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蔡文姬因為聽說陳諾出兵了,便即將陳諾‘父母’托付給左校,她則帶著左校交給她的兩百多山賊全都出來,準備接應陳諾。要知道,陳諾出兵原因可是因為趙雪,而趙雪曾有救過她,聽到她失蹤,且陳諾有可能是去救她的,她斷然是坐不住了,便死求著左校應允了此事。隻是此事說來實在是曲折,不但陳諾判斷失誤,誤打誤撞救了張遼,且蔡文姬也是誤打誤撞,還未接應上陳諾,便即被半路的一夥匈奴騎兵給截住了。


    說起來,這夥匈奴騎兵卻也不瞧,正是剛剛被陳諾擊敗的那一股。隻是這一股匈奴騎兵眼看著陳諾幫助張遼突了圍,他這邊不能再追,隻好恨恨的折返迴去。也就是在半道上,這夥匈奴騎兵恰恰遭遇了蔡文姬一夥。本來,這邊不過是群山賊,也並沒有什麽油水可撈的,匈奴人攻打他們實在說是說不過去。隻壞就壞在這群匈奴人眼睛比賊還要尖,愣是從人堆裏發覺了蔡文姬,接下來匈奴人為了奪得蔡文姬自然是一場好殺。隻這些山賊雖然戰力不佳,也怕極了這夥匈奴人,好在這些人臨走前都得到過他們的左校左頭領的囑咐,讓他們務必要保護好蔡文姬的安全。左校雖然不認得蔡文姬,但見蔡文姬保護陳諾‘父母’迴來,那就是莫大的功勞,自然是不能讓他有任何的閃失,不然將來陳諾怪罪下來卻是不好兜著。便是蔡文姬起先要領兵外出時,他左校也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同意,最後還是迫在蔡文姬實在太過堅決,他這才打折扣同意她出去,但必須有他派出天王寨的人馬加以保護。


    隻是,山賊畢竟是山賊,別說人馬不過區區的兩百號人,就算再多隻怕在精壯的匈奴騎兵麵前也是頂不上事兒的。他們的戰力哪裏及匈奴騎兵的千分之一,便是在接觸匈奴騎兵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崩潰。也幸好,蔡文姬沒有慌,這才給了他們以鎮定。而他們,總算是沒有忘記他們自己的職責,臨敵了仍是沒有拋下蔡文姬自己逃跑,且還護持著蔡文姬往著外圍突去。


    隻是,這個圍又豈是好輕易突破的?也是蔡文姬的目標太大了,那些匈奴騎兵就算是失去了追擊的方向,也隻需尋找到蔡文姬的身影,便是漫山遍野的追了過來。而蔡文姬,眼看著匈奴騎兵左右咆哮而至,而身邊的人一個跟著一個倒下,此時就算是再怎麽鎮定,那也已經神色大變,便是抱著一部長琴的手,手心裏也不覺的抓了一把汗漬。


    好在,此時陳諾的人馬來了。他的人馬俯視戰場,看起來近,其實還是有點遠。隻離得最近的,卻是另外一支人馬。這支人馬不足百數人,卻都是些精壯之士,他們在一員小將和一員虎將的帶領下,在陳諾之前,如虎一般的衝入了匈奴的騎陣之中,迎頭給了匈奴人一個重創。那些本來還在緊追著蔡文姬的匈奴人,他們在遽然遭遇的這夥人馬之下,卻也是片刻的吃驚。在先前一刻,他們還本不欲理會的,隻是這夥人殺進來如風一般席卷著,淩厲兇猛,實在讓他們繞不開去,隻能是轉過馬頭來與前麵突然衝進來的那支人馬戰在了一起。


    “咦!”


    陳諾身子一動,看到下方突然殺出的一彪人馬接住匈奴騎兵就是一頓亂戰,一時搞不清是哪支人馬,自然是有點驚咦。便是他身後,本來準備出戰的祝融青衣等人突然聽到陳諾這聲輕咦,也都是微微一怔:“將軍,怎麽了?咦,那下麵殺出來的一支人馬又是誰?”陳諾發出輕咦聲後,其實也已經凝眸去看,當他發現那個沙場中手持長槍活躍的那名小將時,陳諾的心是跟著不覺的一緊,脫口說道:“哈哈,是趙雪!”祝融青衣等人聽來皆是一愣,循聲望了過去。有認得趙雪的自然被陳諾一聲提醒給一下子辨別的了出來,而像祝融青衣等沒有見過趙雪的,皆都隻能是憑借著感覺在別人的指點下猜度一番。


    “沒錯,就是趙雪!”


    這真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在先前時,他有心要救趙雪,不想救出來的卻是張遼。如今,他眼見蔡文姬落難,雖然沒有認出,卻是不會袖手旁觀,準備是伸手搭救她一把的。隻是,他這邊還沒有動手,他要找的趙雪卻突然從旁邊殺了出來,且生龍活虎的活躍在戰場上,陳諾焉有不驚咦不開心的道理?身當此時,陳諾當然沒有時間去發出一連串的長愣,趕緊是帶著人馬望著匈奴後麵撲上。本來,前後吃緊的蔡文姬所部,前路先是被趙雪殺出來吸引走了一部分兵力,現在又因為陳諾率部從後殺出,不但再次分去了匈奴人一部分的兵力,且還一下子震懾住了匈奴人。


    “又是他們!”


    當這群匈奴領兵看清了陳諾等人,皆都是臉色不由跟著抽搐起來,麵部表情極是僵硬。也難怪啊,先前一戰就被陳諾救出張遼等人,將他們從著重圍裏跑了出來,已經很是讓他們窩火了,恨不能攆上去一頓海扁。隻是,因為陳諾人馬是猛然的殺入,自然是起到了偷襲的效果,讓他們措手不及,這才讓陳諾等輕易破開重圍將張遼救了出去。本來,有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他們再次遭遇陳諾也必不會給陳諾一個好臉色看的,必須還之以牙。然而,這次陳諾迴來本來就已經很是讓他們驚訝了,再加上前麵有趙雪先行殺入,給了匈奴人一個前後受到埋伏的假象。如此一來,匈奴被這兩支人馬前後殺出,已經被他們給搞得莫名其妙了,還哪裏有功夫去單獨針對陳諾這夥人?


    說起來,與趙雪一同前來的另外一位虎將不是別人,正是西涼將軍龐德。先前時,趙雪因救李肅等人,央求龐德出動西涼鐵騎,以至損失頗重。想來要是當時若非張遼人馬恰恰擁來,替他們擋去了一災,隻怕趙雪以及龐德、李肅等人也早已經死在了憤怒的西涼亂兵的刀兵之下了,還哪裏有可能出現在這裏解救蔡文姬?這且不提。隻說趙雪等好不容易從著重圍中突破,往迴走時,欲要帶著蔡文姬以及陳諾的‘父母’,不想等到了地兒,這才發現情況不妙,留下來保護蔡文姬等人的西涼鐵騎幾乎都死了,隻剩一個活口,告訴他們蔡文姬被西涼人擄走的事實。當時趙雪聽來有如晴天霹靂,便加緊跟龐德等人往西追上西涼散兵,幾乎是遇到一股人馬就殺散一股,想要從他們手上救迴蔡文姬等。隻是因為他們這麽做也立即驚動了華陰方麵的王方、李蒙等部駐軍,以至引得各個將矛頭直接對準了他們。很快,他們也就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兵敗山倒。當時趙雪與龐德一夥,李肅則單獨一夥,各自走散。隻趙雪他們被打散到這邊,自然是不知道蔡文姬一夥卻是被徐榮一夥散兵給救了,且已經跟李肅等人會了麵。隻趙雪這邊,因為這件事情,還想著收攏人馬,準備再追上西涼人去找迴蔡文姬一行。


    也是趙雪有這個心,就算被莫名其妙的打散到了這邊,她一路上仍是加緊收攏人馬不輟,身邊也很快聚集了百數左右的人,與龐德一起領導著。隻他們這邊剛剛收攏了這麽一點人馬,準備是要往西繼續上路的,隻半道上他們也不會想到會遇到蔡文姬一夥。說起來,這也算得是一場美麗的遭遇。在這之前,他們接到的探馬消息,說是有一夥匈奴騎兵正向他們這邊撲開,當時趙雪和龐德一加分析,便以為這夥匈奴人是針對他們的,還想著既然躲避已經不及,隻能是迎著匈奴人大殺一場。隻他們也沒有想到,匈奴人針對的非是他們,而是他們要找的蔡文姬一夥。不過好在他們以‘有心’算了匈奴人一個‘無心’,這才因為猛然的殺出,迎頭給了匈奴人一個重創。也正是趙雪這一突然出手,給予匈奴人重創的同時以一個措手不及,這才讓蔡文姬一夥免於匈奴人的追擊,從著重圍中被趙雪一行給救了出來。


    那趙雪看到蔡文姬自是歡心不已,還以為是在做夢呢,便是那蔡文姬,也是眼睛睜得大大的,也是覺得實在是匪夷所思。蔡文姬心裏或許會想,趙雪不是應該先和陳諾見麵的嗎,陳諾不是去救她了嗎,怎麽此時卻隻她一個人出現?她當然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也沒有時間去問這問那,隻突然看到趙雪殺出,前麵重圍稍稍一鬆,便即趕緊招唿隨從望著趙雪這邊撲來。蔡文姬一旦與趙雪人馬合攏,當即是朝著身後僅剩的三五十山賊發了聲命令下去,讓他們從現在開始一切聽從趙雪指揮。在此關鍵時刻,趙雪身邊能多一支指揮的人馬便是多一份希望。隻是,她哪裏會想到,就是在這時,陳諾一支人馬也已經悄無聲息的從著後麵殺來,為他們牽製住了即將填補上來的匈奴騎兵的後續部隊。


    便是匈奴人,他們在追攆著蔡文姬一部,眼看著蔡文姬等人就像是綿羊即將落入他們匈奴人的老虎嘴巴裏了,便是好不得意。隻這夥匈奴人哪裏知道,眼看到嘴的綿羊,卻因為趙雪的一支人馬的突然殺入,打了他們一個滿頭的星星。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這才發現在他們虎口奪食的不過是區區百數人馬,且軍容不整,便道是西涼的亂兵,還想著要整合人馬殺將上去,重新從趙雪和龐德虎口裏奪食。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他們準備組織人馬進行搶奪時,不想他們的後方又亂了起來,不知是哪裏一支人馬突然咆哮著殺了出來,將他們的後路給攪亂了。


    原本瘋狂的西涼人,在這一刻也的確是怒了。他們怒於趙雪的當頭一擊,又怒於他們發現陳諾一行正是先前從他們手上逃走的那群賊子。本來,趙雪的前部人馬不足為懼,便是陳諾的那點人馬匈奴人也全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當他們突然意識到前有趙雪,後有陳諾,他們是前後受到了對方的攻擊時,那他們所想到的也就全沒有那麽簡單了。便是這時,他們想的最多的,卻是想象著他們會不會是以蔡文姬一夥作為誘餌,引得他們來追,再以趙雪在前阻擊,陳諾在後追殺,前後伏擊他們,以此來消滅他們。也正是因為匈奴人隱隱覺出了這一點,從而引導整個戰局向著利於陳諾等人的方向發展。


    其實這也難怪,陳諾要說他跟趙雪沒有這個意思,並不是有意要聯合起來伏擊他們,但卻又好像說不過去。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陳諾的出現和趙雪的出現是一前一後,幾乎就和排演好了似的,趙雪出來先給了匈奴人一個迎頭痛擊後,陳諾再出來拉住了他們的後退,迫使他們不能再往前添兵。也正是陳諾和趙雪這無意間的一前一後,默契配合,卻在無形中使得匈奴人開始了搖擺不定。在此事發生後,有想要繼續廝殺的,認為前後出現的兩股人馬不多,完全可以應付。而持反對意見的,則是因為陳諾和趙雪一前一後出現實在蹊蹺,勢必有什麽詭謀,最好的趁賊人沒有合圍之前,先行突破。


    這兩種意見一旦搖擺匈奴人,匈奴本來就不太堅定的決心,在這一刻瓦解,從而給了陳諾和趙雪一夥一個有利之機,使得他們有限的人馬發揮了無限的作用。前後夾擊,默契配合,卻是給了匈奴人一個沉痛的打擊。原本數百的匈奴騎兵,他們在陳諾和趙雪的聯合打擊下,眼見討不得任何的便宜,也隻能是唿嘯一聲,隨著嗚嗚的號角聲響起,紛紛跟著大部隊望著斜刺裏撤去。


    此時,天色也早已經黑了下來,其實雙方再在黑夜裏混戰下去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火把,也已然亮了起來,那陳諾立身馬背之上,望著對麵馬背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卻是半天不動。說她傻,實在是太傻,她居然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這麽傻傻的跟著別人跑去了長安。便是她離開的這些日子,陳諾都不知罵過她幾迴傻了。可當真麵對她時,對於她的傻氣,卻是實在提不起‘氣’來,憤怒也不知跑哪裏去了。可若是沒有一點憤怒的表示,這樣豈不是在無形中助漲了趙雪的傻氣,使她長不得記性?那樣以後豈不是會動不動受到他人的蠱惑,以至一離開他經月沒有音信,讓他擔足了心,吃夠了想念一個人的苦?


    雖然知道,她的傻完全是為了他,也知道,這個氣實在是不該對趙雪發。隻是,不生氣,難道讓他對她笑?這卻笑不出來。陳諾,於是久久的立定馬背上,就這麽與趙雪長久的對視,盯著她看,想要笑,卻是笑不出來,想要責罵,卻是無從開口,於是麵部的表情就這麽僵硬了下去,以至時間一長,卻在無形中演化成了一股怒氣。


    “……!”


    趙雪定定的在馬背上與陳諾對視著,她想引陳諾發笑,卻發現她嘴角起的笑紋,卻並沒有使得對方有一絲的動容。於是,她內心怯生生起來,想來自己為陳諾所受的苦,陳諾卻不能理解她,她是多麽的難受,她那麽一刻內心戚戚焉,想要低下頭去不看陳諾了,不看她這個日思夜想的大哥哥了。可是,明明這件事情是她不好在先,是她走前沒有跟大哥哥說,這能怪得誰,就算是對大哥哥的好,大哥哥也不知道啊,反而,大哥哥應該會生她的氣吧?趙雪想到這裏時,恰恰與陳諾眼神再次相對,她再次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出來,卻發現陳諾臉上始終冰冷的,一絲笑意也沒有,這哪裏是她日思夜想的大哥哥,他怎麽會跟變了個人似的,幾個月不見就把她給忘了。趙雪害怕了,嘴上一別,卻不是哭,反而變成了一股倔強的怒氣,她兩下沒有引得陳諾發笑,心裏卻莫名來了一股氣,便欲將這股氣都撒在陳諾身上。隻陳諾,整張臉上仿佛沒有了表情,仍是那樣冷冷的,冷得害怕。


    終於,趙雪全身一個戰栗,首先投降了。她趕緊一個翻身下馬,從著馬背上下來,望著陳諾這邊就撲來。陳諾,當然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就是笑不出來,還想保持一股威嚴,讓趙雪知道她錯得到底有多嚴重。隻是,他開始不開口,但麵對趙雪翻身下馬,他卻不能無動於衷。於是,他也很快下了馬,隻他還沒有來得及準備以何種姿態麵對趙雪時,趙雪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一聲大哥哥叫出,便望著他寬廣的胸懷裏鑽了去。


    陳諾,麵對這一聲熟悉的‘大哥哥’,還有懷裏這具軟香的身體,再多的責備也已經發不出來,隻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緊了緊趙雪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輕一歎:“哎!雪妹妹,大哥哥我終是英雄難過你這美人關啊,再此敗給你這小丫頭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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