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妙玄走近程昭昭,是伸手扣上了她的脖子,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摩挲了下。


    程昭昭神情恍惚的看著趙妙玄,她和趙元朗生的那麽像。看著她,仿佛看到了趙元朗。


    趙妙玄幾近沙啞的聲音幽幽傳來:“昭昭,我真的好恨你啊……也恨哥哥,他為何要這樣的丟下我?從今以後,我沒有哥哥了啊……”


    趙妙玄的手一緊,程昭昭脖子上傳來痛感,卻隻是一下,她就放開了。


    “可是,哥哥真的很喜歡你。我要是恨你,哥哥一定會難過的……”她淚眼朦朧的看著程昭昭:“昭昭,我該怎麽辦?”


    “我……”程昭昭迴答不出來,如果她是趙妙玄,一定也會恨死自己,哪怕這非她所願。


    “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麽辦!”趙妙玄歇斯底裏的哭喊出聲。


    “妙玄,你別這樣。”薑初渺從後殿出來,一把擁過趙妙玄。


    “師姐,我不要哥哥離開!啊……”趙妙玄悸動大哭。


    薑初渺抱著趙妙玄,不斷的輕拍她的後背。


    越過趙妙玄的肩膀,她對程昭昭傳音道:‘昭昭,你別放在心上。妙玄她隻是太難過了,等她冷靜下來,她會想明白的。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想。’


    ‘我明白。’程昭昭卻沒有離開,她想送趙元朗最後一程。


    她也還有好多話想要和趙元朗說。


    薑初渺看出了她的意思,傳音道:‘這裏先交給我吧,一舟那裏,你不妨先去看看?’


    程昭昭點頭。


    邶鋒道:“一舟師弟他們在側殿,你隨我來。”


    程昭昭和邶鋒剛入側殿,就聽到葉一舟倉皇失措的聲音傳來:“謝師兄呢,謝師兄去哪了?”


    身側的常樂哭泣不止:“對不起一舟,我方才怎麽睡著了。”


    “剛剛還在那啊。”


    “咦,怎麽不見了?”


    側殿亂哄哄的,程昭昭和邶鋒閃身而至。


    弟子們快速向他們行禮。


    “一舟,怎麽迴事?”程昭昭問道。


    葉一舟看到程昭昭和邶鋒,急的一下撲了過來:“謝師兄不見了。方才我們不小心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程昭昭掃了一眼葉一舟所指的地方,那是側殿的最裏麵,一張平整的竹榻上隻有一條白布。


    “你是說,謝師兄的屍身不見了?”


    “謝師兄是不是還活著!”葉一舟瞪大眼,眼中滿是狂喜。


    “一舟,你先別激動。方才隻有你們倆在這?”邶鋒問道。


    葉一舟和常樂點點頭。


    “兩個人都睡著了?”邶鋒蹙眉。


    “對,方才我也不知怎麽迴事,就沒了知覺。”葉一舟無比懊惱的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常樂難過道:“是啊,我明明一直盯著——”


    常樂說完和葉一舟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意識到了這件事的不對勁。


    一個人睡著,還有可能是因為太累。可是兩個人同時睡著,這怎麽可能?


    邶鋒當下喚來匯仙殿外值守的弟子。


    聽聞此處有屍首不見了,值守的弟子嚇了一跳:“迴稟桑田劍君,我等一直都候在外麵,出入的皆是門派前來吊唁的弟子。並無外人,也不見有人運走了屍首。”


    “你們可有傳影?”程昭昭問道。


    “有。前輩稍候。”這弟子出了大殿,很快就捧了一塊傳影石迴來。


    程昭昭和邶鋒查看傳影石裏的畫麵,從這些屍首被運迴到匯仙殿之後,的確除了來來往往的弟子之外,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之處。


    “如果不是從正門走的,那會不會這殿內還有別的出口?”程昭昭問道。


    “此事恐怕要問趙首座。”


    程昭昭和邶鋒一行人,按著匯仙殿弟子們所指,來到了匯仙殿二層的一個房間外。


    這是趙元朗的住處,程昭昭來過。


    她想起了當初趙元朗帶她來此參觀,還給了她一塊戰令的事情。


    邶鋒觸動了房門外的禁製。


    裏麵沒有任何聲響。


    常樂道:“趙首座現在一定很難過,我們不如再等等。”


    “不行啊。再等下去,萬一謝師兄真的不見了,我如何對得起他!”葉一舟正要再次觸動禁製,卻不想房門突然間開了。


    裏麵傳來趙首座中氣不足的聲音:“進來吧。”


    葉一舟和常樂快步入內,邶鋒看了一眼程昭昭:“昭昭,不如你先在外麵……”


    程昭昭搖頭,徑自入內。


    葉一舟將謝瀲墨屍首在外殿憑空消失的事情告知。趙首座尤為重視,連忙讓他們跟著匯仙殿的執事去其他出口查看。


    葉一舟一行跟著那群弟子離去。


    “慢著。”趙首座看向程昭昭:“合一劍君,可否留下,本座有些話要說。”


    “好。”


    邶鋒拍拍程昭昭的肩膀,而後帶著葉一舟一行先去查探。


    待房間內再無外人,程昭昭當下躬身一禮:“趙首座,對不起。趙元朗是因我之故,才——”


    身上有一道輕柔的力道傳來,程昭昭抬頭,有些錯愕的看著趙首座。


    趙元朗生的和趙首座很像,除了他的眼睛。


    趙元朗曾說他的眼睛像他娘親,而妹妹的眼睛像趙首座,這也是他們兄妹倆外貌上唯一有所區別的地方。


    趙首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元朗的眼光不錯。”


    “趙首座……”


    “元朗曾不止一次在本座麵前提起你。言語中盡是讚賞之意,本座也不止聽他說過一次要加倍努力修煉,否則連站在你是身邊的資格都沒有。”趙首座踱步,腳步很是沉重。


    “你也知元朗從前在門派的一貫作風,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是外人對他的印象。不過知子莫若父,本座知道他隻是用這種方式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感情。”


    程昭昭點頭,趙元朗看起來是個花花公子,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欺騙過哪個女弟子的感情。


    趙首座微歎一聲:“他娘死的早,本座又忙於匯仙殿事務。對他們兄妹倆的事情並沒有太過關心。這一疏忽,他就養成了這般浮誇於外的性子。要說本座對元朗的了解,還不及你們。”


    程昭昭同樣愧疚,她對趙元朗的了解也不算太多。他們相處最久的便是在日月國曆練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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