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南宮軒給她端了杯水過來,輕輕的送到她的嘴唇邊:


    “喝口水吧?你的嘴唇都幹裂開了。”


    夏雪瑤機械的接過水杯,一股腦的喝著水,水是溫的,大約40°的樣子,他依然還記得她不能和涼水,連水的溫度都能體貼到這麽周到的地步。


    這是她的軒,一心一意為她好的軒,任然以她為中心,哪怕是最小的一件事情,他也能替她想得周到。


    一杯水喝完,她又把水杯遞給南宮軒,然後抿了下嘴唇:


    “我還要一杯。”


    南宮軒聽了她的話,默默的轉身,再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又是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得那樣急,又喝得那樣難受,好似吞黃連一樣。


    他知道她心裏難受,其實她不知道,他更加的難受,難受到想要哭泣的地步,如果他不是男人,如果她沒有在他麵前,他肯定哭了出來。


    四年前,他和她分離的時候,她還對他那樣的依依不舍,那時她的心裏全都是他,容不下別人,也沒有任何人能插得進去。


    四年,整整四年過去了,他在紐約的那三年是怎麽過來的?在黑漆漆的世界裏,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心裏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懷念和愧疚,一心一意的想著迴到a市,找到她,然後好好的疼她愛她。


    去年迴來後,他得到的噩耗是她已經死了,那時,他是多麽的悲痛欲絕,甚至有想過要追隨她而去的念頭。


    而今,她終於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是她的身份依然和七年前她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一樣,是南宮禦的情婦。


    不,不一樣,和七年前也不一樣,七年前她還是南宮禦的貼身秘書,後來成了南宮禦的契約老婆。而現在,再次出現在他麵前的她,不僅隻是南宮禦70年的情婦,而且,還是南宮禦合法的妻子,雖然他不知道那個合法的程度究竟到了那個地步,不過,拉斯維加斯畢竟也是政府機構,對於婚否是審查得


    非常清楚的,所以,他不知道南宮禦究竟是怎麽做到和夏雪瑤登記結婚的。


    難不成南宮禦有分身術?他用自己的分身還去辦了個合法的身份證?


    他全身心愛著的女人,卻一直都是他同父異母哥哥的女人,現在,又成了南宮禦合法的妻子了。


    其實,這不是重要的,當初夏雪瑤是他合法的妻子,南宮禦不照樣畜生般的搶了夏雪瑤?


    所以,他完全可以像南宮禦那樣,不顧他的感受,再把夏雪瑤搶迴來。


    可是,他知道,夏雪瑤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體,他做不到南宮禦那樣的不顧倫常,也做不到不顧夏雪瑤的感受。


    夏雪瑤喝了兩杯水,然後就木然的捧著杯子在沙發上發呆,對於今晚的事情,對於南宮禦的表現,她除了失望,還有心酸。


    “雪瑤,你先去洗澡吧,早點休息,”


    南宮軒見她一直沉默不語,用手稍微推了推她的胳膊,輕輕的說:


    “房間裏衣櫃裏你以前的衣服還在,趕緊去吧。”


    夏雪瑤看了南宮軒一眼,然後把水杯放在茶幾上,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朝臥室走去,腳步非常的沉重,卻,終究還是要走過去。


    推開房間門,房間裏一切呈現在她的眼前,依然是大紅的一片喜色,就連床上她和南宮軒蓋過的被子都還安靜的躺在那裏,好似在等待主人的到來。


    她把門一關,整個人靠在門背上,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四年前和南宮軒結婚時的場景又再一次浮現在腦海裏。


    那時的他,整天老婆老婆的叫著,還記得領結婚證時,倆人都那麽的緊張,生怕領不到證了一般,然後領了證後,又是那樣的欣喜和不真實的感覺。


    房間裏紅得刺眼的喜氣之色,她的眼淚越發的洶湧起來,結婚時的海誓山盟,那時還以為能攜手走完一生。


    那晚在海邊餐廳吃晚餐時,他們還手牽手在沙灘上看星星,那時她還以為,今生和南宮軒也許就這樣了,從此天荒地老一切靜好。可現在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未知數,如果四年前,她和南宮軒領結婚證時就能預知到南宮禦第二天會來鬧婚禮,那麽,她根本就不會和南宮軒領結婚證,也許,她和南宮軒就都可以逃脫被南宮禦掌控的


    命運。


    然而,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有早知道,一如四年前她懷上孩子時不知道孩子最終的命運一樣。


    如果早知道南宮禦會那麽冷血那麽狠心的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下毒手,那麽,她根本就不會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長到那麽大,或許根本就不該懷那個孩子。


    而今呢?


    她依然無法預知自己的命運,從來就想著要擺開南宮禦,永遠的脫離南宮禦的視線,可天意弄人,她依然沒有擺脫南宮禦,也還是無法脫離開南宮禦的視線。


    她不想讓自己攪在南宮禦和南宮軒兄弟之間,然而,她卻總是不知不覺的就攪合了進來,現在,南宮禦和南宮軒兄弟倆,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而對立起來。


    如果南宮軒真因為她跟南宮禦鬥起來了,那吃虧的那個肯定是南宮軒,而她再也不願意看到南宮軒因為她被南宮禦弄瞎眼睛了。


    南宮禦和陳玉潔一起走進餐廳,他原本想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的,可陳玉潔執意要找包間,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還是跟她一起進了包間。


    “禦,你喝點什麽?”陳玉潔完全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望著南宮禦,臉上依然是一副小鳥依人般清純的笑容。


    “我什麽都不要,”南宮禦的聲音很冷很淡漠,然後把麵前的菜譜推開,淡淡的開口:“玉潔,我們離婚吧。”


    陳玉潔放下手裏的菜譜,看著南宮禦,微微的笑著:“禦,我說過,這輩子,我永遠都不會跟你離婚的。”“如果你真的不離,那麽,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因為我絕對不會再要這個婚姻了。”南宮禦的態度愈發的生硬起來,冷冷的看著陳玉潔,然後警告著說:“還有,在我麵前其實你沒有必要一直戴著麵具,我畢


    竟是看著你長大的,雖然你很小就學會了戴麵具,可是,任何事情,時間長了,總會露出點馬腳來。”


    陳玉潔聽了南宮禦的話微微一愣,然後繼續微笑著說:“禦,既然我從小就在龍庭禦園長大,那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清楚,我又何來麵具一說?”


    南宮禦聽了她的話覺得煩,臉色黑沉了下來,看著陳玉潔,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他恍然間,居然不知道當時怎麽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子。“你有沒有戴麵具你自己心裏有數,”南宮禦不想和她繼續囉嗦,然後起身來,轉身朝包間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來看著她:“玉潔,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對她動什麽歪心思也不要動什麽手腳,否則,


    我饒不了你,而且,南宮軒同樣也不會饒過你。”


    南宮禦說完這句話,迅速的拉開門閃身走了出去,對於包間裏的女人,他連頭都沒有迴一下,隻是,他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如此的絕情在離去,會讓自己今後陷入怎樣的被動境地。


    陳玉潔的手指幾乎要把手心裏的肉都掐穿,南宮禦的話就好像一把銳利的刀刺進她的心裏,痛得她幾乎快要死去的地步。


    南宮禦,她從小就愛著的男人,為了她,她吃了多少苦,又吃了多少虧,因為年少無知,又上了別人的當,踏上了不歸路。


    可是,她心裏自始至終是愛他的,唯一愛著的男人是他,所以,那時為了能嫁給他,她當真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而現在呢?和他結婚四年了,他居然不要她了,一口一個要離婚,而且是因為別的女人,而那個別的女人,居然是他自己同父異母弟弟的老婆。


    其實,自從上次南宮禦說出要離婚後,她已經在反思這個問題了,南宮禦喜歡夏雪瑤,愛夏雪瑤,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她無法把他的心拉迴來,也永遠都拉不迴來。


    三年多前,她曾經還以為,隻要夏雪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假以時日,南宮禦的心肯定會迴到她的身邊來,然後她和他可以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然而,三年多過去了,她終於明白,當時的想法的確太過天真,其實即使這個世界上沒有夏雪瑤這個女人了,可南宮禦依然迴不到她身邊來了,他的心,也跟著夏雪瑤那個女人死去而死去。


    今天上午,林瑞香對她說,要找人幫南宮禦借腹生子,她聽了後楞了一下,如果要做人工受精生孩子的話,她自己也還是可以的。


    然而,當林瑞香說出來找的那個人時,她恍然間就明白了,原來,不僅南宮禦想要把她趕出龍庭禦園,現在就連林瑞香也不想要她了,居然也要把她趕出龍庭禦園去。也是,她現在沒有什麽靠山了,以前是自己的爺爺在管理著禦集團的賭場,幾乎掌握著禦集團的核心命脈在,南宮景和林瑞香對她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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