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穆薔薇的話都少的可憐。


    她不止一次地向何景黎詢問過一些有關於她出現在教堂外的事情,但是何景黎除了那句他是在門外的草坪上救了她的話,別無其他。


    不過,何景黎卻告訴了她另外一件讓她意外的事情。


    何景黎說,她的記憶是被人用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壓製住的,她昏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一直都在不停地跟那股力量做著鬥爭,試圖想起一些什麽……


    直到兩天前,她醒過來。


    獨自坐在房間裏的落地窗前,穆薔薇雙手摟住膝蓋,望著頭頂那片墨色,仿佛,隻消伸手就可以夠到它,幽美且荒涼。


    “南宮琰……是你吧……”


    嘴裏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呢喃,穆薔薇知道……南宮琰就是那個壓製住她記憶的人。


    是他……讓她差點就忘記了白雲軒。


    忘記了那個對於她來說有多麽重要的人。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她瀕臨絕望之際,有一個叫做南宮琰的少年將她從無盡的深淵之中拉起,那般的溫柔。


    可是,讓她忘記白雲軒……


    不可原諒。


    穆薔薇將頭枕在牆壁上,癡迷的目光,直抵幽靜夜空,遠風如洗,激不起一絲波瀾。


    “臭白……對不起……”


    “我竟然……忘記了你這麽久……”


    “臭白……我多麽希望,我們從來就沒有去過什麽魔界,你也沒有離開過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玩鬧鬥嘴,你吃著我親手做的牛排,我完成你安排的訓練……那樣……該有多好?”


    “你迴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穆薔薇哭得無聲,嘴角卻噙著春光般明媚的笑,一如那個初見他的聖誕黃昏。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他從未離開過,明天一早,他就會像從前一樣過來叫醒她,陪她吃早餐,陪她訓練,陪她做許多許多的事情……


    穆薔薇就這樣蜷縮在窗台上,睜著一對無神的眸,直到天微明,一動不動。


    -


    一個星期,對於穆薔薇來說,是黑暗、是沮喪、是……絕望的。


    何景黎端著食物走進了房間,看著桌上動都未動過的餐盤,還有穆薔薇那沒有一絲血色的瘦弱臉龐,他不由地深深歎了口氣。


    “唉……你這丫頭,也該吃點東西了……再這樣耗下去,你遲早會沒命的!”


    “謝謝你黎叔,我不餓……”


    不再瀲灩情深的眸光,始終睇向窗外那遠處的晴空,穆薔薇沙啞著嗓音,淡淡地應了一聲。


    她……沒有一點胃口。


    她感謝何景黎這段時間以來對她的照顧,可是……在她那支離破碎的心髒未能拚湊完整之前,請原諒她無法表達她內心的感激。


    “……你繼續這樣……又怎麽能替白雲軒報仇呢?”


    “!!!”


    絲毫沒有波瀾的臉上驟然閃過一絲異樣,穆薔薇聞言收迴了看向窗外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眼前的人。


    “……黎叔……你知道……白雲軒!?”


    “……”


    何景黎垂了垂眸,將手中的餐盤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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