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不置可否,繼續示意她往後麵翻。


    紀欽雨翻到最後,穆然看到堆滿的香煙,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你還把卷煙廠給端了?!”


    各種各樣的香煙煙絲,還有大量的卷煙機器,塞得滿滿當當的。


    看到這裏,紀欽雨這才想起要事:


    “全國發行新貨幣了。”說著就把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晶體遞給花哨。


    花哨拿在手裏清晰的感覺到裏麵蘊含著某種未知的能量。


    紀欽雨解釋道:


    “這是能量晶,聽說是上京那邊高端的科學家研究出的一種可快速恢複異能的固體補充劑。”


    “價值相當於500rmb,。”


    她頓了段,有些佩服的看向花哨:


    “但現在市麵上流通的貨幣還是主要以香煙為主,政府想要恢複社會的價值尺度,就必須出價迴收香煙。”


    其實就一句話:她們就發財了。


    .......


    第二天黎明,車隊還在前進中,窗外時不時擦肩而過幾隻喪屍,炎熱的環境讓屍體迅速腐敗發臭,不論走到哪裏都有一股惡臭,熏得人頭暈。


    花哨睡不著覺,在車廂的公共休息區握著幾顆子彈發呆。


    她想了想,隨手拿過桌上的鐵質煙灰缸,徒手高溫融化,按照腦中熟悉的子彈樣式煉製著。


    炙熱的金屬在她手裏就跟發紅的橡皮泥一樣,慢慢有了子彈的形狀。


    過了大概十分鍾,三顆子彈落在桌上,發出叮當的金屬碰撞聲。


    成了!


    她迅速的裝進彈夾內測試,上膛瞄準都沒問題。


    白驍在一旁抽著煙,眼睜睜的看著她將一個煙灰缸變成殺人奪命的子彈。


    這女人.......到底什麽人?


    看一眼彈夾型號就知道子彈的具體尺寸大小。


    這要是沒十幾年的功力,怎麽可能對槍械了解到這般程度。


    這時,紀欽雨也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


    白驍見她來了,立馬將手裏的熄了,裝成一副健康青年的模樣。


    花哨剛想嘲諷他幾句,忽然看到他煙嘴上的標誌,臉色劇變。


    她一把搶過白驍手裏的半根煙,手都有些抖。


    白驍和紀欽雨被她這副神經病的樣子嚇了一跳。


    “這種煙你還有嗎?”花哨眥目欲裂的看向白驍。


    白驍被她看得頭皮都要炸了,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他常抽的那盒煙,跟燙手山芋似的丟到她懷裏,然後逃命似的後退一大步。


    不就是抽根煙嗎?!


    怎麽一副要生吞了他的鬼樣子?


    紀欽雨不知道發什麽什麽了,習慣性順毛安撫她,視線落在她手裏的香煙盒上,不由自主的念出聲:


    “無椒煙?這什麽煙?怎麽沒聽過這個牌子?”


    花哨聞到香煙盒子裏那股熟悉的煙草味,臉色的神情變幻莫測。


    這是她最熟悉,也是最憎惡的煙草味。


    也是她整個童年時期的噩夢之一。


    她問白驍這是他怎麽得來的。


    白驍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說:


    “我外祖父是靠煙草發家的。”


    白家是商人世家,在首府算是世代大戶。


    當年白家就隻有一個女兒,於是就招了上門女婿,生的孩子就是白驍。


    白驍也算是鐵打的富二代一枚。


    隻是這富二代放著一座金山不要,跑去從政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去了。


    這盒香煙就是白家最近的新品香煙,價格高達兩枚能源晶,是首府那群上流人士的最主要消遣品。


    花哨的表情有些僵:“這煙是你們家誰研製的配方?”


    白驍奇怪她問這麽仔細,但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就說道:


    “是我母親。”


    母親?!


    搞了半天,小姨的角色是男主的母親!


    果真女三啊。


    好了,現在也不用找了,看這香煙上從生產廠家的地址,就知道她一定是在首府。


    .......


    迴到車廂,紀欽雨小聲問她怎麽了。


    花哨沒什麽表情的擦著槍,頭也不抬的問她:


    “如果有個人把你養大,但又非常恨你,你該怎麽辦?”


    這話沒頭沒腦的,問得紀欽雨一臉懵逼。


    養你又恨你?


    這什麽跟什麽啊?


    花哨放下槍,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出生在農村,我們那南邊有一座山,每年一到夏天就會長滿一種深紅色的小尖椒。”


    “但吃起來並沒有什麽辣味,所以大家都叫它無椒。”


    “那時候村裏人都當它是一種野菜,沒人摘它,讓它肆意長在那。”


    就像當初的秦椒椒一樣,單純肆意的,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一切汙糟。


    “後來我才知道它是製成毒品的原材料之一。”


    說到這裏,花哨嗤笑一聲,從那盒無椒煙裏抽出一根,慢慢點燃,叼在唇間。


    紀欽雨連忙從她嘴裏拿出來丟到地上踩滅:“知道你還抽!”


    花哨無所謂的說:


    “香煙裏的這點分量還不至於上癮,你是沒見過提純過,裝在注射劑裏的,來上一針,那滋味.......”


    紀欽雨聽得頭皮都麻了,很嚴肅的說:


    “你別告訴我你碰過,這種東西是要命的!”


    花哨冷笑:“我小時候被這玩意兒差點害死,還碰它?我恨不得一把火燒幹淨了。”


    說完她指尖就竄出一團火,將煙盒燒的灰飛煙滅。


    無椒的毒性就是小姨發現的。


    當初她靠著這個賺了不少錢,結果自己也染上了。


    她毒癮上來的時候,就跟瘋子一樣。


    花哨記憶最清晰的一次,是十三歲那年,小姨警告她不要和會所裏的姐妹來往。


    說她們都不幹淨,身體和心裏都有病。


    花哨那時候看不起她,說出來的話也分外惡毒:“你自己不也是嗎?!”


    小姨聞言臉色驟變,整個人都沒了血色。


    當天晚上,她毒癮就犯了,把花哨綁在房梁上倒著吊起來,先是拿細細的藤條狠狠的抽她,


    然後又拿煙頭在她的傷口上燙,燙得血肉模糊才罷手。


    血肉和煙灰混雜在一起的樣子,繪成了她年少最刻骨銘心的顏色。


    這樣的毒打數不勝數,她身上就沒一寸好皮膚。


    哪怕後來長大了,那一道道疤痕也伴隨她一生,從不曾消失。


    花哨那時候恨極了她。


    可小姨何嚐不是恨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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