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影擔憂地問:「怎麽辦?家音小姐……」


    我無言以對,沉默半晌方才道:「再等一等,除了這個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提醒下,上一章有添加哦and羅裏吧嗦得玩了,我要動真格得了ms誰要是說早就該動真格得了我就跟他拚了。。。


    第五十章


    武德元年,長安城註定是多事之秋。


    起因涉及劉文靜,卻或多或少同秦王脫不了幹係。同為追隨李淵太原起兵的開國元勛,裴寂與劉文靜本是誌同道合的多年好友,誌趣相仿,政見相若。自李淵登基後兩人關係卻漸漸疏遠,其中原因不乏其二。如今裴寂位及人臣,貴為左僕射,而劉文靜最初的『納言』一職雖同為三省長官,但名望終究稍遜。況且高蔗慘敗後,劉文靜被撤去爵位,後來雖然將功補過,賜予民部尚書,卻是徹徹底底被裴寂壓了下去。


    裴寂此人善工言辭,又深諳君上心思,所受恩寵亦非尋常臣將所能比擬。而劉文靜,平心而論,大唐江山建立至今,他的功勞與裴寂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境遇殊異,難怪劉文靜會有微詞。


    事情源於近日劉文靜家中多有靈異怪事,本就心情沉悶的他聽從弟弟劉文起之言請巫師到家中做法事。若是尋常時候,這等行徑本就無可厚非。但朝野盡知劉文靜與裴寂不和,而字裏行間又隱約透著暗怨李淵偏寵親信,賞罰不均。在這個時候大行厭勝1,其中隱情既耐人尋味,又值得大作一番文章。


    無獨有偶,此時正有劉文靜府中小妾出麵高發,說他對朝廷心存怨恨,借巫蠱之術詛咒君上,試圖謀逆。李淵大怒,隨即立案調查,命裴寂、蕭瑀、李綱三人主審。


    ﹡﹍﹍﹍﹡


    璃影說給我聽時,自己也覺得奇怪:「按說,裴寂既然身涉其案,自該避嫌,而陛下此舉顯然是表示對裴寂萬分寵信,既是如此又何必再派蕭大人和李綱同審,這兩個人都不像是會揣摩聖意,營造冤案的人。」


    我修剪去素心臘梅的旁枝,看向窗外百花盡偃,甚是蕭索。卻是更添了幾分栴花撚枝的興致,想像冬日靜冷,卻有暗香浮動,更覺期盼。


    「這有什麽好奇怪得,李淵向來看重聲名,又牽扯到從前頗為倚重的開國功臣,生怕引出些閑言碎語也不為過。這兩人即使出了名的公正無私,先拋出來表明自己無偏無倚的態度也未嚐不可。」我語氣閑散,卻是在心裏暗自計量另一件事。


    璃影接過剪落的殘枝,色澤淺碧的眉宇微擰,卻是問出了我心中所想:「依夫人之見,這些事情連在一起會不會是太子的動作?」


    我望向窗欞之外的朱牆苑影,微風偶過,將枯枝上殘留的幾點黃葉卷落,似浮萍般漂浮委地。


    ﹡﹍﹍﹍﹡


    午時剛過,思雨和慕夕剛說張羅午膳,宗璞便帶了一身寒氣匆忙而來。我正將新繪的丹青畫卷拿起來橫豎賞看,他道:「秦王殿下在合意台,想請夫人過去同用午膳。」


    我眼皮淺跳了幾下,表情略顯僵硬,見著宗璞正眼巴巴地等著,忙應和下來,讓璃影幫我更衣。從古玩坊迴來之後李世民又恢復了從前對我愛答不理的狀態,我猜度著大約是生了我的氣,至於是因為我同雅音一起跑了還是同蕭笙『不期而遇』,暫時也搞不清楚。這種狀態倒也讓我樂得清淨,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心事積了滿腹,若是仍與他朝夕相伴同床共枕,難保哪天不會在夢裏泄露天機。若是讓他知道了我背著他幹的那些事,實在想像不出李世民會怎麽來對付我。那樣的場景光是想想,就已讓我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見我對著銅鏡發愣,璃影取了臂紗輕步挪過來,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吃飯歸吃飯,可不許做出格的事情,別忘了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


    我怔愣地盯著她,半天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璃影一時窘迫,麵色漲紅,連耳根也似塗了新磨的胭脂,泛著妍艷的桃色。


    「你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我戲謔問道。她幾乎要將頭埋入地下了,含羞嗔語:「反正是為了你好。」


    ﹡﹍﹍﹍﹡


    事實證明,璃影確實是想多了,整個午膳下來李世民表現得既正人又君子,連手指頭都沒碰我一下。席間有幾次我偷偷瞥他,看似雍容閑雅而眼中總似繚了層寒暗冷澀的霧氣,昔日英挺舒和的輪廓也顯出疏陰的弧度,有時不經意見我在窺視,他微微一笑,便如簌簌冬雪落入湖心,減緩消融,麵色緩和上幾分。


    我猜想除了劉文靜不會有第二個人的事讓他如此煩惱,隻是他既然如此憂思難解,怎會有這閑情逸緻和我眉來眼去地吃這頓午膳。待吃完了飯,他帶著我去了合意台的偏殿,流雲殿裏早早燃起了熏籠,璃木熏籠裏徐徐燃出的暖氣裏韻著百合清幽的香。


    「殿下有心事嗎?」思來想去,仍是問出了口。


    李世民傾身扶了扶我鬢間微斜的髮釵,微笑道:「吃飯時偷偷看了我那麽多眼,就隻看出我有心事?」


    他的笑容映在午後最明媚的陽光裏,讓我有片刻的失神,隻是那麽光影交錯絢爛如虹的一瞬竟讓我突然想起家音來。枝蕊傾斜的明暗裏,那張癡惘而哀戚的柔美臉龐,竟像是將心狠狠扯動了一下,深入筋骨的顫疼。


    生怕被他看穿心思,忙將頭底下,他卻以為我是在害羞,笑道:「你可真是不禁逗,平常的尖牙嘴利都去哪兒了。」攬過我的腰讓我坐到他身旁,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我的髮絲,道:「那日在古玩坊竟不知道,你的蕭笙表哥才剛迴長安,若不是大哥要給他洗塵剛送來了請柬,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臨窗而坐,冬日微暖的陽光透過窗紗投射進來,伴著他和緩低沉的音調,宛如慵懶午後情人相擁綿軟婉轉的喁喁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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