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象征性的哄了她兩下,就慢慢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不太想跟楊家的人扯上太大的關係。


    她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不輕易蹚渾水。


    楊家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今晚注定有一劫。


    她若是跟楊家表現的太過親近,說不定要惹來麻煩。


    她隻想今天安安穩穩的過去,把500積分拿到手。


    這時,一聲中氣十足的渾厚男聲傳來:


    “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哭上了?”


    一身唐裝的楊建賢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來,見到女兒哭紅的眼睛,看了花哨一眼,像是知道什麽似的,


    但卻什麽也沒說,把小女兒摟進懷裏,眼中掩飾不住的疼惜。


    花哨看著這一幕有些出神。


    她沒有父親,甚至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長什麽樣,是死是活。


    最好是死了,不然要讓她知道是誰,一定一槍崩了他,送他去見天堂的雲彩。


    站在一旁的祁占東側臉望向她,驀然在她眼中看到怎麽也掩飾不住的羨慕。


    羨慕?


    她羨慕楊珈繪?


    楊建賢小聲哄了女兒幾句,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小女兒破涕為笑。


    他拍拍女兒的頭,威嚴又不失慈愛的問花哨關於關常的情況。


    花哨實在沒想到這一家人都知道關常和楊珈繪的事情。


    不僅沒有上門為難關常,更沒有死命的勸楊珈繪放手。


    花哨將關常出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楊珈繪聞言,呆了一瞬,還沒消下去的淚痕,又被淚水侵染。


    楊老先生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這哥哥,當真看不上我們珈繪。”


    花哨說不是看不上,是不敢看上。


    這話讓楊老先生愣了一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敢?你哥哥不敢,我信,你不敢,我可不信。”


    他一雙深邃的老眼落在花哨身上,似乎能將她看透。


    花哨心中一跳,立馬反應過來她跟關常兩個,早就被這姓楊的老狐狸查了個底朝天。


    就她這一年在昌月鎮的小打小鬧,肯定逃不過他的眼。


    但也說得過去,自己寶貝女兒哭著鬧著看上的人,他怎麽也得查查底細。


    花哨笑了笑,明豔的五官讓宴會天花板上懸掛的水晶燈都黯然失色了。


    “楊老先生真是愛女心切,旁人羨慕不來。”花哨語氣說不出的真摯。


    她若是有個事事為她算計考慮的父親,也落不得需要賣了自己才能保身的結局。


    這話很中聽,惹得楊老先生爽朗一笑。


    他似乎很欣賞花哨,語氣多了些長輩對小輩的照拂:


    “你小小年紀,有這等眼界實屬不易,以後若有什麽難處,可以跟說。”


    他讓身邊的秘書遞給花哨一張名片。


    花哨捏著這張暗金色的名片,指尖微微有些泛白。


    她倏然抬起頭,神情嚴肅,將嗓音壓到最低說道:


    “楊老先生,今晚您要多多注意。”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變臉,笑著說多謝楊老先生提攜,以後定會報答。


    她臉變得太快了,快得像是剛剛那句話不曾說過一般。


    隨後她便借口拉著祁占東遠離人群的中心。


    人群外


    祁占東往她的酒杯裏添了一些酒,璀璨的燈光映射在深紅色的酒杯裏,反射到她臉上像是給她的眉眼染了一層妖嬈的紅光,美得不像話。


    “我還以為你會眼睜睜的看著他......”


    他話還沒說完,花哨就拿酒杯碰了下他的,清脆的響聲打斷他的話:


    “烏鴉還知道反哺報恩,我到底是人。”


    她到底是人。


    有心,有七情六欲,身體裏流著有溫度的血。


    她能感覺到任何一個人對她的一點點,細微到不可見的好。


    她貪戀著這點好,十倍百倍的還迴去。


    說她壞吧,她是壞,但壞得又不夠徹底。


    但世人啊,就隻能記住一個人的壞。


    祁占東不知怎麽的,心頭微微一顫。


    他從未見過花哨這樣的女孩。


    她冷豔絕色,像是披著畫皮的妖姬,不懂人間的愛恨。


    但其實她比誰都要敏感細膩。


    楊老先生那點微不足道的提攜照拂的好意,換到她這來,就是一命之恩。


    他忽然想去觸摸她的眉眼,想看看她這雙禍人的眼睛裏,到底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時,花哨忽然麵色一變,沉聲道:“趴下!”


    祁占東瞬間感覺到一陣涼意從背後升起。


    “砰砰砰!”


    三聲槍響猶如劃破夜空的雷鳴,將整個會場炸的尖叫連連。


    祁占東突然一僵,本能的將花哨撲倒在地上,帶著她滾到環形餐桌的下麵。


    花哨一腳踹開他,垂眼警告他:


    “再放肆,閹了你。”


    祁占東臉色有些蒼白,一把捂住她的嘴,貼著她耳畔低聲說:


    “這些人是衝我來的......別動!先聽我說!待會我肯定會被抓,到時候你去投奔楊老,跟他報我的名字,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他會保你周全......”


    說完這句話,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退下去。


    花哨在他背後摸到一片濕潤,拿到麵前一看,深紅色的血液滲進了她的指甲中,染滿了她一雙手。


    這些人的目標居然是祁占東!


    這麽說來,碎片上說楊老先生今天會死於非命,其實是受了男主的牽連!


    她早該想到,男主肯定不隻是個醫生這麽簡單!


    花哨冷靜下來,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額頭頓時冒出冷汗:


    “是小口徑步槍,你得罪什麽人了?”


    小口徑步槍的槍傷是直接貫穿身體的,子彈會在身體裏很容易翻滾產生空腔創傷。


    哪怕止住體表傷口出血,體內腔體太大還是會大出血而死。


    這些人是要置祁占東於死地!


    祁占東恍惚間聽到她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多想她怎麽這麽了解,就徹底陷入昏死狀態。


    花哨將自己的禮服裙擺撕碎,手法嫻熟簡單包紮,但沒有任何效果。


    眼見著血跡越看越多,祁占東的身體也越來越僵硬冰涼。


    她咬了咬牙,從係統背包裏拿出養體丹,倒出一顆塞進祁占東嘴裏。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把冰涼徹骨的手槍抵在了她的太陽穴。


    餐桌下的露出五六雙男人的腳,將她緊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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