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他得盡快幫金鳳期解決這個大問題。要不要給他找個心理醫生?然而當羅蘭跟金鳳期提起這事的時候,卻遭到了金鳳期的強烈反對。此時金鳳期正趴在休息室的小床上,羅蘭替他推拿按摩,放鬆肌肉,免得拍完戲長出斜方肌來。聽見羅蘭說要找心理醫生,金鳳期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不要!”羅蘭雙手一頓,笑了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什麽不要不要的。這不是為你好嗎?你這個問題不解決,怎麽拍戲啊?”金鳳期推開他,坐起來:“羅蘭,遊泳的事我還可以多練,大不了少睡一點覺,但是你別給我找心理醫生,找了我也不會看的。”羅蘭有些納悶:“為什麽?”金鳳期不是那種逃避問題的人,而且他這個人很敬業,對待每一份工作都很認真,他不像明明知道有問題卻不去解決的人。金鳳期抿了抿嘴唇,說:“如果心理醫生是你,可以,是別人,不行。”他不想再對第三個人敞開記憶。羅蘭想起來,當初他讓吳秘書去幫忙調查金鳳期的過去時,金鳳期的反應也很強烈。他終於能有一點理解金鳳期了,驕傲如他,是不願意把傷口暴露在別人眼前的吧。曾經被拋棄,被霸淩的悲慘過去,寧願爛在迴憶裏,也不想曬在陽光下。羅蘭知道,那些都不是金鳳期的錯,可是想起金鳳期曾經流露出的自我懷疑,他是不是把這些傷害的原因都歸咎到了自己頭上,所以才死命遮著捂著,不準別人知道?羅蘭拍了拍金鳳期的手:“好,那我們不找心理醫生,先想想別的辦法。”羅蘭有點發愁這個事,陳鬆把吃的喝的買來之後,他拿了一份給周導,跟他商量:“周導,接下來幾天還有下水的戲嗎?”周導說:“我知道你什麽意思,戲份我可以做一點調整,但是金鳳期總這個狀態可不行,這劇裏大大小小的水下戲多達上百場,他可不能一直這樣啊。”“那謝謝您,這幾天我讓鳳期突擊訓練一下。”為金鳳期爭取到了幾天時間,羅蘭卻還是沒什麽頭緒,晚上金鳳期下了戲,陳鬆開車帶兩人迴酒店,金鳳期說:“你送我去海灘邊吧。”羅蘭問他:“這麽晚了去海邊幹嘛呢?”“我再練練。”羅蘭看了一眼時間:“這都十一點半了,你睡眠不好會頭痛的。”“我帶了止痛藥。”金鳳期把背包裏的布洛芬拉出來給他看。羅蘭無話可說,他一直都知道,金鳳期就是這麽拚命的人啊。因為——“對我這種人來說,機會不是天天都有的。一旦遇到機會,我一定要緊緊抓住。”“那我陪你一起去。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去海邊遊泳不安全。”金鳳期沒有拒絕。陳鬆有點猶豫,說:“金哥,要不我也等你們吧,到時候可以開車把你們送迴來。”羅蘭可不好意思折騰陳鬆,這小子今天跟了一天,也累了,他說:“你就別疲勞駕駛了,迴酒店休息去吧。”陳鬆挺不好意思的,把兩人送到海邊後,撓了撓頭:“金哥,老大,那我可先走了?”羅蘭揮揮手。金鳳期已經脫了外套,跳進了水裏。羅蘭沒帶泳褲,就沒跟著下水,坐在一邊看著金鳳期在水裏遊。金鳳期這人,剛接觸時羅蘭對他的印象算不上好,但是相處的時間久了,便能感覺到他這個人自有一種魅力。所以羅蘭現在不僅僅是作為經紀人為他操心發愁,也是作為朋友,在關心著他。金鳳期遊了二十來分鍾,趴在一塊凸起的石頭邊休息。羅蘭笑道:“美人魚,還不打算上岸嗎?”金鳳期搖搖頭:“我想喝水。”羅蘭拿著水來到他跟前。月光下,金鳳期白皙的皮膚上水光粼粼,他遊得有些累了,正微微喘氣,接過水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喝了水,金鳳期看著羅蘭:“你要不要先迴去?陪了我一天,你也累了。”羅蘭搖搖頭:“沒事,我身體結實。”金鳳期不再勸他,轉身又進了水裏。又遊了約莫半個小時,金鳳期終於上了岸。羅蘭已經準備好了浴巾,連忙給他裹上。現在都已經是深秋了,晚上氣溫低。金鳳期把水擦幹淨,脫了泳褲換上衣物,跟羅蘭一起往酒店方向走。夜裏空氣冰涼,兩人肩並肩走著,金鳳期還在微微喘氣。安靜的夜晚讓人歇下麵具,坦誠相見,此刻他們已經不是經紀人和藝人的關係,而是朋友一般輕鬆自在,隨意聊天。羅蘭想起金鳳期這人喜歡半夜出門遊蕩,問他:“你為什麽喜歡一個人夜遊?”“躲進黑夜裏,我感覺很自由。”金鳳期的迴答居然挺文藝的:“有時候,我感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十幾歲的那段時間,和養父母相處的時候,他格外抑鬱。羅蘭問他:“喘不過氣來?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這樣嗎?”金鳳期掃了他一眼,眼神中帶了點笑意:“當然不會了,明知故問。”羅蘭笑起來,跟金鳳期並肩走著。金鳳期問他:“你呢?你十幾歲的時候喜歡做什麽?”羅蘭想了想:“待在我的小房間裏看動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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