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出租車不是很多,也許是交班的時間,雪瑤和阿英攔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一輛出租車來了。


    阿英剛抬手,那車就緩緩的在她們跟前停了下來。


    夏雪瑤先上車,阿英則去尾箱裏放東西,可是,她剛坐上車,出租車一下子就開了出去,而阿英根本就沒有上到車上來。


    “喂,等一等啊,還有一個人沒有上來呢。”


    夏雪瑤本能的朝那司機喊了一聲。


    然而,她也就隻有機會喊這一聲,因為她的額頭已經被人用槍頂住了。


    “你們是?”


    雪瑤緊張的看著眼前這些帶著麵具的人,再把頭扭去看司機,結果發現那司機也戴著口罩墨鏡,其實根本看不出是誰。


    “我們是誰根本不重要,而且我們也沒有名字隻有代號,我們的名字叫——殺手。”


    麵具人的聲音冷如冰塊,其實是刻意的變聲,目的是不讓人認出來。


    殺手?夏雪瑤本能的打了個寒顫,這就是說,這些人是來殺她的?


    雪瑤的望著這黑洞洞的槍口,離自己的額頭隻有三厘米,她心裏忍不住酸澀了一下,南宮禦中午才說了她是他南宮禦的女人,跟她過不去就是跟他南宮禦過不去。


    看來,這話顯然是被人聽見了,於是原本就跟南宮禦過不去的人幹脆就直接找上了她,南宮禦這廝,簡直就是把她往刀口上送。


    南宮禦……你,真行!


    你的本事很大,該不會最大的本事就是讓你的女人隨時都會有生命之憂吧?


    她又記起林瑞香每次出門都是要帶保鏢的,阿英曾經說過,陳玉潔也很少出門,出門不是跟南宮禦在一起就是要帶保鏢出門,從來沒有單獨出門過。


    南宮禦在a市被人稱之為禦爺,雖然表麵上風光,其實也有很多的死對頭,以前就有個叫什麽霍淩天的天哥跟他過不去。


    而雪瑤今天出門,就是和阿英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麽狗屁保鏢,上午一直都好好的,偏中午被南宮禦和蔡月琴一攪合,她就遇到麻煩了。


    出租車開得很快,二十多分鍾就出了城到了郊外,雪瑤一直不敢閉上眼睛,當然,她也不敢大喊救命,因為她知道,一出聲,空那離她三厘米之遙的槍口也會出聲了。


    是在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被人拉下來,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因為她一直緊張的盯著那根黑洞洞的槍口,所以也就沒有關注窗外車究竟走的那條路。


    這個偏僻的地方四處都是樹林,密密麻麻的什麽都看不見,那槍一直就指著她的額頭並沒有離開,好似隨時要她的命一樣。


    雪瑤的臉上慘白如紙,白皙的脖子僵硬的伸直,額頭上不停的冒著冷汗子,這一次,她覺得死亡比上次自己用剪刀插入自己的胸口還要近。


    兩名麵具男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不過從麵具的縫裏透出來的眼睛毫無溫度,黑眸如空曠的黑洞,那黑洞又如那槍口空洞得可怕,雪瑤好似看見索命鬼拿著催命牌向她走來。


    “你們為什麽要追殺我?”


    雪瑤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聲音盡量放平穩一些,以免露出過得的懼意來,雖然她的確恐懼得厲害。


    “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閻王爺吧!”


    毫無溫度的話吐出,帶著殺氣的槍口又朝她逼近了一厘米。


    是要死了麽?雪瑤下意識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等死的這一刻,雪瑤的懼意已經遠離,緊張的心一下子變得平靜下來,如清晨寧靜的湖水,無波無浪,靜謐安寧。


    南宮軒的臉在腦海裏閃過之際,她的心裏掠過的是一絲愧疚和遺憾,軒,對不起,來世再見了,我在奈何橋上等你,我記住了,不喝孟婆湯。南宮禦的臉在她的腦海裏閃過之際,她的臉上已經浮現出清逸的笑容來了。就這樣死去了,他——應該不會為她悲傷難過吧?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情意,如果非要說有,那也就是隻有恨,他恨她,


    她也恨他!


    “砰!砰!”兩聲清脆的槍聲,哀嚎聲響起,雪瑤本能的一愣,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剛才用槍逼著她的人和抓住她的人在她身前身後倒下,此時正在地上痛哭的慘叫著,而一個長相冷漠的中年男人此時正冷冰冰的站在距離她兩米外的側邊在。


    中年男人迅速衝上來,兩腳踢開那兩把落在地上的槍,隻是,他還是慢了一步,剛才倒在地上嚎叫的麵具男一下子站了起來,掏出匕首指著他。


    “你是誰?敢管天門的事。”


    冷漠的中年男人冷冰著一張臉,槍口對準著這個人的胸口,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居然敢說自己是天門的人,就憑這一點,天哥就不會放過你們的。”


    雪瑤聽他們的對話瞬間明白了,天門,在a市是禦集團的死對頭,霍淩天的集團,天門又稱天集團,和南宮禦的禦集團一樣,屬於a市最大的賭博行業。


    天門和禦門不一樣,天門以賭場為主要來源,而禦門除了賭博還有物流,地產等,南宮禦的心思並沒有完全放在賭場上。


    “我們沒有冒充,我們原本就是天門的人。”


    另外一個是屬於鴨子死了嘴殼子硬的人,此時居然還沒有看清楚形勢。


    隻可惜,他也就隻能說這一句話,因為後麵的話根本沒有機會說出來了,雪瑤並沒有聽見聲音,隻看見那人眼睛一瞪,然後慢慢的倒在地上了。


    “都給我帶進來!”


    一聲冰冷無溫的聲音傳來,雪瑤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有人的影子,她都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的。


    她正在猶豫,這個中年男人突然用手指著她,示意她朝前麵走,她其實不想走,想跑,求生的欲望想讓她跑,可她知道,她跑多快也不能跑過那中年男人的手槍。


    “還楞著幹什麽,直接往前麵走。”


    中年男人顯然不滿雪瑤的磨磨蹭蹭,對她冷冰冰的低吼了一句。


    雪瑤不得不乖乖的朝前麵走去,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大型的圓圓的蓋子,有些像地下水井蓋,隻不過比那井蓋要大好多,一步是跨不過去的。


    她也沒有想要一步跨過去,像平時走路那樣很自然的一步踩上去,剛提起另外一隻腳準備跨過去,井蓋突然旋轉了一下,接著整個的往下沉。


    “啊!”她嚇得本能的發出一聲尖叫,雙手不由自主的抱住頭,緊緊的閉上眼睛,在這一瞬間,她大腦裏居然一片空白。


    “砰!”井蓋重重的落地的聲音,雪瑤嚇得心都要跳出來,半天不敢睜開眼睛來。


    “把眼睛睜開!”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的從雪瑤的背後傳來。


    雪瑤本能的睜開眼睛,然後轉過身來,這才發現不遠處坐著一個白衣男人,二十多歲的樣子,坐在一把旋轉著的黑色皮椅上。


    皮椅上的男子眸光射過來,眼神淩厲逼人,如冰似鐵,他手上把玩著一把精致小巧的金色手槍,完全是一個孩子在玩玩具槍的模樣。


    雪瑤驚得連連後退,她剛才在外邊聽那中年男人說什麽天門之類的,還以為是霍淩天,可眼前這個大男孩子,明顯的不是霍淩天。


    難道a市有兩個天門不成?


    還是她理解錯誤,這裏人說的天門不是她所知道的天集團?


    霍淩天她見過一次,那還是兩年前南宮禦帶她去參加的一個晚會上,當時霍淩天還找過她的麻煩,她記得霍淩天應該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當然,有錢人保養得好,實際年齡肯定比看上去要大得多。


    皮椅上的白衣男子麵如寒霜,聲音冰冷如天山上吹過的寒風:


    “你是誰?怎麽跑到我的地盤上來了?”


    雪瑤還沒有來得及迴答這白衣大男孩子的話,就又聽見砰的一聲,剛才那井蓋又落了下來,接著看見了那個中年男人帶著那兩個綁架了她的麵具男走了出來。


    “少主,這兩個人冒充我們天門的人。”


    中年男子對白衣大男孩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女的就是這倆人綁架來的,要在我們天門的地盤上殺她,被我看見了。”


    “拖出去清理幹淨了。”


    白衣大男孩大手一揮,看都沒有看那兩個麵具男一眼。


    雪瑤心裏微微一顫,瞬間明白,這大男孩嘴裏簡單的清理二字,其實就是格殺令了。


    白衣大男孩手裏玩轉著那把精致的金色手槍,冰冷的目光定格在夏雪瑤的臉上,冰冷而又酷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姐,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來到我的底盤上?”


    雪瑤心裏本能的咯噔了一下,這個陌生的男孩看上去好可怕,她不知道他是誰,不過隱隱約約的肯定不是什麽善良的主,a市這地方賭場多,幫派也就多,這年輕的白衣人說不定就是黑道的新起之秀呢。


    心裏雖然害怕,不過表麵上還是顯得很鎮定,眉頭皺了皺,還是非常誠實的迴答:“我叫夏雪瑤,在街上攔一輛出租車被人綁架來到這裏,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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