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拿了公孫範迴了‘大本營’與趙雪等相見,說起劉瑩的事,趙雪也是奇怪,她的確是親眼看到劉瑩被公孫範的人給抓走的,如何又不在公孫範這邊?


    劉瑩的事暫且不做理會,陳諾自派出人查探,這時來見麴義。


    剛才追擊公孫範時,麴義還要求要隨陳諾等一起去,但陳諾見他渾身浴血不忍他再冒險,將他安撫住留下來處理傷口。麴義畢竟血性男兒,身子骨強健,雖然經過先前一陣廝殺負了不少的傷,也流了不少的血,而一旦包紮好傷口,又聽說陳諾迴來了,便是不顧其他人的勸慰,趕緊從軟帳上爬起身來,迎了上去,兩眼放光,好像是一點事兒也沒有了。


    “大哥!”


    “賢弟!”


    兩人走到一塊,陳諾上下打量了麴義一眼,問了幾句,知道他無大礙也就放心了。麴義聽陳諾說活捉了公孫範,也是不由一笑:“公孫範乃公孫瓚堂弟,如今被大哥你拿下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陳諾抓了公孫範,從他嘴裏問不出劉瑩的行蹤,看來他還真不知道劉瑩其人,或許當時捉拿劉瑩的是他的部下吧,跟他的確無關。劉瑩的消息他問不出,公孫範對他來說也失去了價值,公孫範既然是公孫瓚堂弟,又是袁紹極其痛恨的人,若將他交給袁紹,自然是有一場好戲看,但陳諾不關心這些。


    麴義見陳諾沉下臉去不說話了,就知道陳諾要問什麽了。


    廣宗戰事緊急,按理說,麴義此刻應該跟文醜隨軍在廣宗聽命才是,如何會出現在曲周附近?


    這件事,還真是牽扯甚廣。廣川之戰,陳諾孤軍堅守其城,袁紹決意發兵,乃以麴義為前鋒,可惜在廣川城外二十裏處被公孫瓚部下伏擊,損兵折將。雖然後來麴義將所部精銳交給陳諾,助陳諾大大打擊了白馬義從的囂張氣焰,但這不足以挽迴之前的敗績。更何況,麴義跟陳諾走得近,袁紹在廣川戰後就有意打壓陳諾,麴義受到牽連在所難免,被編入文醜所部。


    文醜乃袁紹的腹心,他也一直看不起麴義這樣的‘叛將’,也有意要打擊他,這下犯在他手裏那更是吃人不吐骨頭了。在袁紹眾多部將中,文醜、顏良等輩雖然以戰功卓越著稱,也從不把別個放在眼裏,但西涼將軍麴義,卻是他們最為忌憚的。不為別的,麴義得以在袁紹身邊立足,除了他自身的優勢,能夠在袁紹得到冀州上反了韓馥一軍,從而增加了袁紹的勝算,袁紹因此而重用他外,最主要的是麴義手上有一支精兵。


    這支精兵多是麴義從西涼帶來的,能征慣戰,皆是驍勇之士。文醜雖然看不起麴義,但對於麴義手上的這支精兵卻是早已覬覦在心了,做夢都想有一天能夠得到。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讓他終於得償所願。


    袁紹雖然沒有降麴義的職,仍為先登營校尉,但既然已經明言麴義所部納入文醜,那麽文醜就有權對其指手畫腳。對於奪取麴義手中的精兵,文醜當然明白不能操之過急,要一步步來。麴義手中本掌握有兩千左右的兵馬,隻是因為廣川一戰的失利,現在手中不足千數,但這剩下的千數卻是精銳中的精銳,文醜更加放不過。


    文醜於是找借口,先從麴義手上調了三百之數到他營中,為了不引起麴義反感,將自己人馬劃撥等同部分給他。雖然這件事情看似誰也不吃虧,但要知道文醜抽走的是精銳,交給他的卻是老弱病殘。麴義心知肚明,但他明白文醜為袁紹腹心,而袁紹此時又不待見他,加上各州因為公孫瓚檄文一事叛者四起,而他自己原本就是韓馥舊部,在此敏感時刻還真是不好鬧騰。麴義一咬牙,忍了吧。


    誰知這事後沒有多久,文醜因為隨袁紹出戰公孫瓚吃了一陣敗戰,損失了不少部下,又是大手一伸,借口要求麴義給他補給人馬。麴義雖然是個粗人,但要親手將他帶領的這些部下一個個都送了人,如何忍得,心裏很是不愉快。他還想不答應,奈何文醜就以袁紹來壓他,麴義沒奈何,如了文醜的願。麴義這次不但再次送出了三百之數,且將之前文醜換給他的那些兵馬全都送還給了他,共計六百人馬。


    文醜收下了這六百之數,心裏不喜反憂了。他本計劃著,要以自己所部的老弱病殘分三次一步步將麴義手上的兵馬調換過來,這樣一來,就算外人說,但好歹麴義手上仍是有兵,那就不怕了。隻是麴義這次做得絕,他為了保住僅剩的人馬,不惜破釜沉舟,一下子送給了他那麽多的人馬,隻保留了他最後的三百之數。三百之數,無論如何,他文醜是不好再向他伸手要兵了。麴義雖然被袁紹納入其部,但好歹他還是先登校尉,堂堂一個校尉手上沒有兵那怎麽行?


    麴義這招毒啊,文醜抓破了腦皮,還想著‘欲取之先予之’,準備再送點人馬給麴義,以後也就可以再找借口將麴義最後的一點血也抽空了。隻是麴義這次是怎麽也不要了,他可不想上文醜的當了。


    文醜眼見著麴義左右不吃他這一套,心裏雖然有氣也是無可奈何,反正都已經抽走了他三分之二的人馬了,還怕麴義翻天不成,也隻好作罷。不過,他是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放過麴義的。


    廣宗之戰雖然如火如荼的打著,但明顯,他跟袁紹存了一樣的心思,袁紹打壓陳諾,他也打壓麴義。為了不讓麴義再立功績有翻身的機會,他故意將麴義支使到曲周一帶,美其名曰說是為了防範公孫瓚派遊騎襲擾廣宗後方,其實就是想要將麴義打入冷宮。


    麴義到了曲周後不久,就發生了公孫瓚派出兩路人馬截殺陳諾的事情,而麴義因為所駐紮的地理位置恰好擋住了鄒丹的去路,雙方遽然相遇,打起了遭遇戰。雖然在這場戰鬥中麴義因為雙方勢力太過懸殊,差點全軍覆沒,但也正因為麴義的這一羈絆,使得陳諾能夠從容應對,從而破壞了公孫瓚此計,沒有讓陳諾太過吃虧,還不得不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陳諾前後聽麴義這麽一說,雖然心裏氣憤文醜卑劣之舉,但也是無可奈何。陳諾想了想,拉著麴義的手,安慰道:“賢弟不要著急,既然賢弟是被文醜指派到此,卻也不能擅離職守。這樣吧,等為兄送糧到廣宗,再找機會向袁將軍求求情。不管怎麽說,賢弟的先登營萬萬不能這麽輕易就散了。”


    麴義的先登營組建不易,如今身邊所剩者不過百數,如何不心痛?


    “好好……”


    麴義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連聲道了幾個好。


    這時趙雪等已經處理好了現場,那些戰死的士兵隨地挖坑掩埋了,那些被驚散的民夫也慢慢的找了迴來,時候不早了,是該動身的時候了。麴義送了陳諾一程,方才各自作別。


    陳諾押送著糧草連夜行進,天將明時終於到了廣宗城外。


    公孫瓚這次派了十數萬人馬兵臨廣宗城下,但並沒有逼得廣宗城太緊,離城二十裏處紮下人馬。防守方袁紹,全部人馬約為五萬,除了在城內堅守而外,城外也有一支人馬,做為犄角互相支援。身為主帥的袁紹,為了表示與公孫瓚一戰之決心,親自坐鎮城外大營。


    陳諾先將糧草送入了城內府庫,又立即來見袁紹。


    袁紹與眾文武正在帳中商議著接下來的戰略部署,陳諾一時不好進去,在帳外候著。不過,從帳內倒是時不時的聽到‘界橋’這個地名,心裏不由莞爾,看來曆史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出現太多的偏差,界橋之戰最終還是要發生啊。


    隻是,曆史上的界橋之戰是因為麴義的先登營擊敗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從而一戰獲勝,奠定了袁紹的冀州根本。可眼下,麴義身在曲周,身邊不過百數之眾,還哪裏有可能再現輝煌?不過說起白馬義從,早在廣川就被他借了麴義的人馬給擊潰了,目下聽說是一蹶不振,公孫瓚已經指望不上他們了,這次出戰也始終沒見這支人馬的蹤影,就算拿出來,好像也是戰績平平,看來真是成了無用之師了。


    說起這件事情,不管先登營將士是由誰來指揮,但最後還是擊敗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隻不過是時間和地點上有所不同而已。原來,曆史不管怎麽演變,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也不是那麽輕易可以更改的啊。


    陳諾在營外聽了幾個‘界橋’,看來袁紹是打算在界橋與公孫瓚展開真正的搏擊了。不過這也不奇怪,在界橋一帶多為平地,利於大兵團展開決戰,看來他們是不屑於跟公孫瓚這麽繼續小打小鬧的耗下去了,準備一戰而定乾坤啊。


    “陳將軍,袁大人有請!”


    陳諾聽到這聲,知道會議結束了,眾人都散了,也該是他登場的時候了。陳諾低頭整了整衣服,在傳令兵的引領下緩緩走入袁紹的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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