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執事,不知還有何事?”


    麒執事取出一麵鏡子,道“有些人生性多疑,本執事今日若不能讓你清清白白的走出去,恐怕以後你的麻煩不會少。”


    大殿內當下傳來幾聲咳嗽,卻是一直坐在一旁觀望的那幾個金丹修士。


    這幾個修士,程昭昭從前自然沒有見過,隻是他們之前看她的眼神很是迫切。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和那位溫辭前輩有關。


    程昭昭看了一眼麵色尷尬的他們,來到麒執事身前,道“前輩,這不是乾坤鏡嗎?”


    “沒錯,乾坤鏡,鏡中乾坤,可視萬物。溫辭殘魂曾附著你的識海,這鏡中便能倒映出你的神魂,若有奪舍,神魂重疊殘缺不全。哪怕是附著你識海,也會被看的一清二楚。”


    聞言,程昭昭心中‘咯噔’一跳。


    倒不是因為溫辭,而是君歆還在她識海,若是被照到,豈不是……


    還未等她如何反應,麒執事已將乾坤鏡照向了她。


    程昭昭下意識後退兩步,抬手抵擋在麵前。


    一道強光從乾坤鏡裏照在她身上,她能感覺一股灼熱透體而入。


    完了,完了!


    程昭昭渾身僵硬。


    傳來在座一個修士驚奇的聲音。


    程昭昭透過手指望向了那麵乾坤鏡。


    鏡中一個女子抬手遮臉,小心的從指縫間窺探過來,在她放下手之後,便見一張明麗英氣的臉,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程昭昭眨眨眼,鏡子裏的人也眨眨眼,一臉茫然。


    此時,殿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齊在這一麵小小的乾坤鏡上。


    麒執事楊聲道“你們可都看清楚了,可還有疑?這鏡中弟子神魂清晰可辨,並無重影,更無殘缺。


    其中相貌與這女弟子一般無二,自不會是被奪舍,溫辭劍君當真是殘魂已消,可入土為安了。”


    “嗬嗬,有勞麒執事了,有乾坤鏡在,我等豈有不信之理。”


    在場的幾人神情一鬆,而後紛紛告辭離去。


    他們是放心了,可程昭昭的心卻是七上八下,當下在識海裏唿喚君歆。


    隻是半響並無迴應。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雷首座道。


    程昭昭當下向麒執事行了禮“多謝麒執事出手,替弟子驗明證身。”


    麒執事點了點頭,收起乾坤鏡離去。


    程昭昭在雷首座開口打發她之前道“首座,晚輩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本座已知。”


    “那,那門派難道沒有想要替溫辭劍君報仇?那姓段的……”


    雷首座蹙眉道“打住,打住!”


    程昭昭不解的看著他。


    雷首座蹙眉道“你這小輩,定是驚嚇過度,一醒來就胡言亂語。本座告訴你,出了這道門,今日你在這裏說的話就權當不記得,再不要提起。”


    “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本座的話你且記著就好。”雷嶽說著一揮手,程昭昭眼前一花就到了戒律堂殿外。


    大殿內隻剩雷嶽和沈亦軒兩人。


    雷嶽重新將手臂撐著腦袋,側首道“你還不走?”


    沈亦軒道“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


    雷嶽閉上眼,打了個哈欠“哦,你有何事不明,說來聽聽。”


    “門中弟子若是在外死於非命,戒律堂一向是為其找尋真兇,替弟子尋迴公道。此番,溫辭劍君乃一屆元嬰前輩,她的死也並非自然,且那弟子還言明真兇乃遂陽派姓段的修士,為何師尊會放任不管?”


    這不符合雷嶽一項的行事準則。


    雷嶽卻是道“此事,牽涉甚廣,並非為師不管,而是管不得。”


    沈亦軒蹙眉“為何管不得?”


    他自己師尊什麽性子,他最是清楚。在門派裏,就算是那些深居簡出的長老,雷嶽都會管,更別提這溫辭劍君在門中不是特殊身份的修士。


    雷嶽嘟囔了幾句,道“遂陽派姓段的元嬰修士沒幾個,你覺得那小輩說的是誰?”


    沈亦軒略一思索,當下驚道“是他!”


    唿嚕,唿……


    迴答沈亦軒的卻是雷嶽的一陣鼾聲。


    ……


    出了戒律堂的程昭昭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堂堂元嬰的隕落,對門派來說也是不可估量的損失,以蒼劍派的地位,就算兇手真是南境遂陽派,又有何懼?


    除非,這姓段的修士身份不一般。


    正思索間,頭頂上的陽光再次被遮擋。


    “昭昭師妹在想什麽呢?”


    程昭昭側首,道“你還在這?”


    “自然,程師妹剛蘇醒,我想你還有許多問題要問。與其問那些隻知一二的弟子,不如來問我。師兄我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程昭昭突然道“趙師兄,你知道你像什麽嗎?”


    “像什麽?”趙元朗好奇道。


    “像一隻花孔雀,無時無刻都在炫耀著你華麗的羽毛。”


    趙元朗一愣,而後大笑“昭昭師妹,你還真是了解我。”


    程昭昭卻是不再打趣,正色道“你之前還未說,我昏迷了多久,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麽?”


    趙元朗一收扇,臉上的笑意收斂,邊走邊說。


    那場小秘境試煉,因為出了魔物一事,各大門派都有許多弟子意外隕落。


    而這些弟子大多還都是門中精英弟子,是以此事在東嶺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顧岐寧等人提早退出小秘境之後,歸一真人和眾門派高階都親自嚴查從小秘境裏出來的修士,隻是除了幾個不慎沾染了魔氣的修士之外,並沒有查到邪修的蹤影。


    而那個叫歲薑的修士,更是不知躲哪裏去了,直到小秘境關閉,都毫無蹤影。


    歲薑乃洪河真人的徒弟,此事自然也將洪河真人牽扯了進來。


    也恰好洪河真人那時在那一帶遊曆。


    隻不過據洪河真人所言,他徒弟歲薑早在半年前就隕落在東嶺一處山穀,當時還有許多的散修親眼所見。


    如此一來,此歲薑究竟是何人冒充,倒是成了懸案。


    蒼劍派的弟子之中,也有三十多個弟子隕落。


    而此事使得門派對他們這些低階弟子的看護更為嚴厲,趙元朗感概恐怕隻有到了築基修為,才能自由出入門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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