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皚皚白雪之上,踏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我背著川島芳子走在人群的中間,低著頭,踩著前邊的人踏出的腳窩。川島芳子趴在我的後背上,噴出一團團白汽在我的臉旁。風刮得很大,我摘下了餘興給我的帽子戴在了她的頭上。“這該死的天!”

    餘興迴過頭說:“山裏的風大,你們城裏人肯定不習慣!”

    川島芳子用雙手捂住了我的耳朵,這讓我突然感動了起來。差點兒就哭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下變得如此的脆弱。我背著她艱難行走,她為我捂住了耳朵又算得了什麽呢?也許我更加在意的是一種態度,而不是量化的行為。

    她的盡力而為是我感動的理由。而我背著她行走顯然比較起來倒是有些蒼白了。

    一雙惡毒的眼睛在盯著我,我感覺得到。我似乎也聞到了那種死亡的氣息,讓我驚慌起來。我四下張望,卻沒有找到那雙眼睛的位置。

    但我不懷疑他的存在,他一定在某個我看不到的地方注視著我,隨時準備要了我的小命。狼人,太強大又太恐怖了。我非常不願意與他們為敵。

    他一直在跟著我,我不得不四下張望起來,那種失措的神態想隱藏都隱藏不住,我此刻有一種感覺,就像是一隻無助的兔子,被天空盤旋的鷹窺視著,他隨時可能衝下來,用那鋒利的爪子撕碎我的皮肉,拽出我的內髒。

    這是我第一次對死亡有了認識,這種恐懼讓我的身體發抖起來,頭上也冒出了冷汗。

    “我能走,你放我下來。”川島芳子一定是認為我累了才這樣的,她關切地說。聲音還是那麽的虛弱無力。

    我此刻覺得她一下變成了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那麽的可憐又可愛。我對她說:“我不累,讓我把你背迴去吧!”

    “你累了,你都出汗了,你的腿也在發抖。”

    她怎麽會知道呢?我其實是怕了,對死亡的恐懼令我心浮氣躁起來。我對於死亡根本沒有辦法泰然處之。此刻我明白了,我也理解了,川島芳子在看到一線生機的時候為什麽那麽執拗的要逃跑。死亡的恐懼,她一個女子又怎麽能承受的住呢?

    天快黑的時候,總算又迴到了那個隱蔽的村落,我把她放在炕上的時候,渾身都濕透了。她拿出手絹給我擦了汗,然後說:“你真傻!你怎麽不逃走呢?管我幹嘛呀你?”

    我勉強擠出一聲笑,說:“因為你把命交給了我。”

    我還感覺得到,那個狼人就在我的附近。我又怎麽能告訴她呢?心肺就像在油鍋裏煎熬一般,我坐立不安起來。她點了一袋煙交給了我,我坐在炕上靠著山牆抽了起來。心情稍微平複了許多。

    這該死的狼人,幹嘛追著我不放呢?

    天黑下來了,餘興親自端來了一盆烀白薯,還有兩碗稀粥。放下後給了我一個眼色就走了出去。我跟了出去,他對我說:“部隊派人來了,明天就要把你們押走,我去護送,提前給你打個招唿。”

    “太好了!”我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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