”


    看到這一幕,王野險些笑出豬叫聲。


    心說李雲龍是被旅長恭喜發財出心理陰影了。


    丁偉哼聲道:“你小子快老實交待,大孤鎮這一票撈了多少好處?”


    “沒多少,也就混個溫飽。”李雲龍這會也反應過來了,他娘的,老丁和老孔又不是旅長,跟他是平級,怕他們個鳥?


    旅長來打劫,他沒辦法反抗。


    老丁和老孔來打劫,毛都不給。


    想從咱老李嘴裏摳食?門都沒有。


    當下李雲龍又說道:“快別站著了,趕緊上炕。”


    丁偉和孔捷也就不再跟李雲龍客氣,當即就坐到炕幾的兩側。


    趙剛給丁偉和孔捷添了碗筷,又吩咐老王再加個豬肉燉白菜,又搬了兩個凳子,跟王野坐在李雲龍對麵的下座。


    丁偉和孔捷也不多說話。


    直接將一大盆豬頭肉幹掉半盆。


    兩瓶汾酒很快也被喝得見了底。


    “酒呢?酒呢?”孔捷拍著炕幾說道,“沒酒了,快拿酒來。”


    “艸,沒有了,就這兩瓶汾酒,老子和老趙都沒顧上喝一口,就全都進了你們兩個的肚子。”李雲龍不心疼豬頭肉,心疼兩瓶汾酒。


    這可是汾酒,一年到頭也喝不著兩迴的。


    “少來這套。”丁偉也說道,“快點拿出來。”


    “真沒有了。”李雲龍叫道,“我給你們倒開水。”


    “你說什麽?”孔捷大怒道,“老戰友大老遠的來一趟,你狗日的拿開水招待?你還真幹得出來這種事?”


    “你們別聽老李瞎說,有酒。”


    趙剛起身說道:“我給你們拿。”


    說完趙剛就打開櫃子,又拿出來兩瓶汾酒。


    李雲龍便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道:“所以說,凡事就怕出內奸。”


    王野從趙剛手中接過酒瓶,先給李雲龍倒滿,又給丁偉、孔捷、趙剛逐一倒上。


    孔捷抿了一口酒,歎息道:“老李,這次突圍,你們獨立團的傷亡大不大?老子的新2團算是徹底被打殘了。”


    “全團就剩下不到四百人。”


    “排班級幹部損失超過九成。”


    “營連級幹部隻剩一個關大山。”


    “要不是有屠夫在,我孔捷也完了。”


    “就沒這個福氣坐在這裏陪你們兩個喝酒嘍。”


    “我們新1團也沒好到哪兒去。”丁偉說道,“突圍之後,全團隻剩六百多人,所有的重武器損失殆盡,每條步槍的子彈隻剩下不到十發。”


    “就連伏擊鬼子的運輸隊都得惦量一下本錢,慘到家了。”


    “誒呀,我丁偉當兵這麽些年,就從來沒有過這麽落魄的時候。”


    “娘的,我們獨立團也差不多。”李雲龍說道,“之前置辦的家當基本都丟光,全團隻剩不到五百人,班排級幹部損失九成,連級幹部損失接近八成,營級幹部倒是都在,這次真多虧了小王的戰狼中隊,要不然咱老李多半也死球了。”


    說到這,屋子裏的氣氛頓時之間就變得凝重起來。


    三位團長忽然覺得,酒也不香了,肉也不好吃了。


    趙剛覺得這時候有必要說上兩句,當即說道:“但我們付出的犧牲是值得的,因為我們的犧牲換來了太行軍區兩萬多主力部隊以及幾十萬百姓的安全轉移,為太行軍區,更為整個中國的抗戰保存了力量!從全局來看,我們贏了!”


    王野接著說道:“既便從局部來看,我們也沒有輸。”


    說到這裏一頓,王野又道:“我們3個團的損失是大,但是鬼子的損失更大!既便是最估守估計,鬼子陣亡數字都在八千以上,是我們的兩倍多!還有武器裝備的損失,我們損失的重武器確實不少,但是鬼子損失更大!”


    李雲龍沉聲道:“話雖如此,但是咱們獨立團從來沒吃過這麽大虧的,所以,這個場子早晚得找迴來,也必須得找迴來!”


    “沒錯兒。”孔捷一頓酒碗道。


    “近衛第2師團,老子記住了。”


    丁偉也道:“早晚有一天,得幹掉這個近衛第2師團!”


    “三位團長放心,會有這個機會的。”王野說道,“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鬼子多半會把近衛第2師團從陽泉調來安化。”


    與此同時,在陽泉縣城。


    宮野道一走下軍列之時,隻見近衛第2師團的參謀長澀穀一郎已經帶著師團部的十幾個課長或者參謀等在站台之上。


    “師團長!”看到宮野道一,澀穀一郎等齊刷刷頓首。


    “澀穀君,讓你們久等了。”宮野道一迴了一記軍禮。


    上了轎車,宮野道一問道:“澀穀君,戰損為什麽到現在還沒統計出來?”


    “師團長,主要是交戰區域實在太大,涵蓋了方圓將近兩百公裏的區域。”澀穀一郎流露出為難之色,又說道,“搜索並打掃這麽廣闊的戰場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還有水窯山口要塞的清理,所需要的時間隻怕就更長。”


    “澀穀君,這不行。”宮野道一皺眉道。


    “在離開北平之前,大將閣下專門叮囑過我。”


    “要盡快將戰損統計出來,並上報給方麵軍司令部。”


    “這樣吧,我給你半個月,半個月之內必須把確切的戰損數字統計出來。”


    “師團長,我盡力。”澀穀一郎微微頓首道,“力爭在過年之前完成統計。”


    宮野道一微微頷首,又道:“澀穀君,確切的戰損數字沒有那麽容易統計,但是大概的戰損數字應該已經得出,是吧?”


    “哈依。”澀穀一郎頓首道。


    “大概的戰損數字已經出來。”


    “其他部隊的戰損我們不知道,”


    “但是我們近衛第2師團一共傷亡了12000餘人,其中陣亡將近8000人。”


    “納尼?”饒是宮野道一早有心理準備,驟然聽到這個數字之後也還是嚇了一跳,當時就失聲叫道,“傷亡竟然這麽大的嗎?”


    近衛第2師團總共也才2萬多人啊。


    居然傷亡了12000多人,超過了六成?


    而且其中陣亡就8000人,接近四成陣亡?


    這個傷亡比和陣亡比可以說是十分的嚇人。


    澀穀一郎苦笑了下,說道:“主要是筱塚將軍在前期指揮失誤,致使我近衛第2師團犯了添油戰術的致命錯誤,先後導致多部未、小笠原以及佐佐木支隊的集體玉碎,隻是這三個支隊就陣亡將近六千人!”


    “之後水窯山要塞遭爆破。”


    “又有一千多名皇兵當場玉碎。”


    “在這之後皇兵的傷亡其實並不大。”


    “唉,不說這個了,畢竟筱塚君也已經為此付出代價。”宮野道一搖搖頭,又道,“武器裝備方麵的損失數字呢?”


    澀穀一郎哈依一聲,又道:“近衛戰車第2大隊的戰車損失了將近有一半,近衛野炮兵第2聯隊的75野炮也隻剩一半。”


    “其他的武器裝備,像九二步兵炮、九二式重機槍、九六式輕機槍、八九式擲彈筒以及三八式步槍等,大概在三成到四成之間。”


    宮野道一的臉上再次流露出肉疼之色。


    這些損失,可是需要帝國花真金白銀重新加以補充。


    眼下帝國的財政已經極為緊張,每一筆開支都會使帝國的負擔加重一分,也會使得帝國的戰爭潛力變得更孱弱。


    舒了口氣,宮野道一又問道:“繳獲呢?沒有繳獲嗎?”


    停頓了下,又說道:“據我所知,八路軍386旅已經換裝清一色的日械,這次386旅被我們近衛第2師團打得隻剩不到兩千人逃竄到晉西北山區,他們難道就沒有遺棄一件武器裝備?難道連明治三十八年式75mm口徑野戰炮都帶走了嗎?”


    “八路軍並沒有帶走全部武器。”澀穀一郎搖搖頭又道,“但是他們也沒有把武器留給皇軍,而是全部都炸掉了。”


    “八嘎,全都炸掉了嗎?”


    宮野道一聞言一張臉立刻垮下來。


    說起來,宮野道一也不是沒跟八路軍交過手。


    但是以前八路軍遇到戰事不利時,很少會選擇炸掉來不及帶走的武器,而是會選擇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埋藏起來。


    如果八路軍隻是把武器掩埋起來,


    日軍隻要花點時間,總還是有機會找迴來的。


    但是現在直接炸掉,那就沒有任何辦法挽迴。


    “是的,基本都炸掉了,而且炸的基本是槍管以及炮管。”


    澀穀一郎神情苦澀的道:“頂多就是迴收一些槍炮零部件,作為修械廠的備用件,絕對不可能重新組裝完整的槍炮。”


    “可惡。”宮野道一怒道。


    “這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這個386旅可是比以前遇到的對手難纏多了。


    澀穀一郎說道:“但是好在,八路軍386旅已經逃竄到了晉西北,現在頭疼的就該是駐防崞縣的第3旅團,而不是我們近衛第2師團了。”


    “不然。”宮野道一擺手道,“據我所知,我們近衛第2師團即將換防到安化以及崞縣一線,接替第3旅團。”


    “納尼?跟第3旅團換防?”


    澀穀一郎聞言便愣在了那裏。


    就尷尬,以免擺脫了386旅,


    結果還是要跟386旅打交道?


    趙家峪。


    丁偉道:“如果近衛第2師團跟來安化,那我們恐怕就有大麻煩。”


    “是啊。”孔捷也道,“眼下咱們3個團已經基本上喪失了戰鬥力,甚至連一場中等規模的伏擊戰都打不起,怎麽跟近衛第2師團鬥?”


    趙剛深以為道:“眼下部隊急需休整補充。”


    “補充先不說,就是想要休整也不容易呀。”


    孔捷無奈的道:“實不相瞞,我們新2團就快斷炊了,這次過來,就是來跟老李你借糧食的,你要是不借,老子那四百號弟兄恐怕就隻能餓死了。”


    “這都是小事。”李雲龍道,“咱還能看著老戰友餓死嘍?不能夠。”


    “好,有你老李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孔捷拍著胸脯說道,“將來你們獨立團有什麽不濟的時候,隻管派人吱一聲,無論水裏火裏我孔捷絕沒有二話。”


    李雲龍等的就是這一句,嘴上卻說道。


    “害,咱倆誰跟誰,說這就外道了。”


    ps:第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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