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很快就找到了她住的洞府。


    洞府內,孟黎如跟她離去時保證的那樣,寸步不離的在照顧著千裏,一邊在說:千裏,你快快醒來我就坐在你身邊修煉,你醒來的時候我一定能第一時間察覺


    神識不過停留片刻就越過坊市和洞府的這兩座山峰,向最北麵那座被雲霧繚繞的山峰上竄去。


    那裏究竟是如何樣子?


    程昭昭尚在好奇,神識已瞬間而至,穿過雲霧,出現的是一座精致到光芒萬丈的伴山宮殿。


    宮殿內絲竹管弦,悅耳動聽。


    再接著她‘看到’坐在宮殿大殿正中央的中年修士。


    此次沐生門執事交由周管事接待


    中年修士正和一群修士說著話,突然麵色巨變。


    誰!


    被發現了!


    也是這一聲大喝,嚇得程昭昭神識一緊,急速的退了迴來。


    山峰坊市城門密林湖底不過瞬息就迴到了她的識海。


    識海迴落,她識海裏一陣混沌。猛然睜開眼,就對上一張近在遲尺的瞳孔。


    瞳孔微弱,程昭昭大驚。


    ‘咕嚕咕嚕!’無數湖水湧入她口中。


    ‘你沒事吧!’


    邶婕見程昭昭終於迴了神,忙拉著她像湖麵遊去。


    湖麵上的動靜已經遠去,看來是那隻赤炎獸追著劉胖子離開了。


    霧氣慢慢散去,程昭昭倒在草地上頭暈腦脹,直到吐了一肚子的湖水才好過些。


    程姐姐,你方才嚇死我了,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神遊天外。


    同為修士,邶婕自然清楚程昭昭方才的反應是將神識外放出去了。


    原來方才是邶婕湊近的臉。


    她的臉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副大臉。


    程昭昭有氣無力道:我我隻是看看有哪裏可以避開那隻赤炎獸。


    邶婕道:該看的我都看了,隻是剛才那赤炎獸的速度,就算我們能出去,也很快就會被追上的。


    程昭昭擰了擰裙角的水,此刻渾身濕漉漉的,難受極了。


    邶婕當下拿出一套法衣,道:程姐姐,你快換上吧。


    那是一套茶杏色法衣,程昭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有些慚愧,她來了修仙界這麽久,連套法衣都還沒能買上。


    程姐姐,你別擔心,這法衣是我新買的。


    我不嫌舊,隻是怕穿不上。


    不會的,你那麽苗條。你可不許拒絕啊,來了這麽久,我都沒有準備見麵禮,實是不該。


    程昭昭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你還喊我一聲程姐姐,我也沒有給你準備


    邶婕笑得促狹:雖是姐姐,可你現在修為可沒我高,修仙界的規矩是強者為尊,所以有我給你準備一件禮物,你可不許拒絕。


    好的,邶前輩。


    程昭昭似模似樣的行了一禮,惹得邶婕笑的前俯後仰。


    她也不再拒絕,當下換上法衣,頃刻間渾身的湖水都被法衣吸收殆盡,行走間輕如無物,還勝在飄逸自在。


    法衣,果然不同凡響。


    真好看。邶婕圍著程昭昭繞了一圈。


    程昭昭的個子比邶婕還高半個頭,穿上法衣有別於她的清瘦,顯得英姿颯颯。


    程昭昭卻不在等她欣賞:我們快迴去吧。


    昊山城內湧出了一隊隊服飾統一的巡城護衛,聲勢浩大的驅趕了城外的散修,引得一陣不滿。


    不多時,巡城護衛就在城門口設下重重禁製,盤查著每一個想要入城的修士。


    從密林裏出來的程昭昭和邶婕也難以幸免,被帶到一處盤問。


    問話的是一位築基修士,二人忙行了一禮,遞出昊山城令牌。


    前輩,我們隻是出城采摘靈植,今日這是怎麽了?


    築基修士掠了那令牌,又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沒有迴答她們的問題,隻是道:今日城內戒嚴,爾等進去之後,就好生在城裏呆著。


    是封鎖城門的意思?


    前輩,這城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您可否透露一二。邶婕遞上一個裝著靈植的玉盒子。


    發生何事都與你們無關,你們隻要謹慎規矩,在城中就可相安無事。築基修士麵無表情的揮手讓她們離開。


    見此,程昭昭和邶婕也不耽擱,快速入了城。


    隻一進城,她們就又發現了昊山城內與往日不同。


    平時喧囂的坊市山峰上也變得靜悄悄的,雖有修士來往於幾座山峰之間,可麵色惶恐。


    邶婕當下尋了一位熟識的修士打聽,昊山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那修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說兩個時辰之前,城主府突然戒嚴,而後巡城護衛就緊急戒備,全城戒嚴,這陣勢像是有強敵來襲。


    程昭昭和邶婕當下也不在外麵逗留,各自迴了洞府。


    是夜,洞府外有微弱的星光散落,程昭昭依靠在石床的一側,一隻手耷拉在支著的腿上若有所思。


    她隱約覺得今日這件事可能跟她有關。


    關於神識,她翻遍了那些玉簡,都隻是提及跟修士自身的修為強度有關,每個修士的神識強弱也各有不同。


    隻是同階的修士所差不過千裏。


    湖邊那處離著密林的距離就已是練氣修士所能‘視’的最大極限,可她之前竟然毫不費力的來到了昊山城。


    也沒有驚動昊山城的護城大陣?


    這一點也是令程昭昭不得其解,就和千裏能穿過洞府的禁製一樣,她的神識竟然也不受限製,這是上天給她開了天窗嗎?


    還有白日裏‘見’到的那個中年修士,如果她能夠在城中見到他就好了,這樣就能判斷當時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覺。


    洞府外的光線暗淡下來,竟然下起了雨,程昭昭幹脆掀被躺了進去,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水,不知不覺已是入眠。


    師尊,徒兒知錯了。


    丫頭,為師知你天生神域,可你未經允許就窺探匯仙殿議事,已是犯了大戒。


    女孩委屈道:師尊,徒兒不是故意的,隻是還未能控製住


    無需辯解,從今以後,你再不許擅用神識。


    弟子遵命。


    罰你去無巔峰麵壁思過。


    程昭昭睡得有些不安穩,無意識的翻了一個身,夢中的對話不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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